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了不得!”
“要命了!有怪物!”
龙吟国境,羌唐县外三十里,洪铜山上,一行十几个药农,鬼哭狼嚎,作鸟兽四散,奔逃在漆黑的焦土枯林之中。
山林深处,不断传来“嘭,嘭”巨响,如同巨人持斧开山一般的动静,震彻云霄。
如此大的动静,另人想不注意也难。
眼见一行三人,蓝白相间。持剑御风,从天而降。身法轻盈,飘零如叶,落在了几个惊慌逃窜的药农面前。
来者两男一女,那女子身姿婀娜,一身青衫,声若银铃,与人一笑间香风拂面,沁人心脾。
“几位伯伯,何事惊慌?可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这姑娘如此可人,言辞间笑语嫣嫣,若实话说了可不是要吓到了?几个人面面相窥,一时竟不知从何作答。
女子身后同样一身青衣的少年见状,掏出了水壶贴心递上“几位,不用怕。我们是苍穹山的弟子,什么可怕的东西都见过,来此就是除魔的”。
接过水壶的男子闻言略一定神。犹疑惊慌稍退“哦,苍穹山,是了,是了,从天而降自不是凡人。”
苍穹山的仙士们一向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哪里有妖物,哪里就有他们出现,如此震天响的动静,自然不会充耳不闻。
那男子猛吞了几口水,略一定神,才哑着嗓子道“几位仙士,那山里有妖怪啊!吃人凶着哩!”
另一人也说道“我们来时是好好的翠绿松林,忽然一阵黑风吹过,天昏地暗,等看清时,就成了这个样子……”
乌云蔽日,草木漆黑,目之所及,团团黑雾。雾中还似有哭嚎之声。那人回忆起来仍是一个冷颤“还,有一只大猪精在追我们。”
药农中一妇人哭着接道“那猪精吃人一口一个,我相公他……诶呦我的天,我可怎么活啊。”
还是那男子喝了几口水,稍微感觉好些才赶紧接口道“我们吓得脚软,突然来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一脚踹飞了那猪精!”
什么……人?几位仙士挑眉互看了一眼,这说法有点意思。
只听那妇人又道“原以为得救了,谁知道又冒出了十几只,一齐冲过来要踩扁我们,那个……人,又掀飞了两只拦路的,叫我们跑,我们就……”
“哦,明白了。就是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人?在林子里对吧”。那递水的俊俏青年略一沉吟“我们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不知可有哪位愿意带路?”
药农们向树林深处幽幽一指“几位往这处走,听声音就能找到了,我们……”
话音未落“嘭”又是一声巨响,从他们逃出来的方向,横飞出一只庞然大物。
那伙药农闻此声音,均是一颤。再一看,一只巨型猪兽,正向他们这边飞来。几人眼见一慌,嘴上嚎着着告辞,七手八脚就要奔逃。却被那递水青年拦身护住。他一把抽出佩剑大嚷着“几位不要慌,我们是仙士,我有们在你们不会有危险的”。
苍穹仙士一共三人,还有一人始终一言不发。此时紧紧盯着那巨兽飞来的方向。他与那两位有些不同,穿着一身蓝衫。
苍穹山有一规矩,修士级别不同,服色也有不同。修士中入门者服饰为青,精修者服饰为蓝,上成者服饰为白。
此人蓝衣便是个精修仙士了,那二人都是碧衫。想来是资深精修士带新入门的弟子来体验除魔的。他此时正把手放在剑上,屏气凝神,只待猪兽飞近,出手便是一分为二。剑光之快,一闪便收回了鞘中,倒不愧是位精修士。
