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青把张婆子拉到另一旁,“那宅子里可还见着了其他人?”
张婆子摇摇头,“没有,仵作过去的时候,衙役都将屋内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其他人,说来也奇怪,她在作坊里的屋子里住得好好的,去那宅子作甚?”
苏怀静是逃了?还是被聂子洵杀了?
叶青青心中暗下不表,随意安慰了张婆子几句,就去了白府。
去白府本是有事,但又刚巧碰上董家小姐,也不知这平日里冷冰冰的人怎么就突然有了兴致,拉着二人说了好一会儿,才离去。
快到午时,叶青青也记挂聂子洵,正欲离去,但董小姐却硬是拉着她一道说要去看看锦华庄新上的缎子。
碍着董府的颜面,叶青青也就答应了。
两人就这样逛了铺子,买了糕点,又去红袖阁挑选了首饰,叶青青才一身疲惫地回家。
“青青姐回来得正好,我还以为你被白小姐留下来用膳了呢?差点就不准备你的饭食了。”
李小花说这话的时候,刚好聂子洵也从树下的凉榻上抬起了眼,也很疑惑。
叶青青拉住李小花让她替自己揉揉肩,简单说了一嘴,“今日本是去和白蓉说些事,哪知董家小姐来了兴致,逛了又逛,买了又买,当真是花银子如流水。”
聂子洵含笑走来,“娘子万莫心疼银子,为夫有钱,娘子随便花。”
李小花一听这话,偷偷瞪了聂子洵一眼,嘴里嘀咕,“你有啥钱,你现在还在花青青姐的钱呢,就长了一张嘴,就将青青姐哄骗到了如斯境地,白小姐果然没说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叶青青“嘀嘀咕咕说谁的坏话呢?”
“没什么。”
用膳的时候,聂子洵特意注意到了叶青青头上的玉簪,见她平日里并不戴玉簪,奇怪道,“阿青发间的这只素白玉簪是刚买的?”
叶青青抬手摸了摸,“嗯,董小姐觉得好看,我也觉得不错,就是觉得太贵了,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买呢。”
“阿青戴着,很好看。”
叶青青心里乐开了花,往后几日便一直都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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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一死,叶青青原觉得也不用在二十三日之后就待在家里了,可聂子洵却愣是不让她出门。
还说离出发的日子近了,还是稳妥些好。
当然,叶青青心里门儿清,聂子洵是担心她的安慰,她也就老实了下来。
“苏怀静还没找到吗?”叶青青一边调配料,一边问。
聂子洵依旧拿着一卷书,靠在窗前的案几上,静静地看着,恍若再大的风浪都无法惊扰此刻的安宁。
“没找到,此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狡猾。”
“那倒是个隐患。”叶青青手有些酸了,打了个哈欠,竟然觉得有些困。
叶青青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聂子洵觉得不正常。
“怎么感觉阿青这几日好似总在犯困?”
明明夜里也睡得早,睡眠也好。
叶青青懒散地坐下,“从前我被聂昇要求多看书,整日在屋子里陪他时,就是这样,当真是比在外上山砍柴还累,还困。”
聂子洵一听这个由头,顿时想到了此前他给阿青念书时,她那一脸困顿又可爱的模样。
别说,倒是挺像。
“既然阿青困了,那我们做但不容易犯困的事如何?”
不容易犯困的事?
叶青青茫然抬头。
却见聂子洵放下书走了过来,将她拉到书案前,拥在怀中,执起了画笔。
“我教阿青作画如何?”
叶青青一拿笔就手抖,“可我不会画。”
“没事,为夫教你。”
聂子洵的掌心颇为宽大,不松不紧地包裹着叶青青的小手,青色的笔杆顿时染上了两个人的温度,在渐渐萧瑟的落叶里,熨帖了一室的柔情。
画着画着,氛围就开始不对。
也不知是谁先乱了阵脚,心跳声一阵快过一阵,咚咚咚地穿透了两个人的胸膛。
“阿青,你脸又红了。”
聂子洵在叶青青的耳边低声说,故意挑逗似的。
说完,还将人拉过身子正对自己,“咱们不画了好不好?”
叶青青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刚好有些偏偏不想让他随愿的叛逆,“说画画的是你,这会儿说不画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嘛?”
两人执画笔的手还交握在一起,“咱们可以做些,比画画更有意义的事。”
叶青青还装作不懂的眨眨眼,“何事?”
“娘子亲一亲为夫可好?”
叶青青脸上一羞!
又这样!自从上次她说更喜欢他失忆时的模样,这人就仿佛爱上了这招,明明是他想,偏偏每次都要她来主动。
不回答,就还一直问。
“娘子不愿意?”聂子洵眼角一垂。
“没有。”叶青青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又偏拿他没办法。
“那就是愿意了?”聂子洵得逞似的一笑,“那娘子还在等什么?”
如此近距离看聂子洵这张脸,叶青青再一次败北了。
缓缓地凑了上去,从轻轻的舔舐,到呼吸浓重的不能自已,聂子洵又见机掌握了主动权。
啪嗒!
不知是谁的手一松,染着朱砂的笔尖落在留白的水墨画里,鲜艳的水红在若有若无的水声里,一圈圈晕染荡漾开去。
聂子洵情不能已地分开,极力控制着呼吸。
“阿青,我们圆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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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已过,屋里的内间里传来哗哗水声。
叶青青在里面洗了多久,坐在床头的聂子洵手里的那本书就握了多久。
一个水声不断,一个连一页都没翻动过。
甚至,书还拿倒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叶青青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只着了一身里衣,整个人别扭地连路都不会走了。
“阿青再不出来,为夫都要以为你被貌美的水鬼拖住了脚,出不来了。”
叶青青踹掉鞋子钻进被窝,牢牢攥着被子,“水鬼要拖也是拖你,拖我一个女子做什么?”
聂子洵放下书,起身吹熄烛火。
回到床上,同叶青青盖了一床被,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两人都有些紧张。
但都不愿意表现得很紧张的样子。
至少,叶青青是这样。
“阿洵,你身上摸着怎么这么烫?可是发热了?身子不舒服可千万别硬来。”
聂子洵无奈抓住叶青青乱动的小手,“阿青都没有摸对位置。”
一路往下。
衣襟不知什么时候散开,或许又根本没有系紧过。
疾风刮过,吹得窗户微微作响,秋雨哒哒洒落在屋顶,留下一片或深或浅的印记。
屋外一场秋雨一场寒,屋内蜜里调油鸳鸯暖。
第二日,两人都起晚了,床铺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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