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卿抽抽嘴角,“靳乔希,你可真行,就这一会工夫,你可就惹出个女人出来?”
靳乔希看到田卿出现在面前,如遇救星,一脸的委屈,“田姑娘,你可来了,这哪里能怪我,都是这个蠢婆娘要讹诈我!”
这猥琐男人的主子来到,那俩缩着脑袋的俩男人胆子又壮了起来。
瞪眼告起状来,“姑娘,你家的下人可不规矩,明明冲撞了别人,人家男人一言不发,他还要对女人动粗!”
“哦,还是个有男人的妇人,难得你也能入了眼!”调笑着靳乔希,田卿眉眼都带足了笑。
“滚,说谁呢!哪个要女人动粗!”
巴结田卿还来不及,他可不能让田卿被人误导,也不能让人坏了他的名声。
憋了一肚子的气,靳乔希黑着脸呵斥着那个诬赖他的男人,
“哎呀呀,这么多人看着,你敢打我不成?”猥琐男人梗着脖子,不服气的辩解着。
田卿出现,让杨莲和崔庆和同时慌了神。
早知道这个男人和田卿认识,打死她也不敢找他的茬,后悔不已的杨莲垂下脑袋急匆匆的进了银楼,想躲避一下。
杨莲已经偷偷的溜进铺子,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躲进去,让田卿他们抓把柄,硬着头皮朝田卿抱拳行礼,“田姑娘,你来县里买东西啊?”
崔衙役也在这里,毕竟几个衙役大热的天,替她家守了半个多月的稻田,田卿还是心存感激的。
“崔大叔,真是巧,你也这里。”
崔庆和如今是想早些脱离这个是非之地,“嗯,我过来给媳妇买些东西,这就离开。”
“别急着走,今儿既然是带着婶子来的,你们也没少帮我家,我给婶子送点小礼物表表心意。”
田卿说着话,就去靳乔希的怀里扒拉东西。
“田姑娘不用客气,衙门里还有事,不能再耽搁下去。”
天热,崔庆和的脸羞燥的直发烫,脸上的汗直往下淌。
靳乔希听到田卿要送那妇人东西,不满的瞪着眼,“你别搭理他,刚刚就是他媳妇要讹诈我的,还有这些瞎了眼的臭男人。”
那男人再次缩缩脖子,拉着同伴转身就走。
看热闹的人见他们是熟悉的人,也都齐齐的散了。
已经和崔庆和说了这么多的话,这个靳乔希还不识趣。
田卿也恼的不行,“闭嘴!崔大叔的媳妇,你也敢垂涎,还要不要脸!”
“啥叫我垂涎?就他媳妇那刻薄、恶毒的婆娘,我会垂涎她?”靳乔希额头青筋直冒,不敢信这话是田卿说的。
“撞人,还不坏好心思的惦记别的娘们,怪不得这幅德性!一眼就明白不是个好男人。”
“崔大叔,这人脑子有病,你别放在心上,你忙我就不打搅你了。”
“我……你们哪个眼看到我不是好男人了?嗯!”
人格被这群瞎了眼的攻击到这程度,靳乔希是忍无可忍,扫视着替杨连出头的两个男人的一双眼里满是冰冷狠戾。
这俩人被他的眼神给吓倒,身子急忙后退。
把半匹素色的细棉布塞给了面色尴尬的崔庆和,田卿满脸的歉意。
崔庆和急于脱身,也不和田卿客气,把棉布挟在腋下,朝她道了谢,转身匆匆就走。
首饰铺子里,除了杨莲和另外的两个青年妇人,也没别的客人。
杨莲心里不住祈祷田卿千万可别进来,把身子依在柜台上,盯着台面上的一个金镶玉的镯子入了神。
见她眼神痴迷,这生意九成能做成,小二殷勤的给她解说着这枚镯子的好处。
一直在外面看热闹的胖妇人走了进来,血盆大嘴一张一合的训斥着,“没眼力见的死小子,她男人都走了,你不招呼别的客人,在这里穷啰嗦个啥!”
