深深月色下,路边的喧闹此刻却与他毫不相关。
在他眼前正上演着让人骇然瞠目的一幕,只见那一个个巷道竟自己旋转起来,每当他踏入一个巷子内,四周的巷道便会将他围住,只留下一个出口,似乎是有意将他驱向某处。
与此同时,董宛脚下的地板竟然漂浮起来,犹如飞毯一般将他带向前方。
“这是?”董宛惊骇的看着脚下石板,心中万分惊骇,但狂风凛冽,他不敢轻举妄动,一旦摔下去可就必死无疑。
未过半途,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隐约的人影,董宛定睛望去正是他苦苦追寻的先帝故人刘钊。
刘钊同一时间发现了董宛,望着四周恍若迷宫的移动深巷,他也放弃了继续套下去的想法。
董宛奋力一跳,‘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眼神森冷的盯着刘钊,那眼神就像是猎人追猎他的猎物一般无情淡漠。
“刘钊,先帝故臣,履职内卫,也算是我的前辈。你也应当知道内卫的规矩,所以不用我多说了吧。”
刘钊闻言,脸色不由抽搐起来,那段经历是他至今仍不愿回忆。自从他当初离职起,便知道终有一日他会死在这个秘密上,没想到这一刻来的那样迟。
“看你腰间挂坠,想必也是个不小的官了,不过你别得意,我今的下场便是你日后的写照。”刘钊冷着脸色说道。
董宛顿时狰狞一笑,抽出腰间佩刀,缓缓向着刘钊一步一步走去,冷气道“内卫的手段,我想你最清楚不过。”
“你既是我的前辈,只要说出来,我便给你一个痛快,否则你将会重新体味到那生不如死的感觉。”
铮!铮!铮
佩刀拖在地上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月下清寒,冷寒的刀刃上映照出刘钊那凄厉惨惶的面孔。
看刘钊这般惶恐,董宛嘴角扬起一丝狠辣的笑容,手提佩刀,一把插在他耳边后墙之上。
刘钊惊恐的看着那把插在自己耳边的冷刃,全身颤抖着的哭求道“好好,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要你给我一个痛快。”
董宛闻言,邪狞一笑道“很简单,你经手过的蚕引,我知道当时你肯定还留有最后几只蛊虫,把它交出来。”
“蚕引?”刘钊眼中掠过一抹惊色,摇摇头道“蚕引,那是苗族蛊毒,当时贡献出来为先帝祛除湿气,采阴补阳之用。后先帝发觉此蛊甚为邪恶,随命我等将蛊虫一把火烧了干净。”
“你让我很失望,很失望。”董宛残忍一笑,摇摇头走到身旁,一手扣住了他的咽喉,幽冷的目光死死盯住刘钊,道“你现在还跟我在玩那些把戏?”
“要知道我也是内卫,你想到的我会想不到?”
有些窒息,面色涨红的刘钊,挣扎着抓住董宛的双臂,痛苦艰难的从口中吐出三个字“真没有!”
“哼!”董宛冷哼一声,一把将他的头颅扣进石墙之内,瞬时间粉灰甚嚣尘上。
“咳咳咳!”
刘钊吐了一口鲜血,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董宛一脚踩住了琵琶骨,狠厉道“刘钊啊刘钊,你以为我来没调查过你?”
“还是时间过得久了,让你失去了最基本的警戒心?”
刘钊闻言,猛然抬头望去。
董宛狠辣一笑,脚下用力地踩在刘钊的琵琶骨上,瞬间骨裂的清脆声回荡在整个巷子内。
刘钊直冒冷汗,撕心裂肺的痛让他忍不住大声嘶吼,却不料被董宛折去右臂死死塞住了他的嘴。
做完这一切的董宛,掏出手帕擦拭了鞋底的血迹,语气淡漠无情的说道“既是前辈,那我就应该尊敬尊敬前辈你。”
“我调查过你,离职前是第三境中品,在内卫中也算是个人物。但刚才在你家争斗时,却发现你比我想象中虚弱不少。”
“就算是岁月磨平你的棱角,让你变得不再凌厉,但也不至于落得个毫无还手之力,这不是内卫该有的水平。”
说到这里,董宛略作停顿,看了一眼刘钊那早已废掉的半只手臂,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自那日你接到命令起便料想到了今日的下场。”
“所以你绝对还留有蛊毒——蚕引,而你之所以如此虚弱,便是因为那蚕引,以修行人之血作药引,自此只吸食修行人的血。”
“如我所料不错,想必在你的右臂之上只怕有无数道被蚕引噬咬的伤疤吧?”说完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刘钊。
眼看董宛一步一步迫近,刘钊更是惊惧的挣扎站起,就在董宛伸出手想要扒起刘钊长袖之时,他的左臂猛然拔出那柄被插在石墙上的冷刃,直刺董宛的咽喉。
此刻纵使他半只手已经残废,但是动作却快如闪电。
看着眼中的那柄泛着寒芒的冷刃,董宛嘴角蓦地勾起舛厉一笑,那探出去的手顺势化作虎爪,扣在他的胸口之上。
“噗”的一声,鲜血迸溅,殷红的鲜血顿时狂涌而出,溅染在两人狰狞的脸颊之上。
董宛从刘钊胸腔中撤出,神色再次恢复先前那般阴冷,淡漠道“事实证明,你依旧称得上是内卫,而我的猜想也是完全正确。”
“可惜你没有我快,你斩去我的右手兴许还有一丝机会,毕竟我的左手倒不如你的左手刀厉害。”
血汨汨地流,刘钊瘫倒在一片血泊中,愤恨的眼神死死盯住董宛,双瞳瞬间布满了血丝。
“其实你也不用恨我,现在的你就像是那些死在你刀下的亡魂,假如说只恨一个人是没有任何用的。”
董宛狞然一笑,粗暴的扒开刘钊的右臂,发现了那密密麻麻的伤疤,倒吸一口冷气道“不过这满臂的伤疤倒是让我不得不佩服你,真能忍。”
“知道我为什么扣在你的胸腔之上,而不是你的咽喉?”
董宛顿了一顿,而后从他怀中掏出了一个玉盒,盒中正是硕果仅存的三只蛊虫。
收了盒子,董宛低下身子,拍着刘钊已经失去血色的脸,冷笑道“其实到了这里,无论你献不献出这东西,你注定都会死。”
“不过有一个目的你达到了,那就是死的不算太痛苦。但是,我很不满意,所以”
只见,董宛从盒子中掏出了一只蚕引,然后在其惊恐的眼神下,亲自将其放入了他的口中。
夜里蚕引声,夜里喧嚣声,并不相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