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腐朽浑浊的眸子中闪过丝丝锐利之意,其中似有利剑穿过瞳仁,那本被死志与与颓废所填充的牢笼中,竟有了丝短暂的清明与澄澈之意。
玫瑰侯爵硕大臃肿的眼眸没有注意到笼内的异象,她那贪婪狰狞可怖面容朝着格蕾与瑞吉儿吐出一条粗壮的巨舌,那猩红舌苔宛若一条血色巨蟒从她的巨嘴中吐出,而那巨蟒之上无数的触须宛若一条条血蛇一般在其上恣意摇摆。
瑞吉儿的小脸显得有些许苍白,胃酸翻涌,腹部强烈的不适感令她几乎作呕,手中泛着银光的匕首再度握紧几分,她的眸子中带着些许冷意,她突然想把这家伙的触须和舌头以及所用能动的东西全都切开。
格蕾的目光着在那灰暗囚徒般的罗伦斯身上,格蕾眉间也带着几丝焦急。
“就连女儿与家族都只能让他清醒片刻吗?”
“他究竟遭遇了什么?令他以前所珍惜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玫瑰侯爵显然并不在意这些,她甚至已经迫不及待了。
身后的硕大臃肿的狰狞藤蔓狂乱飞舞,那之上的尖锐无比的血色荆棘竟然缓缓演化出一排排细密的钢针与倒钩,在这破败不堪古堡血红的穹顶上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无数锐利藤蔓宛若一条条伺机而出的阴狠毒蛇,所过之处,仅留下无数破碎的古堡残片,与狰狞的沟壑。
瑞吉儿眼中泛起丝丝寒意,两把匕首遨游天际的两条游龙,她的身影竟然与那血色的巨蟒不差分毫。
洁白的晧腕猛然偏转,手中的匕首再度加快几分,一袭洁白的纱裙在那血色的空间中竟划出一抹白色的闪电,双手之上的圣堂短匕游离与那巨蛇身旁,爆发出无数次攻势,每一次匕首的落下,都会带起丝丝升起的雾气,那是圣堂的净化序列。
锐利的匕首与那臃肿丑恶的巨蛇在这暗红古堡内爆发出一场宛若疾风暴雨般的攻击雨幕,而瑞吉儿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几分,她纤弱的唇瓣变得有些泛白,而双臂之上也有了层层的裂纹,宛若一即将碎裂的瓷娃娃一般,而她的眸子始终寒冷且坚韧,因为她知道,格蕾在努力唤起罗伦斯的意志,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拖延时间。
手中的匕首再度落下,而这次伴随着丝丝的碎裂声,在这空旷偌大的场地中,显得格外刺耳且锐利。
“擦咔……”
瑞吉儿的湛蓝的瞳仁微微张大,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
玫瑰侯爵的脸色微微泛起冷意,圣堂的序列实在是很克制她体内的血魔法,但序列的巨大鸿沟,使得瑞吉儿的攻势甚至不能伤害她分毫,即使每一次的攻击都能在其触须之上留下淡淡痕迹,但地下源源不断的序能补充与自己血魔法的独特特性,使得她的自愈能力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而每一次刀刃的落下,强烈的反震力量甚至将瑞吉儿手中的匕首都造成了一次次前所未有的磨损,而就在那一瞬间,刀刃断裂。
玫瑰侯爵自然不会放过着短暂的片刻迟疑,她的藤蔓再度展现一前所未有的速度,那粗壮无比的巨型藤条宛若巨蛇吞噬一般,直冲瑞吉儿的面门!
“不好。”
瑞吉儿的迟疑即使很短暂,但也足以夺取她的性命,那丝丝寒意与恐怖威势近在咫尺,她已经反应不及了。
瑞吉儿再度将那断裂的双匕置于胸前,而这也仅仅是徒劳。
“轰!”
藤蔓所过,皆为废墟。
瑞吉儿的身影已经被那狰狞的藤条打飞至几十米高的圆形高墙之上,而那堪称固若金汤的高耸城堡壁垒甚至被凸显出一个巨型的人形巨坑!
烟尘四溅,瑞吉儿的较小身影宛若一断线的风筝一般,从那高空之中徐徐落下,再度狠狠砸在了古堡地面之上,而那残损破旧的古堡壁垒似乎再也承受不住它所受到的损害,自高空开始断裂,无数落石与残片砸落地面,在瑞吉儿的身旁,缓缓堆起一方废墟。
而格蕾手中的时空序列甚至都没有发动的前奏,他的目光带着痛苦,看着生死不知的瑞吉儿,格蕾眼中尽是阴霾。
快,实在是太快了,即使是对时空无比敏感的格蕾甚至都不知道玫瑰侯爵所发动攻击的前奏。
他望着那触须摆动,面色可怖的玫瑰侯爵,再度看了眼还在沉眠的罗伦斯,眼神之中闪过决然之色。
而就在格蕾胸口的银之匙再度爆发光辉之时,废墟之下竟然缓缓亮起了一阵阵柔和的白色光芒,那白金的色泽愈发强烈,几乎将做城堡所笼罩。
玫瑰侯爵的硕大眼眸之中闪过疑惑与嫌恶之色,她的眸子在那种白金色光芒的笼罩下紧紧皱起,一层层肉色的褶子在她滑稽且臃肿的脸上不断泛起,一种令她无比厌恶的气息缓缓从那废墟之上升起。
“啊!这是什么?!”
