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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秋獮闹乌龙(1 / 1)

次日,皇帝依例举行秋獮仪式,邀众人参加,宁遥亦在其中。今日非婚非寿,宁遥便换回了日常的穿着,穿了一身玄色的广袖衣裙,衬得她肌肤一片素白,更为她凭添了几分冷漠。她并不喜欢穿红色的衣服,那颜色太刺眼,甚至会唤醒她心中沉睡已久的恶魔。昨日皇帝寿宴,她本也想穿玄色的衣服,却被身边的丫鬟逼着穿了一件绯色的衣裙,今日丫鬟不好找借口,只得摇头叹气,满不情愿的为宁遥换上了一身玄衣。

那丫鬟叫蝶香,是自幼时起更在宁遥身边的,宁遥难免对她包容些,也就造成了昨日那般局面。

蝶香嫌宁遥穿着老成完全没了以前的感觉,不见半分女子的模样,但蝶香也理解她。她是跟着宁遥九死一生苟活下来的,对于宁遥的改变,她除了心疼,还是心疼,而她能做的,只有跟在宁遥身边,好好照顾她而已。

春蒐、夏苗、秋獮、冬狩分别是四季必须举办的活动,目的是为了祈求上天,求这一季的风调雨顺,福泽万民。冗长的仪式结束后,秋獮正式开始,刘仲兴致冲冲的说定要夺得头筹,而高旭则是满脸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最后丢下了一个挑衅的笑便策马扬尘而去。

宁遥虽是到场了,却以宿醉未醒头痛欲裂为由,没有参与狩猎,而是在席上看着众人狩猎。

宁遥虽是官,却是个女子,顾而她的席坐被安排在女眷一边,以竹帘隔开。参与的女眷大多都是些待字闺中的少女,平日里不便出门,如今得以出门,对什么都十分新奇,同闺中好友相遇,难免要八卦一番,而如今她们八卦的对象,大多都是和她们一样同为女子却登上了庙堂的宁遥。

习武之人向来五感发达,耳力更是了得,如今只隔了一道竹帘,宁遥便将那些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听了这些话,宁遥直觉可笑,说来说去都是那些她平日里早已经听腻了的话,无趣得紧,索性闭目小寐,思索着如今朝中的局势。

她需要权力,而她在朝中最大的挡路者都不足为患,唯有右相才是最大的绊脚石。可右相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绝非一朝一夕可推到,否则那个人也不会找自己合作。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想要将右相彻底击倒,唯有慢慢渗透,静待时机。

时光飞逝,不久,已是黄昏。礼官击响大鼓,示意此次狩猎已经结束。狩猎之人接二连三的归来,远远的,宁遥便看到有人被抬了回来,仔细一看却是刘仲。刘仲浑身是伤,腿上甚至裹上了厚厚的一层棉布,仔细询问过,才知道刘仲为了夺得头筹,竟跑去猎熊。

看刘仲的模样,便不难猜到结果。袭击了一只刚离母不久的幼熊,最后被幼熊一掌拍断了腿,从马背上滚了下来,落到了一旁的河里,被急流冲走,重重撞在了河中突起的石头上。

他死死抱着那石头,看着黑熊欲来袭他,关键时刻,是皇帝的护卫听到了动静赶到河边,同那黑熊死战。黑熊被众人合力击杀,护卫队亦是损失惨重,在清点人数之时,才发现了泡在河中已久的刘仲,将他救了上来。

欲猎黑熊夺得头筹,最后却是败下阵来堪堪捡回了一条命,刘仲只觉得自己丢脸丢到了家,忙让同行的随从将自己抬了回去。待他一走,原先不曾多说什么的众人,皆是把他当成了一个笑话,笑他无能却偏要逞能,如今到好了,断了一条腿不说,命都被吓没了半条!

对此,朝中老臣不由感慨万千。刘庸之才是他们所望尘莫及的,偏偏他的儿子如此刚愎自用,易焦易躁,没有半分他父亲的影子。其实这也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刘庸推崇中庸之道,深知世间险恶,为了保护儿子难免事事压制与他。而刘仲正是年少轻狂之际,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难免急躁。

这是宁遥在昨日寿宴上便看出来了的,刘仲目前暂时不足为患,此事对他亦是福祸相依,若他从中吸取了教训,知道以此为戒,那么他未来不免会是一个劲敌,可若他仍旧不知悔改,那么他这辈子,也就只能如此了。

高旭满脸得意的归来,众人一探究竟,发现他的猎物里,竟有一只活的小狼崽!那狼崽身上满是血污看不出毛色,一个月左右的大小,静卧在自己母亲的尸体旁边蜷缩着身体,怎一个可怜了得?

