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林浠向男人看过来,他才猛地回神,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我是江康,是李婶让我来的……”
好一个纯情少年郎,林浠看着这样的孩子新奇不已,上辈子见到的都是系统规范培养长大的基地战士,十二三岁就被安排上战场出任务了,孩子们大多早熟。
来了这里也是遇见普通的乡野村民居多,那些皮猴子们根本没有半分乖巧的样子。
面前这样白净腼腆的男人真是少见,林浠下意识就给了他一个和善的微笑,担心自己太凶把人吓到。
李婶看两人初见印象都很好,赶紧推推身边的江康,“时候不早了,你们还是快走,去晚了集市上就没有好东西了!”
“啊、哦!”江康闻言立刻低头走过去,两人并肩前行,始终隔着两尺的距离。
李婶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和林母感叹,“我说你们就是个外来人,江家在京城也是扎根了好几代的,也有点田地房产,配小浠是绰绰有余的。”
“可如今看来还是小瞧了小浠,这样惊艳的女子怕是看不上江康这个闷葫芦!”
林母笑着将人让进屋里,不置可否,她倒是觉得江家这个孩子踏实安静,说不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婿。
但年轻人的事还要交给年轻人来定夺,林浠和江康一左一右走着,始终无言,江康几次鼓起勇气想和人聊天最后都不得已放弃了。
林浠察觉到身边男人的动静只觉得好笑,觉得这样的孩子当真是可爱。不忍心让他太过尴尬,林浠率先开口打破尴尬,“我娘也没和我说清楚,你如今多大了?”
看着很是年轻的样子。
江康瞬间回复道“我今年十七,家里有五口人,住在东城,父母健在,还有一兄一姐,家里人都在东城做点小生意……”
江康说着猛地卡住,不好意思道“我说多了,你没问这些……”
东城……林浠思索一下,京城里最繁华的集市就在东城,她来到这里之后还没有去过,便主动为人找了台阶下,“我对东城不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你带我转转吧。”
“好!”江康闻言爽朗地笑了笑,整个人都自信起来,“你不知道,我自小就在东城长大,对那里最是熟悉了!”
走去城东也不过小半个时辰,自从找到这个台阶江康就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喝茶的听曲的,脑子里记得的关于城东的事情一股脑和林浠介绍了一遍。
“对了!”江康忽然想到了什么,“京畿校场就在城东,有时候还能在街上看见京中的将军们往那边去呢,可威风了!”
“嗯?”听见将军二字林浠有了兴趣,有些好奇,“在京城里随便就能看见将军吗?”
“差不多吧。”江康点点头,仔细想了一下道“那些大人们多是乘车坐轿的,平时也看见不面容。京中街道上不许纵马,将军们也多是乘马车出行,但是总有大人嫌马车太慢,就会骑马上街。”
或许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言论,江康还举了个例子,“别的不说,就说是最近才回京的尉迟小将军,他在京城遇刺后在府里也没休养多长时间就骑马上街了,听说是送相府小姐回府。”
“小将军和沈家小姐郎才女貌,还都未婚配,说不定好事将近,到时候可是京城的一大喜事呢!”
林浠脚步猛地停下来,将江康吓了一跳,“……怎么了,是不是走累了?”
“不是。”林浠伸手揉揉眉心,额角青筋直跳,“你刚才说什么东西郎才女貌?”
江康不解“尉迟小将军和沈小姐啊。”
“小将军你别走啊,你走了我和郡主怎么交代啊!”荣成郡主身边的侍女拦在隐月轩院门口不让尉迟策出去。
她是荣成郡主身边的老人了,在宫里的时候就跟着,尉迟策也不好和她动粗,“印嬷嬷,我还有正事在身,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说罢找准时机就跑了出去。
傻子才乖乖在家待着,他早就知道沈烟今天要来,不跑等着被人堵到门口吗?
“将军。”汪闻面色冷峻紧随其后,在去马厩的这段距离禀报道,“薛副将来了信件,南羌不遵守协约,不仅没有将质子送过来,还扣留了大雍的使臣,可能还要捣鬼!”
薛嘉一心戍边,班师回京之后一天都没多留下就回了苔宜城,也是现在大雍和南墙根接触最密切的将领了。
尉迟策眉头紧锁,“我知道了。”
他现在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夏皇下令不许他留守京城,偶尔出去一两天就算了,若是违令擅自离京可是把把柄送到了皇帝的嘴边。
京城的糟心事倒是比战场上还要多,尉迟策翻身上马,沉声道“我会去向陛下请命,让薛嘉去和南羌交涉,务必带回使臣。南羌现在还不敢做什么就是觉得他现在不足以守城。”
“传我口令,只要南羌异动,驻南军任由薛嘉调动!”
驻南军是尉迟策麾下全权由他带起来的一支军队,从操练到上战场一直听从的都是他的号令,也是南青最忌惮的军队。不管是装备还是战斗力,一袭乌甲的驻南军都是不可匹敌的存在。
南羌军队私下里管驻南军叫做乌甲鬼,他们好像一直都不知疲倦,无须休息,没有畏惧的情绪,不管是什么样的战事他们都能义无反顾地冲锋陷阵。
就像是鬼一样,杀不死屠不尽,不管多少次的偷袭、消耗战都能扛下来。
人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状态的。
汪闻领命,“是,属下这就去给薛副将回信。”
为确保安全,尉迟策吩咐道,“让凛冬去……我去一趟南城郊,让凛冬去那里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