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还不行吗?”叶青青突然就怂了。
聂子洵依旧背对着她,没说话,却是睁开了眼,眼中的平静淡漠被涌上的心软打破。
“那你说说,错在哪里?”
“嗯,错在不该往溪水里泡!伤身子!虽然我身子很好!”
比你好多了!
这句话忍住没说。
聂子洵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终于翻了个身,勾勾地盯着叶青青,“不管任何时候,阿青都不应该伤害自己。”
“啊?”叶青青有些不懂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可我当时是没办法了啊,我总不能伤害你吧,况且况且荒郊野外的,我也不能不能真来啊!”
聂子洵捏着眉心,这丫头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我说了,家里有药。”
“可还有好长一段路!”
叶青青现在还记得聂子洵身上的那股药香直勾勾地往她鼻子里钻的感觉,就跟一把火似的,一点就着,她可不想当禽兽。
“阿青是不信我?”
叶青青突然觉得同这人说不通,气势陡然拔高,“我怎么信你啊,你当时那样子都巴不得我当禽兽呢!”
“”
“为夫当时什么样子?”聂子洵嘴角一弯,遂又凑近,“能让阿青完全失了理智?”
“你!”叶青青猛得拿被子盖住他那张诱人的脸,“赶紧睡觉!不准再东想西想!”
“娘子在想什么?为夫可什么都没想。”
“你!说话怎么越来越没脸没皮了!睡觉!”
聂子洵怕人真的生气,也不逗她了,“好,听娘子的。”
第二日一早,村民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见一大群衙役冲进了村子,直往小溪边的住宅而去。
“申家的,出啥事儿了,这镇上的衙役怎么直冲冲地往里正家去啊,别是里正犯啥事儿了吧!”
“我咋知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看热闹绝对少不了村里的婶子大娘们,一群人也不做事儿了,就跟在衙役后面,可一进里正的宅子,众人吓得赶紧后退了好几步。
“老天爷啊,这这这好大一滩血啊,这都是谁死了啊!”
“退后退后,不要影响官府办案!”
衙役忙把人往身后推。
村子里的氛围陡然紧张了起来。
就这样过了两日,大家伙才知道了真相。
“作孽哦,林家真是作孽哦,那孙家不过是欠了他家银子,还清就好了呀,怎的林有才还将人女儿给,给那个了哟!这孙倩倩平日里就是个高傲的,出了这事儿,难怪要上吊了!”
“可不是嘛,你没听那日仵作说孙倩倩体内有催情的药物吗,定是被林有才破了身子后不堪受辱,才将林有才那劳什子玩意儿给切了的!切得好!”
“小声点儿!”
“怕啥!孙家一家三口都遭了害,里正那个帮凶也死有余辜!便宜了林有才只是掉了块肉!要是我家闺女遇到这事儿,老娘定是要将人碎尸万段的!”
“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是孙家男人为了还债故意把女儿献上去的,就是为了抵债!那钱婆子为了救女儿才被她男人给杀了,哪知道,那男人最后也死了!”
“原来是这样!”
叶青青在去李婶子家的路上,不断听到有人说起这事儿。
期间,衙役还问叶青青知不知道她姨母欠林家钱财的事,叶青青如实回答了。
之后倒也没有人再来打扰过她。
叶青青总觉得这事处理得太顺了些,但也只觉得是顾逍处理得好,没有在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也就没再多问。
又过了几日,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这日,正好是“聂昇”的生辰,刚好聂子洵也失忆,就干脆在这日,同李婶子家一道,为他庆了生。
夜深,李婶子一家走后,叶青青同聂子洵说了想去鹤城做生意的事。
“你看啊,去了鹤城,咱们能找更好的大夫,定能将你脑中的淤血给清了,咱们还可以住更好的屋子,这半年我可攒下了不少银子,悄悄跟你说,足足有好几百两呢!”
聂子洵给叶青青递上一块热帕子,笑意在这晚间比白日里骄阳还要暖人。
“好。”
叶青青“?”
好?就只有一个“好”?
这就答应了?
叶青青眼珠子滋溜转了一圈,“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就继续待在这里,顾逍上次不还说镇上有人在偷偷打听你的下落吗,如果去了鹤城被人找到了怎么办?”
而且聂子洵长得这么显然,去到人多的地方,肯定立马就会暴露行踪。
她很想去鹤城,但又担心聂子洵的安危,这几日她不断在思量这件事,她怕她的自私,会害了聂子洵。
聂子洵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掰过叶青青的身子,极其认真的说
“不会,阿青不要顾及我,即便我没有恢复记忆,也不能在宏村一直待下去,古话有云,嫁鸡随鸡,我自是要跟着阿青一道走的。”
“咳咳咳!”
门外正提着一壶热水准备敲门进屋的顾逍,吓得止不住地咳。
最后见时机不对,只得赶紧溜。
聂子洵淡淡地瞥了一眼门缝就收回视线。
“阿青不必担心,如你所说,去了鹤城,对我病情也好好处,虽然”
叶青青如今耐心了许多,竟还凑近了问,“虽然什么?”
聂子洵嘴角的笑意挡都挡不住,也顺势靠得更近,“虽然,阿青的医术比医馆的大夫高明多了。”
他现在虽还未完全恢复记忆,但几乎可以肯定,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比他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
因为,身体的反应从不会骗人。
那种常年伴着他的疲惫感正在慢慢消失。
每天醒来,他都觉得身子畅快无比,连带着呼吸都轻松了不少。
虽然,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在叶青青看来,仍是,太弱了
弱到两人同睡一张炕上时,阿青根本不考虑他到底行不行这件事。
仿佛,压根,就没有把他当成男人。
叶青青被聂子洵突如其来的表扬羞红了脸,但心里乐滋滋的,豪气一挥手,“好!这就愉快地决定了!咱们去鹤城!”
第二日,叶青青开始认真地筹备起了这事。
她想把绥远镇上的生意暂时交给李婶子打理,聂子洵也同意。
可李婶子一听这个消息,吓得连忙拒绝。
“不行不行,我不行的,婶子啥都不懂,平日里就洗洗衣裳做做饭,哪懂这些生意上的事,一月可有几十两银子呢,婶子做梦都没想到自个儿能打理这么多银子啊!”
叶青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那个,婶子啊,其实,不算配料,一月光送鸡鸭就能挣一百两呢。”
之前为了怕村里的其他人眼红,也怕李大壮有心理压力,叶青青只说一月拢共能挣个几十两。
饶是这样,村民也眼红了她好一阵子,之后她就更不敢说实情了。
李婶子一听这话,嘴皮子都在颤。
“啥!一月一一一百白银!嗝!”
叶青青点点头,“婶子,我又不是立马就要动身去鹤城,您就只是算算账目而已,交货的细节小花都清楚了,况且还有大壮叔,您别担心。”
“不行不行,万万不行!”
叶青青拿出绝招,“一月我给婶子五两银子当做酬劳,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