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奉陪”二字多了几分力度,让人听着,总觉得又弦外之音。
魏川此时却并未将这点小事儿放在眼底,魏明章算什么,很快就是阶下囚,也有能耐在他面前叫嚣?
想到这些,魏川不由勾了勾嘴角,&nbp;&nbp;眼底浮现出几分讥讽。
魏沅已死,今日一过,碍眼的皇帝也得挪位置,往后这京城……还有谁敢在他面前站着说话?
魏明章看着面前已然胜券在握的皇叔,心头压着的火险些没忍住喷涌出来。
做君王的,哪儿能没有一点城府,即便是心中不快,却也极力压制,没有表现出来。
“来人,&nbp;&nbp;上酒。”
魏明章笑吟吟地开口,吩咐身边的内侍去拿酒来。
闻言,魏川面上神色一滞,喝酒?
一直以来,御书房都是处理政事的地方,喝酒这样的闲差事儿,通常都不会在御书房出现,现在却如此反常……
“皇叔,上次皇叔被弹劾一事,皇侄要在此给皇叔赔个不是!还请皇叔给皇侄这个机会,也让皇侄心中舒坦几分。”
魏明章说着,站起身走到了魏川身前,带着谦卑的姿态,一字一句都言辞恳切。
听见“弹劾”二字,魏川的面色不由一变。
因为江南那边传出他赈灾有功的话来,魏沅手下的恶犬竟然跳出来,弹劾他居功自傲,&nbp;&nbp;隐瞒朝廷,私藏大量粮草,有不轨之心!
当时他得知此事的时候,就知道糟了。
这船若是破了一个洞,不加以阻止,必然会两成大祸,江南赈灾的事他压根就不知情,而本应该被扣上这顶大帽子的人,也从魏沅变成了他!
当时若是魏沅的人奋起反扑,那即便是他能侥幸逃脱,也定然会伤筋动骨,只可惜,这关节上,魏沅竟然出了意外,死在了外面!
这简直就是大快人心啊!魏川嘴角不由翘起,看着面前恭敬有礼的魏明章,面上的笑意就愈发浓了。
“皇侄,还提这事儿干什么,&nbp;&nbp;你我叔侄,&nbp;&nbp;是真正的骨肉至亲,&nbp;&nbp;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nbp;&nbp;说什么赔罪不赔罪的,难不成至亲之间还有隔夜仇?”
这话听得魏明章真是想要骂人!
谁都能说这话,可从魏川的嘴里说出来,正是让人想吐!
什么骨肉至亲?他真是想要问问魏川,谁家至亲会不顾情面心狠手辣的算计彼此?
不过这些话,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魏明章只是笑了笑,正好内侍端了酒进来,他也就随手接过,笑着看向魏川:“皇叔,不管怎么说,都是小辈失礼了,竟然险些听信谗言。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让皇侄为皇叔赔个不是吧!”
魏明章说着,就端起酒,亲自为魏川斟了一杯,又双手奉上,态度几乎低到尘埃里。
“皇叔,请用。”
魏川看了一眼那双耳玉壶,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却并不去接酒。
魏明章等了片刻,也不见魏川接酒,面上不由闪过一抹难为情。
到底是高高在上多年的皇帝,如今要这样卑躬屈膝,心头还是些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