那些闺中的女子看了,只觉得心被狠狠击了一下,爱怜之意油然而生,怎么也止不住,看得宁遥有些无语。

闺中女子们纷纷围了上去,拉着高旭问东问西,平日里学的什么《女则》、《女戒》、规矩、体统已然被抛诸于脑海,全都不顾了。高旭却不曾理会众人,拎着那只小狼崽的后颈,走到了宁遥面前,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镇南大将军,本公子一看到这小东西便想着送你,你可满意?”

“还好。”宁遥看上去有些疲惫,俨然一副宿醉未消的模样,声音慵懒,“多谢。”

语毕,宁遥示意蝶香将狼崽接过,随即命人取出茶具,朝着高旭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随行的小厮手脚麻利得很,很快,一套茶具便在宁遥面前逐一摆好,小火炉中,炭火烧得正好。

“镇南将军可是要请我吃茶?”高旭眉眼带笑,眉宇间难掩惊讶,“我原以为将军的手是提刀握剑的手,竟不知将军还会烹茶。”

“多年前学过。”宁遥动作悠闲,取了茶饼放在炉边烘烤,眸中反射着炉中的炭火,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已经许久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了。”

宁遥的语气里有些难得的惆怅,让高旭不由呆在了那里,鬼使神差的开了口“你以前,是什么样子?”

茶饼微微散发出香气,宁遥便将茶饼放到了棉布上,将其包好后,放入碾中,轻轻碾压,又将碾好的茶粉倒入细网筛中,筛好细细的茶粉后,宁遥拿出竹勺,将茶粉杓到茶杯中。此刻,釜中的水微冒蟹眼。

“太蠢了些。”宁遥就像是在描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动手杓出一勺水倒入茶碗,点茶的动作没有半分差错。看着绿色的茶汤白沫浮现经久不散,宁遥便停了手,杓了一盏茶,递给了高旭。

“此茶甚好,味美回甘,两颊生津。”

闻言,高旭捧起宁遥递过来的茶,浅啜一口,发觉确如宁遥所说,好茶无疑。正欲称赞,话至嘴边,却又变了。

“确实是好茶,只是……”高旭挑眉,放下了茶盏,“我有不少藏酒,皆是世间难求,不知镇南将军可否赏脸尝尝?”

“高小将军莫不是忘了,宁遥不胜酒力。”

“说的也是,是我疏忽了。”说罢,高旭看了一眼茶盏中依旧浮着的白色泡沫,随即将盏中的茶一饮而尽,“镇南将军还真是点茶高手。”

一盏茶喝完,高旭便做了别起身离开。目的已经达到,再留无意。

回到营帐,回想着方才的只言片语,高旭深深呼了一口气,压下浑身沸腾的血液,搂过一旁的美人俯身吻了下去,掩住了自己被激发的杀意。

宁遥啊宁遥,本公子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次日,齐国使者高旭于夏苗狩猎中夺得头筹,而北越使者刘仲却铩羽而归的消息便传遍了长安。

午时刚过,宁遥便收到了一张拜帖。拜帖上并未署名,管家收到时留心多问了几句送贴的人,发现对方不懂越国官话,说来说去就那么几个词,心下疑思片刻,便恭敬的将送拜帖的人请进了花厅,请了人招呼便急急忙忙前往书房去寻宁遥。

“将军,听口音,送拜帖的,似乎是南国人。”管家眉头紧皱,正欲再说些什么,宁遥便接过了拜帖,语气淡漠,阻止他再开口。

“杨伯,你是庸州人,怎会识得南国口音?”

“老奴瞎猜的,将军莫怪。”杨伯立即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忙禁声候在一旁,待宁遥看完了拜帖,才再次开口,“如何?是否需要老奴回绝?”

“不必,故人相邀。”宁遥将拜帖妥当收好,后又取了先前被搁置在一旁的书来看,“你告诉送拜帖的人,说我必定准时赴约。”

杨伯领命退下,宁遥看着手中的兵书,目光却不禁深邃起来她耳边又响起了兵器相击时发出的声音,似乎听到了兵器刺破铠甲,穿过皮肉的声音,喊杀声震耳欲聋……她似乎又从空气中嗅到了人血混合着烟火的臭味,令人作呕。

