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没犯事儿不是你说了算的,就是县老爷也被抓了,你们算个什么东西,贪墨朝廷的银子,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沈云蕊原本还只是假惺惺的想要拉一拉,一听这话,顿时就吓得后退了两步,那贪墨银子可是戏文里才有的,陆彦京竟然会贪墨银子。
一听见那县老爷,她就想到了县令夫人谭氏那雍容富贵的样子,心里立刻就打起了鼓。
“你之前给我的那些银子,该不是……?”
沈云蕊眼睛都瞪圆了,不敢相信陆彦京竟然有胆子做这种事。
“你不要在这儿胡说八道!”
陆彦京生怕沈云蕊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立刻呵斥住沈云蕊,然后对押着自己的两个衙差道“我也是有举业傍身的,不是那些白身,松开我,我跟着你们走就是!”
沈云莲这会是已经吓得七魂丢了三魄了,陆彦京这要是真的贪墨了银子,自己作为陆彦京的妻子,那岂不是要被连坐?
她眼皮儿一翻,人就没了力气倒在了丫鬟的怀里。
两个衙役不屑的哼了两声,“我管你是什么,再废话就给你上枷锁了!”
徐兰芝得到消息从房子里跑出来的时候,儿子已经被几个衙役带出了一里地了,她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老天爷啊,我儿犯了啥事,老天爷不开眼啊,哪个天杀的想害我儿子,哎哟喂……”
闻讯而来看热闹的人都若被徐兰芝这样子逗乐了,昨儿还穿金戴银的,一副贵夫人的样子,怎么这会儿就像个泼妇似的坐在地上打起滚儿来了?
“我看你还是赶紧叫你们家大郎一起去衙门里看看吧,这要是真的贪了什么不该贪的银子,那事情可就严重了,你可别把身上的衣裳弄脏了,好歹还能拿去当铺换几文钱嘞!”
大伙儿陆立刻就哄笑开了,徐兰芝是恨不得起来啐那人两口唾沫,可想到儿子这头还没着落呢,生生得忍下了这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让人去驾马车,跟着去了县衙。
陆彦京已经被关在了大牢里,看见牢门外的县令大人,他是傻了眼!之前还和他热络的县令大人何士安此时却是冷冷的盯着他。
“陆彦京,你说说你,这是得罪了谁啊,嗯?上头点名,说要我们立刻把你抓起来,我都纳闷儿了,你一个秀才,除了认识我们,难道还认识上头的人?”
“上头的人?”陆彦京也有些傻眼儿“什么上头的人,我是一点也不知道的,何大人,您相信我啊,我怎么会贪墨银子呢,我若是贪墨银子,那何大人你们……”
陆彦京聪明的没有把后半截话说出口来,可何士安却是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威胁我?”
何士安扯了扯嘴角的鲢鱼须,“我看你这几个月还是乖乖的待在这里吧!看在之前还有几分香火情,我还给你安排了一间干净的牢房,你要是不识相的想闹腾,那就不是几个月的事情了。”
何士安冷哼一声,之前还觉得这陆彦京是个人物,竟然能猜到朝廷的动作,却是没想到,有时候脑子也不好使,竟然还想那贪墨来威胁他。
“何大人,何大人等一下!”
见何大人要走,陆彦京忙扑了过去,急巴巴地开口道“何大人,我还有挣银子的法子,您就真的不打算听一听吗?”
何大人果真脚步一顿,斜眼打量了陆彦京一眼,看他的样子不像是骗人的,正想要说什么,就又想到了陆彦京被抓进来的这件事,又摇了摇头。
“陆彦京,我都和你说了,你识相些,在这里待上几个月也就能出去了,可你若是不识相的想要现在就被放出去,不但我交不了差,就是你,怕是也没这么轻松了!”
说完也不等陆彦京再说什么,何士安就抬脚走了出去,让人重点盯着他。
陆彦京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得罪了谁啊,为何一定要关他几个月?他颓然的依靠在牢门上,心情十分的糟糕。
秋闱?!
陆彦京重新站直了身,忽然想到了为什么那人要关他几个月了,如就快到五月了,还有三个多月就是秋闱,那“上头的人”是不想让他参加秋闱?
这是要毁他前程啊!陆彦京顿时像困兽般得在昏暗的牢房里来回踱步,心情烦躁异常。
如果不能去参加秋闱,那他所拥有的优势可就没有用了啊,失去了这次秋闱的机会,他就得再等三年,三年后的考题他压根儿就不清楚,那不是瞎子摸象吗。
他在脑子里努力回想,自己到底这是得罪了谁,
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在村里看着新房子的事儿,也没和人起过争执啊……念头一起,他立刻就想到了昨日和苏珍珍闹得那一场。
苏珍珍一副笃定他会后悔的样子,还放话说不要那五千两银子了,难不成她是笃定了他一定会想办法回去求她?所以,这事儿会是苏珍珍干的?
陆彦京皱着眉头,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对不对,苏珍珍哪儿来那么大的能耐,能让何士安都这样忌惮的“上头的人”,苏珍珍怎么可能接触到。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都给否定了,可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还有可能会得罪谁。
他很快想到牛王村里租了朱家宅子的那林家公子,难不成是他帮着苏珍珍出头,所以自己才有了这牢狱之灾?
那林公子瞧着就不是个好惹的,一身贵气不说,上次还帮着苏珍珍一起坑了他五千两银子,合伙的诬陷他娘推了苏珍珍落水,现在那五千两银子他不给了,所以……那林公子就设法让他入狱,所以这事儿还是苏珍珍那疯女人惹的?!
此时,从庆元县去往京都的官道上,几匹黑鬃烈马飞驰而过,马上的男人俱是一身的黑衣,披风在风里飒飒作响,如暗夜修罗般目无旁物的盯着前方。
路上遇到的马车和行人都纷纷避之不及,生怕冲撞了这些黑面神一样的男人。
约莫又走了两刻钟的时候,一行人才在一处林荫下勒马,“休整!”
领头男人身旁的黑衣男人立掌示意,所有人都下了马,“王爷,咱们已经离了庆元地界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