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张浩他们家以后,龚墨就与最后一个事件对象联系,这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龚墨下午的时候打电话给他说明了情况,对方一直不肯好好交流。
就目前書舍掌握的情况来说,这个人树化的情况是最低的,也是目前思维状态最清醒的一个。
他还处于头发刚刚开始加粗,皮肤开始硬化的状态,龚墨把整个树化的过程分成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就是大量掉发,皮肤开始出现轻微质变。
第二阶段是掉发停止,剩余头发开始变粗,并且皮肤颜色明显变深,皮肤表面出现树皮纹路。
而最后一个阶段,就是人体开始僵硬,关节丧失功能,开始像是植物一样,仅仅依靠光合作用维持生机,并且几乎无法正常交流。
龚墨下午与他通过电话的时候,对方觉得他是个骗子,态度恶劣的乱骂一气就挂了电话并且关了手机。
为了尽快解决本次的任务,龚墨决定直接到他家里找人。
只是此时天色已晚,龚墨思索片刻,决定先开车回宿舍,免得鹤珏晚上等不到他,会在書舍里面拆家。
第二天,龚墨吃过早饭,又把鹤珏留在了罗耶那里,然后一个人开车前往了最后一个对象的城市。
值得一提的是,昨天晚上因为自己赶了回去后,鹤珏显得很开心,显然是因为龚墨遵守了承诺,并没有骗他。
正因如此,龚墨今日出门的时候,小家伙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并不像昨天那样依依不舍。
这让龚墨觉得有点小失落。
他笑着打趣了自己一句,继续开车,这一路上过去足足开了四个小时,等他开车到达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这最后一个对象名叫程阳,是一个自由职业者。
他并没有固定的工作场所,偶尔会去附近的酒吧驻唱,工资都是日结的。
因此龚墨决定直接到他家找他,如果找不到人,再想其它办法。
等到了程阳的家里,他敲了半天门,里面都没有反应。他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继续给程阳打电话,但对方并不愿意接。
龚墨咂咂嘴,觉得这小子真不识抬举。
这下既找不到人,也联系不上他,龚墨摸了摸下巴,给書舍打了个电话。
任务中心那边立刻开始核查,确认程阳并没有离开城区的记录,龚墨这才略微放心,干脆在附近定了个宾馆,决定在这里耗一耗。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情况,他给罗耶打了个电话。
等到罗耶把电话拿给鹤珏以后,龚墨就好好的跟小家伙说明了一下自己今天晚上有可能回不去。
鹤珏听到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开口的时候软糯糯声音里面带了点鼻音。
龚墨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说明自己是在工作,没有办法,但是保证工作解释以后,他会立刻赶回去。
在龚墨的劝说之下,鹤珏终于还是答应了,最后软糯糯提醒龚墨一定要注意安全。
龚墨就住在了程阳家对面的一间小宾馆里,这里的条件属实有些差。
因为程阳的经济条件并不太好,租房子只有租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条件差但是很便宜。
好在龚墨出任务的时候对条件讲究并不那么高,略略的收拾了一下房间就开始睡觉。
他已经跟任务中心联系过了,任务中心会调取附近的监控,随时监测程阳的动向,在他回来的第一时间便会通知到龚墨。
龚墨这一等,就等到晚上点多,他早就睡醒并且爬起来吃了一桶泡面。
接到了任务中心的通知,他立刻下楼,在程阳家门口将人堵住了。
“你谁啊?”
程阳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龚墨,态度很不客气,两条怪异的眉毛深深的拧在了一起。
他不仅眉毛怪异,从头到尾都让龚墨有些难以理解。
程阳染着一头紫色的长发,头发看起来油腻而脏乱,两条眉毛剃的很细,然后用很深的眉笔,画出了一条又细又长的长眉,眉毛末端还明显网上翘出了半个圆弧来。
他画着很重的烟熏妆,不仅画了眼线,还涂了睫毛,甚至带了一对紫色的美瞳,连嘴唇都是紫黑色的。
他的鼻子上穿着一个大大的鼻环,鼻环尾端坠着两个骷髅头,嘴唇上也有四个唇钉,每一个唇钉都是长长的圆锥形,锐利的尖端看着叫人不寒而栗。
他紫色长发下露出的耳朵,每一边至少都穿了七八个耳洞,每个耳朵上都戴着夸张的、复杂的耳钉或是耳环,甚至有两条耳链长长的垂到了肩膀上。
程阳同龚墨说话的时候,露出了他的舌头,龚墨立刻留意到他舌头上也有钉子,一颗黄豆大小的圆形唇钉。
还有两颗金属的假虎牙,那虎牙和吸血鬼的牙有些相似,又尖又长,说话时会戳到自己的嘴唇。
再看他那一身打扮,一件破烂到几乎无法蔽体的黑色短袖,外面套了一件同样是黑色的亮皮马甲,下身也是皮质的长裤,紧紧的贴在两条麻杆似的腿上。
这完全超乎于常人的装扮,叫龚墨的笑容也忍不住僵了僵才轻声说道“程先生,您好,我是龚墨,在电话里与您沟通过的。”
“哦,原来就是你啊,都什么时代了,还说什么鬼啊神的,你脑子没问题吧?”
程阳的表情立刻变得鄙夷无比,眼神中透出了浓浓的厌恶,用手指在龚墨的肩膀上戳了戳。
“我看你老大不小了,哎,小伙子真没事儿做,去酒吧卖卖屁股也行啊,怎么还学起当骗子了?”
“我不是骗子,陈先生。”龚墨笑了笑,伸手在程阳手指碰过的地方拍了拍,然后继续到,“你最近没有发现自己的头发掉的很厉害,并且有明显变粗的情况吗?你的皮肤看上去也已经开始变硬了。”
“老子是因为染发才掉得厉害的,你有没有脑子,掉点头发就跟鬼扯上关系了?还有啊,老子的皮肤一直就这个状态,咋了,你想说是鬼啃的?”
“程先生,你想多了。我现在有两位接触对象与您的情况相似,但他们的情况比你严重许多。最严重的一位现在几乎变成了一棵树,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无法行动,无法言语,甚至有可能已经无法思考了。”
“放你娘的屁,您这是哪儿来的大宝贝啊?你再不走,我可就报警了。你看看我的破房子,我还有什么可骗的?劳驾您去骗骗那些富得流油的大老板吧。骗我们这种穷鬼,你良心过得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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