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闻也知道尉迟策找到一种药效极好的药粉,一直不知道是出自哪位神医之手,虽然早有怀疑,但是直到此刻才敢确定就是无名馆的林浠所做。
此时也是暗暗心惊,道“领命!”
尉迟策马术极好,但还是挑了比较僻静的小路去无名馆,一来路途更近,二来也不会惊扰到集市上的百姓。
可是将军府前那一条宽敞的大道是如何都躲不掉的,正要从大路拐进小路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异常熟悉的笑声。
“哇,这东西还会动啊?”林浠弯腰挺新奇地看着江康手里的泥娃娃。
“那是!”江康此时已经全无刚见面时的拘谨,半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上了彩绘的人形小娃娃,手指扯着两根绳子,一拉一拽,手里的泥娃娃就做出了迈腿的姿势,“你看这样这娃娃就可以走动起来了。”
他说得轻松,其实这东西也是要经历过练习才能掌握得这样好。摊主是个年过六十头发花白的老汉,看林浠这样子就知道她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娃娃,笑道“这条街上好玩的可多了去了,这小子自小就在这条街上玩儿,姑娘你今天跟着他肯定能玩得尽兴!”
说着十分大方地拿了另一个更精巧地递给林浠,“这个好看,老头子我送给你了!”
“这怎么行。”林浠说着就要掏钱袋子,一伸手才想起自己今天换了衣服忘记带上了。
江康眼疾手快,赶快把自己的钱袋递上,“我来我来!”
老汉不高兴地摆摆手,“送了就是送了,我和你小子都认识这么些年了,为这么个不值钱的烂泥巴有什么好打的。”
江康数出几枚铜板给老汉,“那更不行了,我白玩了你这么多年的泥巴,难得买一个你肯定得收下!”
主要是身边现在还有一个好看的姑娘,可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小气的人。
老汉哪能想不明白,本来自己打算白送的东西最后还是收了钱。
林浠没管这两个相识的一老一少说些什么,而是仔细地看着手里的泥娃娃,外面被不知道什么糊了一层白壳子,再上了几种简单的颜料,老人家手艺很好,就那么几个颜色就栩栩如生地绘出了一个面色红润的胖乎乎的小娃娃。
不知怎么的,林浠看着这小娃娃还颇有林小宝的样子,因此喜欢得不行。江康帮她买下来时她下意识笑着回了句谢谢。
这开朗亲近的笑容一下子就糊了江康的眼,脸色顿时涨红。
只是这时背后却忽然发凉,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这声音林浠可太熟悉了,不知为何有点心虚,一时都没敢抬头看他。
尉迟策冷冷注视着两人的背影,老汉和江康都被这忽然出现的人弄的害怕,江康战战兢兢道“大人,在下只是和这位姑娘在看小玩意儿,不知挡了大人的马……”
尉迟策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不理会解释的江康,而是直直看着装扮陌生的林浠,“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管我?”林浠看着江康卑微的样子忽然气不打一处来,她毫不畏惧地瞪了尉迟策一眼,噎了回去,“我站在这儿一不犯法、二不挡路,难道来买个东西都得经过专人批准不可?”
就许你尉迟策和什么相府小姐郎才女貌,就不许她出来转转?
有没有王法了?
尉迟策狠狠一皱眉,不知林浠说话为什么这么呛,自己也生了火气,只觉得她和旁边的男子站在一起尤为刺眼。
她还对这人笑得那么开心!
就这么个破东西有什么好笑的,她什么时候对他这么笑过!
“上马,跟我走。”尉迟策吩咐道。
“我不,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那岂不是很没面子。然而林浠话还没说完就被尉迟策抓住手臂一把拉上马坐在自己身前,双臂稳稳将她固定在位置上,不许她乱动。
林浠一句卧槽卡在嗓子里没有用武之地,江康不知对方是什么人,慌乱不已。林浠眼见没有讲道理的余地,只能无奈道“我和他认识,你不用管我,回去告诉我爹娘不用担心,晚点儿我自己会回去的。”
“这……”江康不知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匹亮眼的白色骏马载着一黑一白两道人影离去。
一匹骏马由主人掌控着奔入一条罕有人烟的小路,尉迟策始终没有减速,林浠开始不耐烦,胳膊肘狠狠撞了这人肚子一下,“你发什么疯?!”
这马真的太颠了,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尉迟策不管不顾,好一会儿才慢慢减速,林浠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他这才有些心虚。可想起方才的场景只觉得生气,恨恨道“我是发疯,你一个姑娘家怎么随便和陌生男人走在一起!”
“我……!”林浠见到这样的尉迟策瞠目结舌,就为这?
就这?!
“怎么是陌生男人,这是人家帮我给小宝找的爹!”林浠挣扎起来,想要下马,“我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找爹?”尉迟策都要气笑了,手臂愈发用力将林浠紧紧地圈在怀里,“你知不知道小宝是什么人,你都不见得能当他几天娘亲还敢有这种想法!”
林浠不动了,扭头平静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这忽然的情绪转变让尉迟策有些心慌,好像说错一句话林浠就会扭头就走再也见不到她了一样。
“你别激动。”尉迟策怂了,将自己的头靠在林浠的肩头,温声道“我是说小宝的亲生父母还在,他们总有一天会把小宝接回去,你早该想到的。”
“嗯。”林浠平静地点点头,“这么说小宝本来就是京城的人?”
尉迟策“是……”
林浠果断道“我回去就收拾东西搬家。”
尉迟策“别!”
到底是自己输了,比起有恃无恐的林浠,他好像永远没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