“庆和他走了?把我留下算咋回事。”
杨莲茫然的回过头,焦急的眼神正好和进铺子的田卿对上。
杨莲?她咋会在银楼里?田卿心里疑惑,打量的眼神扫了扫杨莲身上穿的绸缎衣裳,村里人不是很穷吗?她那老实的男人姜春还真是把她宠上了天。
偏她还为人刻薄、不惜福,前几日还听娄氏说起过他们两口子的事情。
这是田卿对杨莲两口子的评价。
被田卿审视的眼神对上,杨莲的脸一片涨红。
情急之下,身子朝后扬,却惹了大祸。
她把装着几样首饰的木盒子给撞下了柜台。
“砰!”
“哗啦!咣当!”
镯子、挂件有的碎,有的完好的在地上滚动。
“啊……啊……我的娘哎……!”
胖妇人惊呼着朝摔在地上的首饰扑过去。
小二也傻了眼。
铺子里的两个青年妇人都怔怔的望着地上那些首饰出了神。
杨莲可真是倒霉,竟然这么不小心,田卿颇有些同情她,这下定要赔人家不少银子。
田卿是可怜杨莲男人姜春,摊上这样的媳妇这辈子可真够运气背的。
“天哪,这不是要了老娘的命啊!”
眼前一地凌乱的碎玉片,如今生意难做,今儿竟然摔了这么多的玉饰,让双腿跪伏在地上的胖妇人心疼如刀绞。
老板娘呼天抢地的声音,让杨莲回过神来,低下头,脚边有个碎成两半的玉镯,好可惜的玉镯竟然摔坏,她的脚往一旁移动。
“好可惜,那么好的玉镯碎了。”盯着地上的玉镯,马大妮喃喃自语。
简直是大快人心,惹了祸,这回这死女人可够受的,惟有靳乔希满脸的幸灾乐祸。
“都是你,你这贱人,没银子冲啥有钱人,光看不买,还打碎了老娘这么多的玉饰!”
嘴里骂着,老板娘飞快的从地上站起身子,一把揪住杨莲的衣襟,“惹了祸,你还想走?快赔老娘银子!”
老板娘的眼神让杨莲害怕,听到要赔地上摔坏的首饰,她脸色又变的灰白,可不记得这些首饰是自己摔坏的。
急忙俩手去扒拉老板娘的手,“你把我放开,不是我。”
“呸,不是你,还真有脸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老娘是讹诈你的吗?”
众目睽睽之下,这恶毒女人竟然还敢抵赖,满脸狰狞的老板娘松开杨莲的衣襟,扬起手。
“啪!”
响亮的一巴掌打在杨莲的脸上。
红色的巴掌印子在杨莲白色脸上分外清晰。
当着田卿的面挨打,这份羞辱竟比让她赔银子还让她难以接受。
杨莲的心火也被勾出来,捂着火辣辣的脸怒声质问,“你凭啥打我!你首饰碎了,管我啥事!”
“呵呵,今儿头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行,你有种。”
不就是仗着自家男人是个小衙役,红口白牙的抵赖,老板娘气的直喘粗气。
转身吩咐收拾地下完好首饰的小二,“小江,别弄了,咱是遇上了硬茬子,你快去报官,老娘可不会吃这闷亏!”