然而这只猪兽解决了,但那人却并没有丝毫放松,紧紧握着剑,面朝猪兽飞来的方向,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弯弯正拍手夸师兄厉害,却见他又这般,不由疑惑“怎么了,大师兄。”
被唤为大师兄的男子摆手示意她安静,他感受到了森林之中有些别样的气息,并非妖魔却十分强势。
弯弯与小七一下不敢言语,他二人今年才开始修行,这也是第一次参与除魔,本身经历的少,又见他们大师兄都这般,难免有些紧张。不由也是屏气凝神仔细听,果然深林处正有脚步声向此处靠近。
侧耳听了不多时,林子里就传来一声笑语“跑的真快,叫我好找。”
还未见其人,听其声是个女音。说话的底气很足,但出来的声音却很轻灵,听着十分悦耳,像在笑。如果能忽略那随之而来的强烈威压,感觉就是一个十分调皮的小姑娘在笑着说话。
“何人!”那青衣少年只感觉气势被压制,不由的大吼了一声。那人仍是那一副语调,笑言道“何人?你是何人。”
说话间人影已现,来者身姿轻盈,一看还真就是个小姑娘。一个置身妖巢,却如漫步闲庭,笑吟吟的一步一步缓缓而来的小姑娘。
只是这样见人一眼,苍穹众人却不由都皱起了眉。怎么说呢,这小姑娘很漂亮,非常漂亮,但全身上下,从头到脚,两字概括。随便,太随便了。简直是无法无天。入目是一件红外袍,穿的却是松松垮垮,一只袖子在身上,一只却垂死挣扎在身后,就那样在身后拖沓着,简直像条尾巴。
牙白缎子的中衣露出一半,黑色的腰带也是很随意的一缠。一颗白玉点缀本该在腰间正中,应当十分漂亮,就是此时已经歪到了一边,但这人就连正也没正,随它歪着。
脚上蹬着一双黑靴,样式很别致,材质也上佳,但就是裤腿没有好好的扎进靴子里,堆的一处松松垮垮,看的人十分难受。一头墨黑的长发,似乎也是极不耐烦的随手一绑,额头耳鬓,发丝乱舞。那束着长发的还是一根不知哪里扯下参差不齐的红布条。仔细一看,她那红袍下摆正缺了一条,很像用手撕的。如此这般,真是可惜了那一副让人心头一跳的好相貌。
这个小姑娘看着的脾气仿佛也不大好,见人如此这般不客气的打量,直接皱起了眉头,同时他几人承受的威压也更强了。其实不怪他们不礼貌,只是出身苍穹,一动一坐都有一定规矩,何况穿衣打扮。况且他们也委实想不通,一个长的如此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能把自己打扮成这般一副遭了贼的模样。
小姑娘皱着眉头一眼,穿过几人看到药农中的一个中年男子,忽然又十分调皮的笑了一下“捉迷藏,怎么不跑了?”。
小姑娘真美,看着年纪又小,这一笑正如同朝阳,仿佛人的头顶上都有了七彩霞光。然而那药农男子与之视线相撞,却不由的一抖。
青衣少年是新修,小姑娘一笑心里头冰消雪融,身上的威压也陡然变轻,由于经历的少,只觉得好像要升天,就当此人是个什么厉害的妖孽,立即跳出抢上前一步指着小姑娘愤恨道“谁跟你捉迷藏,说!什么来头。”
小姑娘习惯很不好的咂了下嘴,脚下向前更是一步没停,很是言简意赅道“让让。”。
她声音不大,但中气十足。精修仙士按住了青衣少年的肩膀正色道:“小七,说话客气一点,这位姑娘非同一般。”言罢又对一同拦上前的女修道“弯弯,你也退后”。
小七与弯弯二人相视一眼,看清之前他们害怕,但看清了也不过就是个小姑娘。既在师兄面前,又是同龄人之间,那气势绝对不能弱,二人硬是拦在了那一伙药农身前。
“师兄,不怕她。我警告你,别再往前走了,你要是再走……”弯弯姑娘猛的拔剑,向来人一指,颇有气势道“再走我就不客气了。”
“哦?”小姑娘一笑,脚步更加坚定,一步一步直到近在咫尺。弯弯却发现自己的剑一下也不曾抬起过。
