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依烦躁的在床上打了个滚,狠狠的锤了锤枕头。
片刻过去,她就收拾好心情,把床上的话本、绘本和吃的喝的全部兜进储物空间,然后无力的靠着软枕。
千依“我差不多是个病号了。”
系统嫌弃的白了她一眼“宿主,你能不能走点心?你这么红光满面的,傻子都不会相信你是病号!你中毒了,中毒了,中毒了!”
千依被系统吵得脑仁疼,她朝脑海中的主屏幕晃晃拳头。
但这次系统没怂,反而开始倒数“五,四,三,二,一!”
砰!
千依立刻换上一副惨白、憔悴的模样,我见犹怜的那种。
萧钧急匆匆奔进内室,看到时千依脸色惨白的靠着床头,好像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被抽干了似的。
不知道是软枕太软,还是她太虚弱,萧钧觉得她好像随时会从软枕上滑下去。
他认识的时千依坚强、强悍,从来不会生病,寒冬腊月她的手都热乎乎的。
冬日的时候,见到萧钧,她总会用双手捧着萧钧的脸颊。萧钧把揣在兜里的糖炒栗子拿出来,一颗颗剥给她吃。
那时候他们眼里只有彼此,日子比抹了蜜还甜。
萧钧一直把娶到时千依当成人生理想,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他轻轻把时千依颊边的碎发拨弄到耳后,思绪飘回到成婚一年前。是了,一切改变的起点都是芜湖。
他在哪儿遇到了沈漪,一个与时千依截然不同的女子,给他的人生打开了另一扇门。
他贪心的想得到时千依后,再找机会把沈漪接来。
可沈漪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也因此让他与时千依离心离德。
其实,如果沈漪再耐心一点,时千依糊涂一点,事情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一步。
“依依,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太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不配当储君。你放心,就算三皇子上位,我也会拼死保下时家。你从小就护着我,这次换我护着你了。别怕,等事情办成我会请最好的大夫给你解毒。”
萧钧在她脸颊落下浅浅的一吻,把一包热腾腾的糖炒栗子放在她枕边,便抽身离去。
他是偷偷溜进国公府的,不能多待。
等他走远了,千依立刻恢复本来面目,她落下帷幔开始吃栗子。
系统“宿主,你好歹是个渡劫期大圆满的剑修,你能不能不总想着吃喝玩乐?”
千依剥出一个饱满的栗子,一口吞进去,她脸上立刻露出满足的笑容“我现在是个病号,打打杀杀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哪儿都不就能去,只能吃喝玩乐了呀!”
系统竟无言以对“萧钧刚刚那么深情款款,不知道的还以为变心的是你呢!”
千依嘲讽的笑出了声“一直以来,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他是原主的舔狗,自以为把原主娶回家,原主就应该对他千依百顺。只要原主不高兴,他立刻跟别的女人搞到一起,以此挟制原主。萧钧这么自以为是,他只会对自己真心!”
系统认同的点头“被你这么一分析,我还真觉得男主的自信中带了点自卑呢!他伪装自信来掩饰自卑,他活得够累的!”
千依喝了口茶润润喉咙“他也累不了多久了。”
她吃栗子吃的正香,就听系统大喊了一声“哟呵!”
千依立刻看向大屏幕,恍觉国公府门口正在上演一出好戏。
时千程拎着朴刀,追赶太子,“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朋友!我只当当年瞎了眼,救了你这么一条白眼狼!”
太子被一众护卫护着,仓皇逃出国公府。
他急匆匆跳上马车,礼盒就一个接一个冲着他的背影砸过来。
砰砰砰!
太子的护卫砍西瓜似的劈开礼盒,珍奇礼物散落一地。
嗖,当!
一柄朴刀贴着风渊的脸颊飞驰而过,直挺挺戳在马车上,带起一阵铮鸣。
“你要是再敢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时千程怒气冲冲的说完,国公府便大门紧闭。
风渊把朴刀扔在地上,眼中杀气腾腾,“不识抬举,早晚灭了国公府!”
他声音不高,但萧钧就躲在侧巷的马车里,故而他听得一清二楚。
太子带着礼物登门道歉,而时家差点儿弄死太子,可见时家知道给时千依下毒的是太子。
这么看来,即便三皇子逼宫、诛杀太子,时家也不会搭救太子了。
失去时家的助力,太子在京畿只有叶云朗一支人马做帮手,根本不足为惧!
等太子走远了,萧钧的马车才悄然离开。
而在黑暗寂静的巷子里,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钻进太子的马车。
时千程见太子肩头的一缕头发参差不齐,猜到是他扔的朴刀造成的,他果断当什么也没看到,“萧钧走远了,看他马车的方向是去三皇子府了。”
风渊把一缕头发塞进他手里,“你刀法退步了,刚刚再偏一点老三可以直接登基了。”
时千程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差点失手,只见他傲娇的扬起下颌,“我这都是为了骗过萧钧,这么斤斤计较可不像你!我等会儿就把这件事告诉依依,让她狠狠嘲笑你!”
闻言,风渊只觉眼眶酸涩,“好,我等着。”
他盼着这一切早点结束,好给时千依找好大夫。
可他又怕行差踏错,满盘皆输,连累时家和时千依丢了性命。
“不跟你说了,我得连夜出城。”时千程塞给他一个木盒,便飞身离去。
风渊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躺着一对虎牙。
这是风渊打死的第一只老虎,他挑了一颗最大的虎牙送给时千依,其他三颗留给了自己、时千程和时千帆。
时千依大婚的时候,风渊把自己那颗虎牙跟贺礼一并送了过去。
他送出去的虎牙又回来了,时千依是想告诉他,她和时家永远跟他站在一起。
原本,风渊还觉得如履薄冰,而今他浑身干劲儿十足。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能冲过去!
悄然离开国公府,刻意让车夫绕路去三皇子府。
忽然,一个内官举着圣旨、身后跟着一队禁卫军呼啸而来。
车夫忙把马车拐进僻静的巷子,萧钧偷偷从屋顶爬到三皇子府邸的后巷,沿着屋顶悄无声息的靠近风胥的院子。
虽然皇子府被封禁,但府里的居住格局并未改变。
萧钧过去的时候,刚好赶上内官宣读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