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珍珍愣了好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谭嬷嬷说的“走了”是什么意思。
脸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苏珍珍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来,她的几句气话,他竟然还真往心里去了。
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似的,苏珍珍深吸了两口气,却觉得小腹有些隐隐作疼,想到推迟了有些日子的月事,苏珍珍招呼大家先吃饭,“不用等我,我有些不舒服,想去躺会儿。”
苏掌柜见状,张了张嘴想要安慰苏珍珍几句,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人家小俩口吵架的事儿,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她还真是不好开口。
苏珍珍转身上了楼,还没走到房间,就觉得一阵的想吐。
这些日子她的身体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苏珍珍倚在墙上,抚着胸口为自己顺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情况似乎不对,她回屋给自己号脉,有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些日子自己忽略的细节,顿时浑身冰冷,难道……这是有了身孕?
不是难道,她很快就肯定了,自己这情况的确是有了身孕,而且能大概判断出来,应该有两个月了。
想到今天和魏沅的争吵,苏珍珍心头一阵的翻涌,难受得抱着小腹蹲在了地上。
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怀上孩子,这个孩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脑子里是正各种挣扎的念头,魏沅以这样的方式直接离开,是把她的话放在了心里,真的不打算要她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孩子到丢要不要留下呢?
不要这个孩子!
念头不过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苏珍珍心口就像是被利刃剜去了一块似的,撕裂般的疼痛!额头冷汗沁出,无助和心疼如藤蔓般从心口蔓延浑身。
呼——
深深的呼吸了几次,那种难受这才减轻了几分,眼前一片模糊,眼前似乎是一片迷雾,看不到前方是什么,只是在那无边的漩涡里,那份自尊还是让她挣扎出了一方天地出来。
难道没有男人她就活不下去了?
难道没有男人,她就连拥有自己孩子的资格都没有了,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呢,这个孩子既然会投生到她的肚子里来,那就是和她有缘分,她为何要为了别人而放弃她呢?
那和魏沅丢掉她有什么区别呢,苏珍珍缓缓地扶着墙站了起来,抹去眼泪,那小脸上重新扬起笑容,只是笑容不达眼底,仿佛只是浮在面上。
等到谭嬷嬷上楼的时候,苏珍珍已经恢复了常态,一个人坐在楼上的书房里,写了一叠纸,见她进来,就将纸交给了她“谭嬷嬷,你把这个交给厨房的,这些都是一些相克和我这段时日里不能用的菜,让石芳注意一下,至于孩子们的吃食,还是和平日里一样就行。”
谭嬷嬷愣了愣,看见那纸上还写着一串的药膳,一日三餐吃什么都写在了上面,以七日为周期,没七日换了一种菜色,这里有七个周期的菜谱。
到底是经年的老仆,立刻就明白过来,夫人此举是为何了。
她不由惊讶地看向苏珍珍,“夫人,您这是?”
毕竟是贴身服侍的人,苏珍珍也不想将此事瞒得像是军事要秘,点头解释道“我有身孕了,只是这件事我不想告诉旁人,石芳是厨娘,这件事她想必是一细想就能猜到的,你也叮嘱一声,此事谁也不许外传。”
谭嬷嬷顿时面露苦涩,看样子,夫人和郎君这次是真的闹得厉害了,夫人有孕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也得瞒着,难道夫人真不打算告诉郎君?
看见谭嬷嬷那迟疑的神色,苏珍珍眼神就冷了下来,想到今天谭嬷嬷帮着魏沅瞒着她的事情,她冷冷开口道“谭嬷嬷,你们都是我从牙行带回来的,买你们的银子也都是我出的,我想你们应该在心里有个基本的底儿吧,虽说魏沅也是你们的主子,可孰轻孰重,却还是要好好分辨清楚的。”
“我们是夫妻的时候,你们向着谁都不是问题,可我和他有矛盾的时候,我更希望你们能想的透亮些,像今日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在看见第二次,你们若是分不清轻重,就离开我这里,另寻高就吧。”
话音到了最后,语气已经完全的冷了下来。
谭嬷嬷闻言,心中一震,不过这件事仔细想想的确是夫人说的这个理儿,她这是一时糊涂了,才会听郎君的话啊。
苏珍珍缓缓吐出一口气,响鼓不用重锤,谭嬷嬷是个聪明人,想必自己今天这么一说,这种事情以后就不会再出现了,想着她的面色也缓和了下来。
“夫人,老奴瞧着您晚膳都没有怎么吃,就让石芳熬了些江米鸡丝粥,您用点吧,好歹垫垫肚子。”
谭嬷嬷说着,将手上的托盘端了过去。
苏珍珍没想到她竟然是上楼来给她送粥的,诧异中,忽然有些愧意。
“谭嬷嬷费心了。”
她笑着对谭嬷嬷点了点头,谭嬷嬷心情这才放松下来,将白瓷碗里盛着江米鸡肉粥端了出来,“已经温得差不多了,夫人这会儿用是最合适不过的。”
苏珍珍点点头,让谭嬷嬷做管家的确是个很正确的决定,除去今儿这件事,谭嬷嬷做事就没有出过什么岔子,苏珍珍想到两天后自己也要去县里,家里孩子们却还得去村塾,想了想,就对谭嬷嬷叮嘱了几句。
“你做事我一向是和你放心的,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家里的几个孩子就请谭嬷嬷费心些了。”
谭嬷嬷连连应是,“夫人就放心吧,老奴在家里一定为夫人当好这个家,不会让三位少爷小姐出一点差错的。”
苏珍珍点头,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她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不能为了那些儿女情长在这里耽搁时间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第二天前脚离开牛王村,陆家就闹开了锅。
“你们干什么,我夫君是秀才,他怎么可能犯事儿!”
沈云蕊大着个肚子,看着院子里几个穿着官府衙役衣裳的男子在拉拉扯陆彦京,被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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