而且莫说持剑,突然感觉到了威压,眼下她的呼吸亦是艰难。不仅她,连同小七以及那些药农们已经受不住,纷纷软下了膝盖。
唯有那精修仙士还算镇定,强撑着一把拉退二人,顶着强势的威压艰难道“姑娘手下留情,我等并无恶意。两个新修子无知,我在此替他二人赔礼了,请莫在施压。”
“哦,”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十分好说话,闻言瞬间便变收敛了气息。两个新修缓过一口气,却还是十分不服。那小七脱口便道“师兄,何必跟她道歉,如此诡异,我看她非妖既邪。”
弯弯姑娘也附和道“师兄,跟她打。告诉你,我们是苍穹山的人。你少装腔作势,有本事报上名字”。
“苍穹山?”这三个字仿佛十分刺耳,小姑娘再次凝起了眉。
提到苍穹山,她的脑海里就会飘过一个白衣人,很麻烦,她干脆甩手道“告辞。”
说什么了就告辞?仙士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可小姑娘说了告辞就不管不顾的就往林外走,全然没有多说几句的打算。
他也不好拦,正皱眉思量间,忽然听道一道利刃破风之声袭来。
但并非冲他们一行,抬头一看,只见一把寒光凛凛的仙剑直奔那个红衣小姑娘而来。
小姑娘微微一偏头,躲过那一把冲她后脑勺气势汹汹而来的剑,抬头看天上,一时间眉头皱的更深了……还真是说来就来。
只见此时正在稳稳踏在半空中的,正是飘过她脑海的那位白衣仙君。剑是他丢的,他与她还有几十丈远,他自高处低头只看她一眼便笑了。
“我说公主殿下,你这是副什么打扮?”
公主殿下还不待说话,那几名修士一见来人,已经几个大步跑了过来,蓝衣精修士又惊又喜的冲半空道“仙座!你怎么来了?这位是?你们认识?”
弯弯也紧随其后“仙座,你与她认识?她是谁?”
白衣仙君一笑“认识,她是公主殿下。”她是他的公主殿下,他看着她长大,她与他颇有孽缘。他笑吟吟的冲她一伸手道“过来。”
皱眉,咂嘴。公主殿下明显不喜欢,但还是慢悠悠的几步蹭到了他的身边,没有理会他那只手,隔着半丈远抬头看他“仙长,你怎么在这,为什么拿剑丢我。”
“丢你好玩,丢着玩。”哪管她愿不愿意,青隐直接一把把人拽到跟前,颇没好气的一手抓胳膊,一手两指用力冲她脑门一弹“我倒想问你,怎么又惹你父君生气了。跟你说过少招惹他,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脑门“咚”的一声,公主殿下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松开,你捏着我麻筋了”。
还在同他闹别扭,也行,撒开就撒开。青隐爽快的松了手,转头蹲下把她的裤腿掖好。起身又捏住她身后的那条袖子,任劳任怨的给她把衣服穿好。
十分无奈,他身上正好有条发带。样式精巧,最出彩的地方就是正中镶嵌了一颗十足圆润的东珠。
十年来每每见着,他总会给她一些礼物,只是想到她长大了,九连环七巧板糖葫芦一类的小玩意不合适,而且这回是和解礼物,她同他生气,两年没理他,应当郑重一些。
只是走到金铺方想到她很少用金银珠钗一类,倒看见一副十分珍贵的东珠耳环,珠子的成色难得,可惜她没有耳洞。但那珠子十分漂亮,没舍得放手,他还是买了下来,想想转到旁边绣坊,摘下一颗叫人制成了一条发带。
另一颗珠子还在他怀里揣着,只是他还没想好做什么,除了发带,她必用的东西很少。为了这条发带,他等了两日。本来就是准备送她,只是没想到这就用上了。
也不管这个人是什么表情,或者旁边几个弟子是什么表情,他自然而然的伸手解开了她的头发,轻柔的拢在手里“殿下,我只不过晚来两天,你怎么就这个模样,这两日睡在哪里?”
