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此国夜雨多,雨滴一落,一切声音都被淹没。
姬珀的呼吸渐渐均匀,青隐把她抱出浴桶。她睡得迷迷糊糊,伸推了他一把,翻身又再度熟睡。
青隐无奈,说睡就睡,这混蛋还真没心没肺,哄她一晚上,她都不知道安慰他一下,哪怕一个字,不安慰也就算了。
帮她沐浴,怕她着凉,给她擦头发,穿衣裳,她还嫌他烦。
“没良心。”低声骂了骂,帮她盖好被子,转身轻手轻脚出了房门,客栈掌柜在楼下已经等候多时。
见他下来赶紧上前递过一把雨伞“他说他也很想见您,奈何您周围不方便,只好请您移步到他别院,您请随小的来。”
青隐笑道“有劳。”便随他出了客栈。
耳听雨声敲击伞面“砰,砰,砰,砰”响的低沉,姬珀笑眯眯听着,直到这声音彻底淹没在无边无尽的雨声之中。
原来今天晚上他老人家有事要忙,翻身打了个哈欠,虽然等他回来吓他一跳比较好玩。但她真的困了,很困。
很久都没有这种眼皮打架的感觉,也不知是什么花香,熏的她昏昏沉沉。
合眼一眠,恍惚中有人叫她。染秋么,但声音又有些许不像。听着又尖又细,很像个太监的声音。
那声音在耳边若即若离,凄楚幽怨又很像在哭。侧耳听,它一直都再说一句话“他骗你,哈哈哈,他骗你,哈哈哈,他骗你……”
有心咂嘴,奈何身体一点反应也没有。这种感觉非常熟悉,像她幼年时的梦魇。
“我的腿是他砍的,碧华峰上的人也是他杀的,他不想告诉你,怕你讨厌他,真卑鄙……”
他的声音由远及近,恍惚就在眼前,脑袋不受控制的发沉,清醒与昏睡顽强的拉扯间,熟悉而又强烈的气息蔓延她的心中,猛然间听见有人沉声喝道“乖,过来。”
瞬息之间意识放松,身体猛然下坠,眼前由一片黑暗变成一片昏红,仿佛穿过一片血红的残阳,她由万丈之高坠落,直接跌落在了一人的臂弯之中。
无比熟悉而又无比复杂的气息环绕周身。那人把她紧紧搂了搂,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讲理道“下次别让我等这么久。”
姬珀挣扎着抽出手,用力推开他的头,抬起来一看,一时不知如何说才好。两次欲言又止,她最终一叹“仙长,你不是出门了么,怎么又跑到了这里。”
姬珀边说边看四周,残阳如血,一地焦土,入眼满目荒凉,有一座黑乎乎全是洞的山。他身在山山一棵死树下,屁股底下坐着的,是一堆枯草堆成的草窝。
他坐在草窝上,她坐在他的腿上。明明一身白衣,收拾妥帖,仙气飘飘出门而去,临走还亲了她一口的仙长,现在却又一身黑衣的出现在了她面前,头发就那般随意披散着,左耳边的发上还沾着一根枯草。
你看,仙长他就是这么有趣。本来还觉得今晚的仙长无比温柔,转头又蛮不讲理的把她拖来了这里,此地应该并非现世。
“温柔?”仙长冷哼一声,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狠狠嘬了一口“温柔个屁,是虚伪,他怕你厌他罢了。”
“他?”不愧是仙长,真有趣。很想在有趣之间加个他娘的,又怕被听到。他仿佛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忽然阴嗖嗖的盯着她,熟悉的位置“啪”的挨了一巴掌“不许骂我,不许学这种脏话。”
“我?”姬珀咂嘴,伸手拿下他发边那根草,在手指上缠了又缠,最后心烦意乱的又搓成了一团“仙长,这是哪里。”
“这里是……我的牢笼。也是我的藏身之处。”察觉到她的不安,他又在她那里轻轻拍了拍“心境,也是你的梦境。我想你,只能把你带过来。”他咬牙切齿的又在他耳边重复道“下次别让我等这么久。”
这片天地都是他的气息,他一丝微弱的变化都策动着她的心不停颤动,强烈到让她头皮发麻“……仙长,这里是我的心境么?”
“我的。”一句话间还好好的,一句话间他又气息突变“不让我见你,做梦!你身上内外都是我的气息,我想逮你容易的很。”
言罢,他又很恨的在她那里拍了一掌“我说——下次别让我等这么久。”
“啪”说完她又挨了一掌,姬珀欲哭无泪的抱住他的腰,脸也埋在了他的肩窝上“仙长,我错了。”
“哼”这人在她头顶哼了一声,这才帮她揉了揉“乖些就不打你了。”
心念电闪间,脑中浮现了无数他二人相处的画面,怪不得他忽温柔,忽然又蛮不讲理。略一叹息,又得全部驱散。很要命,她现在什么都不能想,这是只蛔虫。
“仙长,不是我不来。我……方才有人跟我说话,不是你的声音。他说……”话没说完,他气息又是一变,姬珀顿了顿搂紧他的腰“仙长,我说完你不要打我。”
“现在就很乖,不打。”为了证明不打,他又用力捏了捏,然后又揉了揉“那个,我知道。一只小鬼,趁机跑出去了。不怕,已经被我逮住了。”
“趁机?”抬头定定望着他,他一叹,俯身稳住了她的唇,亲也亲的不讲道理,姬珀仰起头,认命的由着他啃。
连啃带咬,心满意足,最后方才轻轻啄了啄“为了拉你过来,我得在这里开一道门,一不小心就跑出去了一只小鬼,等会儿我就宰了他,不怕。”
“这里有很多鬼么?”问言便感觉他的手猛的离开了她的那个地方,一连串的巴掌即将落下前,她识趣的蹭到了他的颈窝处,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襟“仙长,求求你,我好奇。”
迅猛无比的一巴掌,最后轻飘飘的落在了她的身上,他十分骄傲的哼了一声,这回暂且饶了她。
但她姓兔名崽子,属性基本等同混蛋,对他勉为其难的开恩一向毫不在乎。
一时察觉他的气息变得柔缓,她又在他耳垂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仙长,我想知道。”
没辙,外袍一脱铺到草窝上。放倒她的一瞬间,在她耳阴狠的说“我与他杀一人,这里就有一只鬼。那座山的里面有成千上万只,你想看吗?”
“有点想。”姬珀一个翻身把他按死,多亏了这两日辛苦,药草基本都已经克化,用不了法术,她还有一把好力气。
按住他老人家,撕拉一声,她非常熟练的撕开了他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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