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厅内所有人几乎同时问出声。其中,于博远的声音尤为尖锐。
“我们彻底搜查了王宫内的每一处角落,几乎是已经掘地三尺,但失踪的贴身侍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说完,羽林军的士兵扭头看向玄铁军亲兵。
“但是,王宫南门守卫禀报,今晨卯初二刻,有一个身着羽林军贴身侍卫武服的蒙面人出宫离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的玄铁军亲兵补充。
“什么?!不是有严令,禁止一切人员擅离王宫吗?你们怎么敢放他出去?谁批准的?”建鸿羽惊喝。
“他持有玄铁军印信……”亲兵低声回禀。
“从义帝寝宫偷了兵符,逃到于万映那里去了吧?”帝后冷笑着问于博远。
此时,于博远也产生了几分动摇,这些难道真的都是映儿独自策划的?他有这么深沉的心机和城府吗?困惑、忧虑、愤恨、惊讶、憧憬甚至有一点欣喜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复杂的相互作用,使于博远陷入一种迷茫状态,以至于整个人都有些痴痴呆呆。
“于博远,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来人,把他给我拿下,推出去砍了!传首步军司!”帝后的叱令再次把于博远拽回现实。
于博远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被人遗忘了的于月川,突然嗷的一声怪叫,从角落里窜出,连滚带爬的扑到他身前,满面泪水,浑身战抖的挡住走过来的羽林军士兵和玄铁军亲兵,“你们不要杀国丈!肯定是弄错了!”
于博远以惊异的眼光看着于月川,瞬间已是老泪纵横,“映儿果然没看错人!”此刻,于博远又再次坚定了对自己儿子的信心,不会是映儿,他不会不和我商量,更不会置我于险境。他踏上一步,紧紧握住于月川的手,两人肩并肩的站在一起。
看着这一幕,建鸿羽心中莫名的涌起了一种久违的感动,他对于月川的看法也一下改变了很多。不论于月川德不配位也好,能不符职也罢,至少他是一个忠诚的人,这样的人什么时候也不会太多。只不过在平时,他是用对下属的严苛,来践行这种忠诚的。
“把他们拉出去,一起枭首!”同样看着这一幕,帝后却是咬紧了后槽牙。
“谁敢?!我的暂行羽林军指挥事是义帝授予的,眼下没有人能免的了。我现在还管着羽林军的事。这位是步军司副指挥使,也是你们的上峰!”于博远声嘶力竭的吼道,“他们才是逆贼!”他指向帝后和卞思义,“即刻步军司兵马就将破城,到时天理昭彰!尔等谁敢助纣为虐!”
紧随着于博远的吼叫,又一名玄铁军亲兵上气不接下气的闯进大厅,带着几分慌乱的向建鸿羽报道,“报!步军司兵马开始攻城了,咱们人太少……请指挥使示下!”
一时间,羽林军士兵迟疑了,玄铁军亲兵则望向建鸿羽。说来奇怪,建鸿羽这时心思却没在当下紧急的局势上,他眼前仿佛出现了钟甘的影像。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是,晋阳一战时,自己带领万余铁骑,围歼钟甘驻所百名亲兵,枪挑钟甘于马下的情景。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简直一模一样,只是攻守易位而已。这真的是因果循环,世道轮回吗?
“羽王爷,只要你护得我俩周全,”于博远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待来日,定和王爷生死休戚,洪恩与共,老朽绝不食言!”
“建鸿羽……你……”帝后失声叫道,她的眼中透岀一种怨恨与祈望交织的神情。
“建鸿羽,义帝待你不薄,你还算不算是个忠良?”卞思义则是带着愤懑的望向建鸿羽。
但是,建鸿羽并没有回应他们中任何一个人,而是转身走到南面的瞭望窗前,双手支住窗台,抬起头,专注的眺望远方,久久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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