十分不愿意同他亲近,他伸手的瞬间,姬珀不由一缩脖子,但还是没动。低头看地想了想,她伸手冲树林深处一指“山洞。”
“山洞。”束好头发转过她的身子看了看,别说,虽然这是他第一回给旁人束发,但束的真好,俏皮又利索的高马尾很显漂亮。
那颗精挑细选的珠子也在她头发的正中,他叫人选最好的样子打了个花丝金托,又叫绣坊拿出了月华缎,普通的云纹里也掺了银线绣,日头下波光粼粼,看着很娇贵。
她是公主殿下,娇贵些的东西趁她正好。但很娇贵的公主殿下却在山洞睡了两日。理顺额前最后一点杂毛,他有点无奈,又有点生气“没钱住店?活该,谁叫你惹你父君生气。”
虽如此说,但他知道她没错,他只是看她这幅样子有些恼火。小姑娘从小就怕脏,却在山洞里睡了两日,可怜又可气。
这事的起因还是是她的父亲一向广结仙缘,最爱宴仙客。然其广发请帖,日日宴饮,那寻机而来的所谓仙客,便可以说是包罗万象了。
那一日她父亲宴请的仙客中,便有人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带来了一只山狸。那山狸貌美多情,醉酒献舞助兴,当夜便与国君生了情事。
听起来似乎是风月无边,然而第二日清晨,山狸一脚刚迈出国君的寝殿,后脚就被他的公主殿下逮住。殿下的性情很是暴烈,绝不由分说,左手提起,一剑便把那妖精劈回了原型。
其实说起来,他的殿下也并非无端生事。一只山精如果修为不足,幻化人形便要夺取人皮。而这妖精的那副美貌,正是皇城里一位失踪少女的皮相。
此等妖魔鬼怪,自然算不得什么仙客。但国君毕竟是肉眼凡胎,对于修道之人又是一向有求必应。旁人就算看破,也会以为是国君相邀,而不说破。
而妖以色迷国君,定然是贪图帝王身上的气运能助长自己的修为。国君被妖孽蒙骗,她将其打回原形是益事。但她还小,不懂人心复杂。
她可以偷偷提走那只妖精,远远的找个地方正法,但就是不该光明正大。身为一个国君与父亲,他的面子上如何过的去。
而且他的殿下啊,属实也有些让人……不太过得去。如果杀了就算完,怎会是她的作风。
第二日仙宴上,一向淡漠此事的她破天荒的出席了。并且笑吟吟与那些所谓仙客一一见礼。
法眼一开,一个一个的看清楚了那些宾客们的里外皮骨。转头就给这些所谓的仙客们,集体上了道硬菜--火烤山狸,后边还得加个精。
仙剑断水出鞘,寒光凛凛的镇在那日的大殿的门槛之上。公主殿下一眼扫过国君的几位座上客,命人依次分了那山狸肉。
剑在手,她与那群妖物说“不吃完,谁也不许走。”
自那日之后,凤栖国君的仙宴,便少有人再敢去吃了。当日有幸吃过的所谓仙客们,一个个魂飞魄散,几乎是逃出的皇宫,估计是此生再也不敢登门了。
就这样,凤栖国君颜面尽失,大发雷霆。当日便打了她一顿板子。事后三天,想想又打了她一顿板子。并且决定将她流放一年,叫她好好反省过错。
也不晓得还疼不疼,他知道她无过,她只是年纪还小,不懂人心的复杂。
赶她出来的时候,国君还给他传了信,远在苍穹的他收到消息就出来找她。出来时他交代逐流帮他准备好一切,这一回他要把她带回苍穹山上。
年纪还小的公主殿下看起来对他也并没有防备,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了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递给他看。
他顺手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满满都是金豆子。不由一叹,即使流放她也是公主殿下,就是有钱“有钱你为什么不住店。”
“不想,吵。”见他看完了,姬珀伸手想抓回那只钱袋。察觉她的意图,青隐就在她面前一展,她抓他就把手举高,逗她很好玩。但不能逗急,会发脾气。同她玩了玩,转眼他就把钱袋就揣进了自己怀里。
“我给你拿着,跟我说说你怎么又跟我的弟子混在了一起,还有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一枪不还,二抢也不还,三抢他直接揣起来了。不还就不还,反正她也不会花。没有过多纠结,姬珀笑眯眯的伸出两只手,直接环过了仙长他老人家的腰。
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同他别扭了两年,不会是撒娇,这也绝不是要和好,这么容易和好,她也不会躲着他两年。就在他狐疑的瞬间,忽然感觉腰后少了点东西。
伸手一防间,姬珀抽出了那样东西。看也不看,直接当着他的面,往人群中一丢,他老人家的拂尘就如同一道暗器,直冲药农中一人。
她的手太快,旁人根本来不及阻拦。原本围在他们仙坐身边,但怎么也插不进嘴的师兄妹三人,也早撤到一旁聊天。
小七咂嘴“这人谁啊,好像跟仙坐关系很好的样子。”
弯弯摇头,目不转睛看着给温柔给人梳头的仙坐撇嘴道“哪里就关系好了?不就是束发么?”
