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1 / 1)

云皎被萧朔拉上马,直至疾驰起来,风拍在脸上,脑袋都是懵的,她不是该坐后面吗?怎么被萧朔拉到前边儿来了?

“萧……萧朔……”云皎手足无措,抓紧萧朔手臂。

“别怕,我在。”萧朔道,一手策马,一手环着云皎腰身,将她牢牢护住。

云皎不安的心镇定下来,不再紧绷。

前方的柳彦祯停下,让高远上了马,扬鞭催马离开,萧朔紧跟而上。

骏马疾驰于官道,行至山间小路,四人下马,除了云皎,一人牵着一匹马,往岭北村走。

山路以往常有人走,最近月余荒了些,但也不难走,云皎天天爬山习惯了,提着裙摆走得还挺快。

走了一段山路,便能瞧见村子,与此同时,村子高耸的后山上弥漫下沉的绚烂瘴气也映入几人眼中。

高远道“那就是瘴母。”

萧朔云皎面色沉重,瘴母不似一般瘴气,触之即染病,或轻或重,无一例外。

柳彦祯脸色很不好看,前年便是如此,镇中如此多人,因此瘴毒死了许许多多,偌大的赦南镇变成如今这般空荡荡。

所幸发现及时,高远也及时通知,一切都来得及。

几人加快了步伐,山林中蚊虫不少,因着云皎带了驱蚊水,各自擦上,蚊虫未近身,行至岭北村也未被咬。

他们抵达村口,高远扯着嗓子吼了几声‘爹,柳大夫来了’,村里头一户人家中出来一黑黝黝的壮汉,以及一位体格瘦小,约摸四十多岁的男人,高远给萧朔云皎介绍,前者是他爹村长,后者是村里的赤脚大夫,姓张。

张大夫见着柳彦祯,便如见到主心骨一般,话不多说,领着他们去瞧染病的人。

这些年生过来,都有了经验,距村尾稍远的地方,修了几座茅屋,每年染病之人,都先送到此处救治,与未染病之人隔开,今年也不例外。

云皎和萧朔一同前去,张大夫见他两人是生面孔,“柳大夫,他们是……”

“他来送药,”柳彦祯先指着萧朔道,而后又指向云皎,严重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之意,“这是云丫头,医术不错,前段时日许大人派人送来的面罩药囊驱蚊水蚊香等物,都是她的奇思妙想。”

云皎含笑打招呼,“都是大家的功劳。”她哪有柳彦祯说得那么厉害。

张大夫大为震惊,他原本以为是柳大夫想出来的法子,不想是个小姑娘想的,柳大夫的脾性他是知晓的,能得他一声夸赞,云皎何止不错。

张大夫不由多问了几句,村尾茅屋不太远,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到了。

茅屋外洒了驱蚊水,还有淡淡的蚊香燃烧后的味道,屋里许是燃着蚊香。

张大夫面罩戴好,推开门入内,柳彦祯紧随其后,想了想,让云皎和萧朔也一同进去。

云皎医术不错,知道的也多,但他看得出来,她经历太少,需得慢慢累积经验,才能成为一位独当一面的大夫。

至于萧朔,柳彦祯看得出来他身份不简单,他前些日子抵达赦南镇的兄长亦是同样,许大人对他们两人都十分敬重,开荒这般不易之事,说做就做。柳彦祯想法很简单,只希望他们见多百姓不易后,能长远的为百姓谋福祉,而不是只如今的一时半刻。

茅屋内,药味甚重,及时戴着面罩,隔绝了味道,药味亦是扑面而来。

每隔一丈,就摆着一张竹床,这一间屋内,就摆着十二张竹床,有八张床上躺着染病之人,他们有人面色苍白,有人面色发红,有人在呓语,各有各的病症。

张大夫解说他们症状,声音透过面罩有些闷。

柳彦祯听了两个,便亲自上手诊脉查看,检查染病之人口鼻手脚,唤云皎上前指给她看,舌苔厚重发白,咽喉红肿,身体发热,却是染了疫疬。

萧朔进入茅屋后,面色便一直很沉重。镇中不时有体弱的人染病,但因防治的好,发现的也早,与一般风寒发热没太大区别,又有柳彦祯和云皎,以及宁安坊的其他大夫,每每有人染病,也很快救治。

今日这般严重的情况,是他第一次见。

柳彦祯将染病的八人都检查了一遍,张大夫接着道“隔壁屋子还有几人,不似他们严重,你们随我来。”

出了茅草屋,旁边火盆里烧着苍术雄黄,张大夫率先绕着火盆走了两圈,让他们三人也熏一熏,免病邪侵体。

隔壁茅草屋中摆设和先前一样,十二张竹床上只待了四人,皆是女子,她们如张大夫所说,不似那八人一样严重,她们虽有不适,却很清醒,见有人来了,分神瞧见是柳彦祯,顿时都撑着身体坐起来,唤柳大夫张大夫。

其中一人见柳大夫,宛如见到救星,最初的不可置信过去,便激动下床,哭道“柳大夫,您救救我家相公,他要不行了,您救救他……”