不过片刻,宁遥的思绪便又恢复如常,眸中的杀意也越来越浓烈。

乐山一役,她所承受的一切,她定要从南国身上,百倍千倍的讨回。

邀她一见的是南国使臣杨浈,两国刚刚休战,此番来使,多半是为了商议和谈事宜,而她是乐山一役的领导者,此番商议必定是少不了她的。杨浈此番相邀,多半是有别的目的的。

酉时。

晚霞如火,将整个长安城都渡上了一层暖色,一辆马车缓缓驶出了将军府。宁遥靠在座位上,搭在腿上的手指有以下没一下的敲着,神色一如既往地淡漠,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小厮低声提醒她到了目的地,宁遥方伸手掀开车帘,弯腰出了马车。杨浈约她在潇湘小筑见面,是一家较为雅致的别馆,是个听歌听曲儿的好去处,平日里来往的都是些文人,弹琴听曲,还是个密谈的好去处。

到了约定见面处的雅间,却不见人影,宁遥跪坐在席上,差蝶香为自己点了一名琴女弹琴,又点了一名棋女陪自己对弈以打发时间。

棋局已过三轮,杨浈却迟迟未到,一局已定。连赢几局,宁遥觉得有些无聊,摆手示意棋女退下,闭目养神,半晌才听得稀疏的脚步声渐渐近了。

有人推门而入,在见到宁遥的那一刻,乱了呼吸。

杀意席卷而来,宁遥眼睛都未睁,伸手用两指夹住了刺向自己咽喉的剑,随后才缓缓睁了眼。那剑尖就那样抵在了她喉间的肌肤上,只需再用一分力,便能刺入她的咽喉。

“可惜了,不是握剑的手。”宁遥指间微微用力,那剑断断成了两截,落在席上发出了金属于木料相击的声音,“想杀我,你还太早了些。”

突发变故,琴女吓了一跳,手下一惊弹错了一个调,宁遥看了她一眼,挥手让她退下,那琴女便如释重负便,抱着琴逃命似的出了雅间。

事情败露,杨浈自知不及宁遥,索性弃了手中断剑,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偏偏又死要面子,立在那里下巴微抬。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你要杀我,为何?”

“你杀了我兄长!”看着宁遥一脸不解,杨浈心中的怒火又燃了起来,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怕是杀的人太多,你早已记不清了吧。”

“若我没记错,乐山一役你们南国的领军者名叫杨璋。”宁遥挑了挑眉,“他是你兄长?他为了保护乐山百姓甘愿举剑自刎,是个难得的将领。”

“他是为了保护乐山的百姓而死的,你不该如此侮辱他。”

你不该,如此侮辱你的兄长。

一句话,让杨浈定在了那里,无法思考,无法动作。

当初听说乐山一役兄长败了时,他是万万不信的,可后来十万大军,竟无一人回国!那时他不顾父亲反对,只身一人前往乐山,到了战场。越国的大军早已撤走,臭气喧天的山谷里横尸遍野,除了他,只有一位拾骨人和对那些尸体虎视眈眈的秃鹫。

在拾骨人的帮助下,他寻到了自己兄长的尸骸。那尸身都已经腐烂了,但脖颈上的伤口是那么的触目惊醒,明显是被人狠狠割断了脖颈。在看到兄长尸体的时候,他暗自下定了决心,他要让害死自己兄长的人偿命。

南国习俗,但凡战死沙场的人,尸体决不能运回故乡,他们只能死在战场上,连尸骨都只能腐烂在那里,让他们的魂魄继续守着此处。他恨,恨自己兄长死后都不得归家。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个杀了自己兄长的人,那个叫宁遥的人。

所以在听说宁遥被越国封为了镇南大将军的时候,他便违背自己的本心入朝为官,为的是争取在越国皇帝的寿辰之时能出使越国,亲手杀了宁遥,为自己的兄长报仇。

即便早便听说宁遥是女子,可是在亲眼见到宁遥时,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他自幼便崇拜的兄长,他心目中唯一的英雄,怎会输给这样一个女人?

怎能不恨呢?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断送了自己兄长的性命。可是,就如她所说,自己的兄长是为了保护乐山的百姓而死的,求仁得仁,死得其所,即便败了也是君子也是英雄。

即便他成功杀了宁遥又如何?届时两国交战,那么自己的兄长用命换来的和平就这样毁了,那么他兄长的死还有什么意义?

他确实不该如此侮辱他。

可是……可是……不甘心,无论如何也不甘心!若是没有这个女人,自己的兄长根本就不会死!

“真是可笑。”听了他的质问,宁遥嘲讽的笑了,“若不是南国皇帝让你兄长上战场,他又怎会死?”

“战场本就是你死我亡的地狱,只要还有战争,你兄长总会有死的一天。说到底,害死你兄长的真凶,是你们那位高高在上的王。”

——害死你兄长的,是你们的王。

一句话,犹如利刃,深深刺进了杨浈心里,再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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