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张世杰便和同窗一起去省城赶考。
张世杰走后,叶婉的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就是这天气炎热,有时候让人心情有些烦闷。
叶婉每日抽出两个时辰来写,半个时辰来锻炼身体,偶尔画画花样,剩下的时间就比较无聊了。
这里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玩意,来府城以后,自己也没种地种菜,就自己和罗宁两个在家,做的饭菜也比较简单,偶尔李可儿会来找自己聊聊天。
所以剩下的大把空余时间,叶婉就只能靠发呆打发了。
这日,罗宁这小丫头去外面买菜,看着上市的葡萄粒粒饱满,让人垂涎欲滴,虽然有些贵,但还是忍不住买了两串。
回到家,她就先洗了一串给叶婉尝。叶婉看到葡萄,有些惊讶“集市还有葡萄卖呀?”
“嗯,刚上市的,看着怪新鲜的,我想着夫人怀着孕呢,就买了点给夫人尝个鲜。”
叶婉伸手摘了一颗放进嘴里,问道“这多少钱一斤?”
罗宁怕叶婉怪罪,忙解释道“有点贵,40文钱一斤呢,不过我买得不多。”
叶婉听了倒是没觉得贵,在现代水果农业那么发达,水果都卖得贵呢。何况这古代生产力落后,水果都是稀罕物。毕竟大多数人家,是没有闲钱买这种零嘴的。
她尝了几颗,这葡萄是熟透了的,很甜,“你也尝尝,味道不错。以后看见这样的稀罕吃食都可以买点回来尝个鲜,喜欢咱再多买点,现在家里的条件吃东西倒是可以自由的。”
看她这财大气粗的样,罗宁笑了,“好的,夫人,我省得了。”
“你明儿去买菜的时候,看看还有没有卖的,如果有的话,多买一些回来,咱试试酿葡萄酒。”
相处这么久,罗宁这丫头也摸清了叶婉的脾气,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她都很宽容的,所以她和叶婉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问道“夫人你还会酿酒呀?”
“不会可以学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要买多少葡萄?”罗宁问道。
“第一次就少买一点吧,先买个十斤试试。”
两人聊着天,没一会,一串葡萄就被叶婉吃光了,她还想吃,不过被罗宁管着了,不让吃,怕吃坏肚子,说明日再给她洗,叶婉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也就没再坚持。
转日,罗宁就给叶婉买了葡萄回来。
两人一起把葡萄洗干净,装进干净的木桶里捣碎,然后叶婉凭着感觉扔了一点点酒曲和几块冰糖在里面,盖上盖子就放在厨房里阴凉处,等着它慢慢发酵。至于能不能成,她心里也没有把握的
话说另一边,在经过辛苦的赶路和短暂的休整以后,张世杰也迎来了他人生的第一次乡试。
天还没有亮,他就同王坤、李亦恺几个早早在考场外排队等候了。
这次考试检查夹带比以往任何一次考试都严,参加考试的秀才几乎被脱光了检查,脱得只剩下亵裤,就连鞋子都是看了又看,还好现在天气热,脱光了也不会冷着人。
若带的是面团、糕点之类的吃食,全都会被捏得粉碎。不过大多数人都是有经验的,不会带这样的食物。
说句实在话,这样的检查真是有辱斯文,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举双手赞成的,毕竟穷人的进阶之路就窄,若是再出现舞弊什么的,那不是绝了他们的上进之路嘛。
大多数穷秀才都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一考成名,迎娶官宦小姐,走上人生巅峰,所以吃点小苦算不得什么。
这次乡试和以往的考试都不一样,要在号房里呆上三天,考完所有的科目才能出来,所以张世杰尽量准备充足一些,不过即便这样,他微微握紧的左手还是暴露了他的不安,生怕自己遗漏些什么。
直到脱光了,看着卫兵挨件检查自己的衣服,张世杰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就这样吧,做最好的准备,做最坏的打算,全力以赴就行。
待卫兵检查完,张世杰拿到属于自己的号牌,走进了属于自己的号房。
号房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除了一张长桌,一张长瞪,别无它物。
张世杰身长六尺,想到要在这样的号房睡上三天,他就一阵牙疼。
不过值得高兴的事,他没有被分到挨近厕所的臭号。
不再乱想,张世杰把考篮等东西放下后,先放下了厚衣服,为了防止夜间变冷,有经验的考生都会带一件厚衣服。
放好东西,他拿出一块湿抹布,开始打扫卫生。一年只考一次试的号房,桌子上凳子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擦了一遍也没有擦干净,张世杰只得去盛点清水,洗干净抹布继续擦拭。
打扫完卫生,他才把买来的雄黄粉撒在四周,用以驱蛇虫鼠蚁。
他把东西一一归置好,趁着现在人还不多,还没有人上茅房,赶紧先盛水煮点饭。
他把腊肉腊肠、土豆丁、豆子、米、水全都一股脑的放进小砂锅里,点上油灯,慢慢煲,就不再理会。
待把毛笔、砚台、镇纸等用具一一摆好,他就开始闭目养神,不再理会身边来来往往的考生。
过了半个时辰,考生已经全部进场,考场里有士兵拿起大啰“哐、哐、哐”敲了三下,表示考试开始了。
张世杰这才睁开了眼。不久,试卷发了下来。
他先数了数,一共十道题,八道经义题,两道算术题,连同试卷一起发下来的还有稿纸。张世杰先大致浏览了一下题目,即使事先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觉得题量大,题目难。
这次考试已经没有了墨义和帖经这种送分题了。
他先填写了自己的基本情况,包括姓名、年龄、籍贯等信息以后,就拿出稿纸开始做题。
第一道题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出自《孟子》,乍一看很简单,连刚启蒙的孩子也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可是想要答出新意却很难。
张世杰想了一会,他也只想到一个中规中矩的论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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