大师兄哈哈一笑“反正他老人家没给我梳过头,他说她是公主殿下,那不会就是那一位吧。”
小七犹疑“哪一位?”
大师兄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前年除夕醉酒,斩了凤栖东渡水那条千年妖蛇的那位。肯定是她,仙坐他老人家流落在外的那个非常不省心的弟子殿下!”
这两个小的今年才来肯定不知道,但他可是跟着他们仙坐了三百年。除了他老人家有多少根头发这点不清楚,旁的他可太清楚了。尤其是这位公主殿下,虽然凤栖一向是他老人家自己去。
但自有了她的这十年,他们仙坐可以说再也没有关心过旁人。什么程度呢,她率军征讨敌国放把火,他老人家能不吃不睡,趁夜奔波数千里去给她灭火。
她远在天边打个喷嚏,他老人家就冲关而出,腾云驾雾送灵药。一瓶子砸在她脑袋顶上,然后她十分高冷的转身就走,话也不说一句。据他老人家自己的话说,此人娇气矫情脾气坏,对他更是无比恶劣,但就是这样,她也是个好孩子。
就是这么个人物,他老人家嘴里那个十分矫情的好孩子。
几人守着不明所以的一群药农,正聊的热火朝天。然而变化只发生在一瞬间,一柄拂尘,霎时间锐不可挡的穿过几人耳畔。眼看那柄拂尘如利剑,穿过一位看着老实巴交的药农的胸口。
顿时只见那人鲜血流出,所有人同时张大了嘴,小七更是一步抢出去看那个药农,回头愤怒的指着她“你干什么!”
姬珀一摊手,正要走过去看,胳膊却被仙长他老人家拽住了。又是麻筋,青隐咬牙切齿的一拨“我的拂尘!”
弯弯几人哪见过这般,她赶紧两步走上前“仙坐,她那个人。”
仙坐,拂尘应当不要紧,她杀了个人。但话没说完,青隐就气急败坏的挥了挥手“那不是人,不是人你也不能扔我拂尘!去给我拿回来。”
不是人?一言出不仅弯弯几人,就连一伙药农睁大了眼睛去看。回头一眼,果不其然,哪里还有人,那柄拂尘死死钉着的分明是一只猪兽,此猪与方才那只毛色不同,虽然身量小,但獠牙分外长,颜色也近乎于火红。
他们师兄妹几人正是来此除这只猪兽的,这只是此山一群作乱的妖怪的头儿。除掉它,剩下的都不成气候,这个地界又能安生好多年。只是这东西也有几百年的修为,没想到就这么轻易被宰了。
“它吵我睡觉。”如同小孩跟家长告状一般,姬珀指着野猪,皱眉看着青隐。
被赶出凤栖的这两日她漫无目的,只好睡在一个山洞里,山洞干燥还能避雨,她一直睡的很香。但今早很吵,出了山洞一看,原来是一群野猪在追一伙药农。踢飞了几只一回头,她发现有一个修到了能变化的程度,眼看它混迹在了这伙药农里。解决的那一群之后,她就漫山遍野找它玩,算是同它玩了一会捉迷藏。
青隐气的叹气,口气却软了许多“好,打它。但那也不能丢我的拂尘,听话,去捡回来。”
姬珀却在原地没有动“不去”理由很简单“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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