那肥大的巨脸不断叫唤着,似乎被那道光芒照射得十分难受,她的巨型触须往那废墟之上再度探去,而一阵阵时空的波动感,使得她的触须藤蔓竟然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格蕾眼中闪烁着蓝紫色的光芒,手中黑伞再度缓缓撑起,他胸口的银之匙早已悬置头顶,有了上次的经历,他早已将时空序列先前放置好,而于此同时那触须之上闪过一道道血色的幽光。
那血色幽光宛若一道猩红的浪潮一般,轰向那废墟所在地,而与此同时,那一道白金色的光泽从废墟之中升腾而起,那猩红的粘稠光芒在接触到那白金色泽的圣洁之光时候,就像初雪遇骄阳一般,顿时消散,而那玫瑰侯爵眼中似乎带上了一丝丝惊恐之色。
那废墟之中的身影终于缓缓显化,一道身影缓缓飘落至空中,她的面色惨白且带着丝丝血迹,原本纯白华丽的女仆装显得有些破碎,而就在那纤弱的少女身影与那白金色泽的光芒所融入之时,一股前所未有的伟岸波动缓缓降临,将整座幽暗古堡笼罩。
此时的她双眸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纯白之色,那之中似乎不夹杂着任何杂质,甚至没有了任何情感,而一只被其背置身后的那巨型十字架竟然缓缓化作了一件白金色泽的盔甲,那盔甲宛若白金所浇铸,散发着净化与神圣的气息,降瑞吉儿本有些残破的女仆纱群缓缓包裹,只留下一张圣洁的少女面容,此时的她,神兵天降,宛若一战场中的女武神一般,手中的双匕竟然缓缓延伸,那本破碎的双匕此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白色泽,而在玫瑰侯爵惊恐的面色之下,那双匕竟然缓缓融合,化作一柄几仗长短的金色长矛,其上神威流转,无尽的圣洁威压将整座残破古堡所笼罩,而瑞吉儿身上所散发的光芒甚至将南方大陆永无天日的黯淡天穹都照耀出一抹前所未有的白金之色,而在这白金天穹之下,一名圣洁的女武神长矛直指,宛若天神!
望着在空中宛若女武神的瑞吉儿,玫瑰侯爵的眼底缓缓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癫狂与恐惧。
“你,你该死,你该死啊!”
瑞吉儿的序列等级竟然从第四序列中阶跃升至第五序列中阶,整整跨越了一整个序列,瑞吉儿女武神面具下的冰冷面孔对于着玫瑰侯爵的嘶吼与威胁视若无物,手中长矛在其纤弱的手臂之上随意挥舞,将那猩红的触须拦腰截断,将那先前狰狞叫嚣着的恐怖巨蟒全部消灭殆尽。
“啊!”
玫瑰侯爵的臃肿脸上闪过无比的痛楚,她的触须切口竟然不能愈合?
而瑞吉儿手中的长矛之上,一道道圣洁无比的光芒再度闪耀,而那被拦腰截断的缺口竟然在不断腐烂着,其上不断有圣灵的金色火焰燃烧,一股股无端的恶臭气息,从那触须切口上发散着。
“好痛,好痛啊!”
玫瑰侯爵的面色扭曲得宛若一狰狞肉瘤一般,她的触须再度陷入癫狂状态,而其身下,牢牢植根与古堡地下的偌大根须之上,一道道猩红的光芒闪过,她在汲取古堡地下的序能!她想通过巨大的序能在填补那些触须断裂所造成的伤害。
而格蕾此时的眸子幽冷,他口中缓缓吐出一句话语。
“炸裂。”
一道金色的光弧从古堡外围凭空升起,那古堡周边的土地之上,一道泛着肃杀气息的阵法竟然不知何时开始悄然运转,而那阵法直通地底,将玫瑰侯爵身下那偌大地底与她的古堡缠绕着的根源径直截断!
“什么?你们什么时候?”
感受到古堡下方坑洞内的序能在不断留失,玫瑰侯爵体内的序能再度消散,她的眸子可怖无比,带着无比的癫狂与愤怒,直视着两人。
“什么时候?可能是昨天我在你城堡周边打转的时候。”
而面具下的瑞吉儿眼中也闪过一丝精芒,原来昨天并不是在找寻着逃跑路线吗?还说的跟真的一样。
面具下的绝美面容不由绽放一抹浅浅笑意,她手中长矛再度挥出一道璀璨至极的神威金芒,那锐利无比的极致锋芒在空中形成一道可怖无比的弧形波纹,那绝美的月轮在空中闪过一道优美弧线,所过之处,皆化作虚无!
“咔嚓。”
玫瑰侯爵臃肿的眸子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她低下臃肿的头颅,从她体内所衍生而出的硕大根须竟然缓缓断裂。
“不!!!!好痛,好痛啊!!”
由地底衍生而出的巨型根须随之断裂,而她本高悬于古堡空中的臃肿躯体再也没有任何支撑点,狠狠落在那城堡地板之上,掀起无尽烟尘,而她的臃肿躯壳宛若一条肥大的蛆虫一般,在那地板上不断挣扎蠕动,可笑且滑稽。
瑞吉儿在挥出那一击之时,身上的战衣的光芒随之黯淡了几分,而她面具下的面色也愈发苍白,伴随着一整强烈的白光闪过,那白金色泽的战衣缓缓褪去,与那手中的长矛一起,化作一巨型十字架,缓缓落在地面之上,而格蕾也将她的身躯缓缓接住。
“辛苦了。”
格蕾看着怀中的少女,柔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