紧接着又拦着要出门的那两个妇人,“待会衙门来人,你们作为证人,也不能离开。”
那俩妇人虽然心里不乐意沾上这些事,可是也不好推辞,也就面色讪讪的留下。
听到报官,杨莲竟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崔庆和就在衙门里做事,他怎会看着自己吃亏。
她眼角带笑,“去报官,我还要问问你无辜打人,这衙门里的官爷要咋处置呢”
蠢啊,无意摔坏人家那么多的首饰,不好好的去想咋解决,虽然也没好法子,毕竟杨莲这样的家境,应该也赔不起,可也不能再惹怒老板娘,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人家能在县里开起银楼,先不说人脉,就是财力,也不是你杨莲这个农妇可比的。
真不知杨莲的轻松是哪里来的,田卿神色复杂的扫了眼杨莲。
小江已经要出门听到杨莲的话,想到这妇人的男人可是个官差,脚步迟疑的顿住。
看出小江脸上的犹豫,知道他是顾虑那个衙役,老板娘忍着怒气,缓缓的开口,“小江,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别说只是个普通的衙役,就是铺头的媳妇摔坏了东西,那也是要赔的。”
“哦,我这就去。”
衙役?田卿却从老板娘话里听出一丝玄机,出了这么大的事,杨莲能这样坦然,刚刚崔庆和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再加上和靳乔希的那场闹剧。
田卿再看杨莲的眼神就多了些疑问,难道杨莲和崔庆和真有牵扯。
知道崔庆和走掉,杨莲这会也是左右为难,即想让他来给自己撑腰,又怕田卿他们看破他们的丑事。
要是别人的事,田卿早带着马大妮他们离开,可是杨莲,她有了留下看好戏的心情。
田卿不走,靳乔希更是乐意留下看杨莲的笑话,还不客气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只有马大妮心里想着正事要办,拉拉田卿的手,“卿儿妹妹,这铺子里有事,也有两个人给老板娘做证,咱买东西换家也成啊。”
虽肉疼那些碎了的玉饰,可生意还是要做的,特别是看到田卿他们已经买了那么多的东西,必定是不缺银子的主。
老板娘满脸带笑的拦着马大妮,“别啊,姑娘,虽然摔坏了不少的东西,可我们铺子里还有不少的金银饰品,你们但凡有入了眼的,为了去去晦气,我都给你们便宜一些。”
“嗯,老板娘好会做生意,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没想到看个热闹还有这好处,田卿的脸差点笑成了朵花。
“一看姑娘就是个体面人家的,走,我亲自带你去挑选。”
满脸堆笑的老板娘,拉着田卿的手朝另外的柜台走去。
马大妮嘴角撇撇,真不亏是生意场上的老油子,这脸也变的太快。
听到马大妮催促田卿离开,杨莲眼神亮了一下,可田卿和老板娘的话让她如坠冰窟。
特别是当她想通那些首饰确实是自个无意撞落在地时,更是恨上了田卿,不是她突然进了铺子自己也不至于那样惊慌,会把装首饰的木盒撞落。
如今这一切后果,却要自己一人承担,崔庆和虽然也给过她十几两银子,可要赔人家那么多的玉饰,无疑是杯水车薪。
怨毒的眼神盯着被老板娘拉走的田卿背影,恨不得盯出个大洞来。
县衙距这条街本就不远,小江又是舍了命的跑。
半柱香过去,就把两个衙役带了过来。
那两个衙役进门,看着一地狼藉。
他们扫了眼铺子里的人,立即把笃定的眼神投射到局促不安,又满脸急躁的杨莲身上。
“就是你这娘们,打坏了这么多的贵重首饰,还抵赖不愿意赔银子?”
“不是我……”
崔庆和没来,杨莲失了底气,话里透着心虚。
田卿已经买好了几样首饰,虽然给了她优惠,但是也有小小的赚头,老板娘心情正好。
听到官差询问,这死女人还是不承认,她的笑脸立即又绷的紧紧的。
恶狠狠的瞪了眼杨莲,然后把田卿和马大妮拉到两个衙役跟前,“官爷,这俩姑娘可是证人。”
然后又指着那俩年轻的妇人,“还有那俩小娘子当时也在铺子里,都看见是她把我的首饰盒子给推到了地上。”
被拦在这里的俩妇人,心里焦急的不行,见衙役朝他们望过来,也点头指认杨莲。
靳乔希走过来,落井下石,“就是她,小爷看的更清楚,因为这女人居心不良,做这坏事之前还企图讹诈与我!”
靳乔希故意歪曲事实,让杨莲精神崩溃,她失声尖叫,“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
衙役懒得和这样的女人废话,立即板着脸呵斥,“不是故意的,就有理了?既然损坏了人家的东西就要赔!”
“对,劝你识相点,不然到了衙门可是要吃班子的!”
两个衙役的话,让杨莲害怕,摇着脑袋支支吾吾的说着,“我……我没银子……”
“没银子?那你还逛银楼,不是脑子是进水,就是你生性狡诈!”
衙役那眼神一转,从上到下把杨莲审视一遍,嘴角勾起,带着冷笑。
这个衙役奚落的话十分难听,杨莲听得满脸通红。
“和她磨啥嘴皮子,这种娘们老子见多了,到了衙门,几板子下来,银子就有了!”说着话那衙役已经伸手拉拽住杨莲的胳膊,他们是官差,可没有男女大防那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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