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叶青青一直忍住没睡，直到夜深人静，直到聂子洵呼吸完全放平缓后，某人睁开了眼。
等完全适应了光线，叶青青如葱般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捻开了聂子洵身侧的被子。
作势就要去解聂子洵的裤子。
谁知她的手刚搭在布带上，手腕就被温热的掌心用力握住。
“阿青，你在作甚。”
乍一听，声音平淡如水，却又仿佛压抑着一种涌动的暗流。
被人当场捉拿，叶青青也不慌，脑筋一转，学着平日里聂子洵的语调说
“夫君受了伤，妾身可担心了，这几日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呢，夫君就让我看看嘛，只看一看，又不嘲笑你，夫君为何就是不肯呢？”
这叫什么来着？
叶青青用头几日聂子洵给她讲的故事里的话来说，这是曲线救国！
或许是在夜半三分听到这话格外挠动心弦，聂子洵眼底的清明化成一缕一缕缠绕的情思，声音暗哑
“阿青真的，将我看做了夫君？”
叶青青一个劲儿地点头，“你就是我的夫君啊。”
聂子洵再次确认，“阿青心里，真的，有我？”
“真的真的，比真金白银还要真！”
聂子洵长叹一声，“阿青，李婶子给你的册子，你看了吗？”
叶青青一愣，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脸色当即有些不自然，“没有啊，我看那个干嘛，我对那些又不感兴趣！”
“阿青，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叶青青生气了，“我了解那些干什么！我要看你的伤口！伤口没处理好的话可是要化脓的！”
哎。
聂子洵的心无奈抽了一下，心知如果她不看到的话，定不会罢休。
“娘子要看，那便看吧。”
左右一颗心都给了出去，怎么着都行。
“真的？”
“嗯。”
叶青青还不懂这意味着什么，蹭地起身去点了油灯，一把掀开聂子洵的被子，解裤带的动作熟练得不得了。
烛火下，眼前的女子，又激动又忐忑，就是不见半分羞涩。
还真是，什么，都不懂。
叶青青手上的动作极快，一圈一圈地解开包扎的布条，聂子洵也极为配合，不消片刻，那被大鹅狠狠啄到的伤口便暴露在了眼前。
伤口有些深，虽然没有化脓，但并没有半点转好的迹象。
叶青青立马皱眉，“怎么成了这样？顾逍就是这样给你上药的？那药很管用的，伤口怎么还成了这样子！”
好气啊！这样下去，金疙瘩要留疤的！
叶青青一把扔开布条，也不知用被子给床上的人挡一挡，披上外衣翻身跳下来炕就打开了屋门，吓得聂子洵连忙扯过被子。
耳根微微泛红。
没一会儿，叶青青端着一盆清水和干净的布条走进了屋，然后又从箱子里拿出好些瓶瓶罐罐，放在被褥上。
见某人捂得严严实实，深吸一口气，“你怎么又将被子盖上了！伤口不能捂着！掀开！我重新给你上药！”
就一整个，很气。
聂子洵泄气般地松开手。
叶青青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瞪了他一眼，“你在矫情什么？你啥样我没见过，我都说了我不会嘲笑你，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的，虽然吧，确实有些丢脸面，你当时怎么就没躲开呢？”
聂子洵看着屋顶，感受着伤口周围那温热的指腹和冰凉药膏混合的触感，眼底一暗。
“阿青的宝贝大鹅，着实凶猛了些。”
叶青青一边上药一边说，“也是，也就是现在养大鹅的人少，以前村里还有人养的时候，村子里好多人都被大鹅啄过呢，大壮叔不也是吗？”
“嗯。”
叶青青常年照顾命人，上药包扎的手法比医馆里的学童还要精细几分，可伤口的位置着实有些靠内，有一块药膏怎么也抹不匀。
叶青青就将受伤的那条腿突然抬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聂子洵被这一举动吓得突然揪住了床单。
叶青青满意地点点头，这样上药果然方便多了。
没一会儿，就扯过搭在一旁的布条，小心地包扎了起来。
一边包扎，一边交代，“这几日擦身子的时候注意不要沾水，还是我来给你换药，那个顾逍包扎得也太糙了些，勒得这么紧，伤口怎么好得了！”
“我说的这些你听到了吗？”
聂子洵佯装镇定，“嗯。”
叶青青包扎得再精细，缠布条的时候也难免碰到附近的其他部位，可叶青青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以前她照顾聂昇的时候，聂母甚至还会告诉他，男子有些地方和女子不一样，很脆弱，要温柔仔细地照顾好。
所以聂子洵以前昏迷，叶青青贴身照顾给他清洗更衣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聂子洵的大一些。
但，以前都挺正常的，可这些日子一到清晨好像就不对劲，同眼下一样，她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为什么就，又肿高了？
坏了不成！
亲眼看到和隔了一层里衣看到的效果太不一样了，叶青青心里咯噔一下，“你你你！你怎么了！我我我不是我干的！”
聂子洵见伤口也包扎好了，抿了抿唇，再次露出那种生无可恋的表情，故作淡定地扯过被子挡着，“阿青，能否答应为夫一件事？”
“什么事？”
只要不把这事栽到她头上，什么事都成！
她照顾聂子洵都这般仔细认真了，怎么还可能出差错呢？
“明日好好去看看李婶给你的册子，为夫要检查。”
“好好的为什么又扯到那本册子了！”
聂子洵心累了，“看后，你就知道了。”
叶青青眼下对那册子很不爽，但一想到聂子洵本来就旧伤在身，眼下还添了新伤，也不好发作，只得应下。
临睡前，还小心问了句，“还肿吗？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聂子洵除了叹气还是叹气，“睡吧。”
“可我担心得睡不着啊，严重吗，我看肿得老高了！”
“消下去了。”
“哦。”
还能自己消下去？这么神奇？
啧啧啧！
聂子洵果然还是太娇弱了，看着这些日子恢复得不错，结果还是一碰就坏，像以前，聂昇身子那么弱，都从来没有肿过！
第二日，叶青青一大早就起来了，今日她还要教村里的人怎么养大鹅呢。
结果出屋时，聂子洵将她一拦。
“阿青几时忙完？”
叶青青粗略算了算，“午时前吧。”
“那为夫等你，”聂子洵不知何时将压在箱底的那本册子拿了出来，“午时后，为夫守着你看。”
叶青青“”
“有何不懂之处，为夫也方便为你解答。”
叶青青溜了。
那日在院子里，这本册子掉在地上时，她是看到了一些画面的。
但李婶子说，如果想要尽快有一个孩子，就得好好看看，仔细琢磨，这是一门大学问！
一想到这话，叶青青就将这本册子压箱底了。
她又不要孩子！她还是个孩子呢！
以至于，到现在为止，叶青青都认为，这本册子的用途，只是为了帮助女人，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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