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
经年见大家都没再出声,稍微正了正身子,顿了一下语气,铿锵地说道:“我意战!”
“战!那就战!”老三、老五随即大喝起来。
“那就战吧。”老大奎爷见势宣布了决定。
“可是,敌强我弱,七弟你可有什么破敌之计?”老二见经年与自己意见不一,赶紧问道,毕竟这才是根本。
经年环顾在场众人,六神无主者大有人在,他面向犹豫的二爷:“二哥,人马器械尽管做好准备。兴军一向信守约定,说明天攻,今晚就一定不会提前开始。信使不是一会还要进山嘛,姑且先看看怎么说。几位哥哥,我先退下了,去换身衣裳。”说着他向众人做了个揖就领着文东、溪枫退出去了,留下房里的众人面面相觑。
他需要休息一会,自己静静,想一想怎么应对。
不一会侍卫来报,官军的信使到了。
大小头领们正在堂前站着,心里没底地左顾右盼,神色焦急,等待经年的出现。经年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一席蓝色的披风,然后不徐不疾地往大堂而来,溪枫和文东拿着兵器在他的身后跟着。这身装扮他没穿过,众人见了,更是丈二和尚。众人的不安和经年的气定神闲对比明显,不是经年有信心能守住山门,而是他压根就觉得这仗打不起来。
此外,在他的生命里,大人物见的太多了,一个小小的信使他还没必要紧张。
刚到门口,经年就看见两个官军打扮的人,白衣黄甲,这正是兴军的衣饰。二人正颐指气使地站在大堂中间,头领们在对面严肃地陪站着。经年并也未理信使,径直从旁走过去坐在了奎爷旁边的位置,顺便还示意他人都坐下。
众人有点无措,半推半就着也就坐下了,只留两个信使兀自还站留在原地。
经年这是无心之举,但在信使眼里,这些人是败匪贼寇,这么做是傲慢无礼的,是没有尊重自己的,本就有些恃胜而骄,见此顿时是气更不打一处来。
“我家将军承兴王大德,怀仁者之心,不想你等如此狂徒,怠慢无礼!”信使直接开始了高高在上的训斥。
这可着实吓了众人一跳。老二站起身来,刚要赔笑说话,经年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坐下不要说话。然后,经年对着信使略微笑了一下,他才明白信使的怒从何而来。
因为是兴军的信使,经年原来是想好好谈谈的,见信使如此倨傲,心里也有几分不是了心思。
信使已经窝火,此刻更加气急:“智远守城,我大军旦夕且破,尔等山门,破败何如,何不引颈就缚?一意孤行,待大军破城,难求活命!”语气里又多了几分威胁。
经年依然只是笑笑,溪枫也笑了,文东却是一脸严肃。
经年感觉很有意思,虽然混迹灿阳这么久,但这种场合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他想看看信使还会说些什么。但是信使的气急败坏已经更进一步了。
“鄙人如此狂慢,战就是了!此行多此一举!”已经快暴跳了,转身便要离开。
这可把山里众人都吓坏了,全都“唰”地站了起来。
“来使留步,你可认得我家主公吗?”溪枫见状说话了,指着经年平和地说着,语气里没有一点惮惧。
闻声信使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瞥了一眼经年,冷冷嘲到:“如此草芥狂徒,不识时务,我岂能识得?”
逗得经年哈哈大笑。
信使瞬间更炸了。
“待明日大军破城,我定要戮你尸骨,葬身乱岗!收你妻女,发配劳军!”信使怒喝的同时上前一步,“仓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剑,指向经年。
文东侧身挥刀,没等信使闪躲,只一下就划开了他的喉咙,毫不犹豫。
信使捂着脖子,支支吾吾,没听清再说什么就倒了下去,“咣当”一声。
说归说,动手了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性质的事了。
就算无礼,经年也没想过取其性命,事发突然,经年看了一眼文东。
在座的各位被这突来的变故惊住,张大了嘴吧,而后开始纷纷指责起经年来。另一个信使更是吓得不轻,站在原地僵住了。
溪枫也意识到文东可能失手错杀了,见经年没有新的指示,便把另一个使者拉到自己耳边密语道:“回去告诉你家将军,就说经年世子在这,过去的事就算了,放了智远城俘获的人,此事好早早收场。”
僵住的信使频频点头,“诺诺……”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溪枫站在原地看着经年,不用他说,经年已会意,这也算是替经年解围了。事已至此,面对吃惊的几位兄长,经年笑着解释:“哥哥们放心,我和他们的主子打过交道,应该会念得几分旧情。”
众人依旧惊愕不止,半信半疑,但事已至此,经年平时主意是不少,此刻其他人又没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也就只能这样了。
“那个……老七,接下来的事怎么办?”奎爷磕磕巴巴地问。
“大哥不必多虑,先破敌再说。”经年对奎爷勉强微笑着,他也怕对方不买单,然后开始了他的部署。
大家认真地听着自己的职责,部署完已经入夜了,大堂外院外聚集的山中百姓仍未退去,半是瞻仰巨大的蛇头,半是等着几人商定的结果。
经年缓步移到奎爷身边,耳语了几句,随后陪同几位哥哥走到院内,示意大哥给大家讲几句,权当鼓舞士气。这一下午,经年斩蛇归来的事在山里已经传开,此刻山中人一见他出来,立即高呼了起来:“雪诺!雪诺!雪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