她昨夜里做梦,梦见相公给她托梦,说他难受,怕是熬不过去了,让她听张大夫的话好好治病,病好了,守着几亩薄田过也好,改嫁也罢,只要她过得好,都随她。

半夜心悸醒来,就不敢再合眼,挨到天明张大夫前来,她问张大夫,张大夫闭口不言,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会尽全力救他。”柳彦祯道,他见不得人哭,朝云皎看了眼。

云皎上前扶她坐回床上,“别哭了,柳大夫妙手仁心,一定会尽力救治他……”

柳彦祯转身,给其余三人诊,待他检查完这三人,女子情绪也平静下来,柳彦祯替她诊了脉,检查口舌颈耳,出了茅草屋。

云皎萧朔紧随其后,出了茅屋,柳彦祯熏完苍术雄黄,站在一旁等他们。

柳彦祯道“丫头,镇中染病之人你有医治,也有经验,这四位就由你来负责医治,那边八个我和张大夫一道,你处理完了,若有空闲,也可来这边学一学。”

云皎点头,“好。”

萧朔解下马背上的药材,柳彦祯看了圈,取出需要的,见有两味他没让云皎带的药材,只看了眼,没多言。

柳彦祯和张大夫一起往茅屋走去,“方才那女子的丈夫是谁?”

张大夫道“右手边靠墙角落的。”

方才是柳彦祯诊的脉,云皎折返回屋,为她们一一检查,口鼻舌苔都是染病的常规病症,发热也不严重,比之隔壁要好上许多。

云皎又为她们检查手足,方才哭求柳彦祯的女子小臂上是细密的红点,看不大出来是什么,云皎问“手背上红点怎么来的?”

她虚弱道“蚊子咬的。”

云皎见过咬后起疙瘩的,红肿的,没见过这么密密麻麻一片的,“什么样的蚊子?”

“小黑蚊,比山蚊子小些,干活时不注意就被咬了……咳咳……”

“这样蚊子多吗?”云皎问,她擦了驱蚊水,没被咬,便没多注意。

“村里洒驱蚊水点蚊香,又燃艾草苍术熏烧,没瞧见……但地里多,戴着药囊也会被咬……还往衣裳里钻,太小了,不脱衣裳发现不了。”她相公后背被咬红了一片,不是脱衣裳擦洗,也发现不了。

云皎又问了几句,给其余三人也仔细检查了,或多或少有小红点,只是没成一片,很难注意到。

云皎出门配药,她们症状都一样,可一起用药,她自作主张装入的两味升麻和柴胡也派上了用场,她配比好药材,将药罐放上瓦炉,又另装了个瓦罐,放入艾草煎水,让萧朔帮忙看火煎药,她则去寻柳彦祯。

云皎推门而入,想要问柳大夫那女子丈夫是哪位,便瞧见他在为人施针,长长的银针插入肺俞,云皎话到了嘴边,赶紧收了,沉默靠近,离着两三步远,看柳彦祯施针。

爷爷也会施针,说收完药回家就趁着她暑假时间多,教她施针,不想世事无常,她永远不可能跟着爷爷学了。

“站那么远哪看得清?”柳彦祯分神瞥了她一眼,“站近点看,别挡光。”

云皎应声,变换角度离得近些,看得更清楚。

柳彦祯转了转针头,直起身问,“感兴趣?”

云皎点头,柳彦祯道“待空闲了教你。”

云皎眨了眨眼,雀跃不已,“真的?谢谢柳大夫!”

柳彦祯摆摆手,去给下一个施针,云皎惦记着事,没再去看,问了张大夫那女子的相公是谁,朝他所指方向看去,男子袒露上半身,胸腔前扎着银针,柳大夫已经给他施了针,不能移动。

“他后背可有细密的小红点?”云皎问。

张大夫点头,“有。”

她们夫妻二人都有,云皎问“还有其他人身上有吗?”

张大夫想了想,摇头,“没有,小红点太小了,不是咬成一片,很难发现。”

云皎道“张大夫,没施针的五人劳烦你同我再仔细检查一遍。”

“好。”

云皎和张大夫一起检查,两人是被咬了腿,他们腿上腿毛浓密,没点耐心真看不出来,有两人被咬了胳膊和手,只有细微的红点,手上的不明显,很容易便会忽略,也就胳膊上稍微能看出来。还有一人被咬在后额,肿胀手感不对,不然轻易发现不了。

他们几人都有被小黑蚊咬,染病极有可能与此有关。瘴母虽毒,但他们来时,瘴母在往山下压,还未蔓延至此处,许是其中的蚊虫先一步到了山下,他们下田种地被染了瘴母的小黑蚊叮咬,才染了病。

他们被叮咬,那村中其他人呢?

云皎脸色微变,让张大夫一起去寻村长,给村里人全都检查一遍,防患于未然。

张大夫也想到了,带云皎去村长家,见地里还有人忙活,扯着嗓门将人叫了回来。

此刻也顾不得村民会恐慌,张大夫检查男人,云皎检查女人,身上有被小黑蚊叮咬的细密红点人都挑了出来,站在一旁。没被叮咬的人都先回去,若有不适再来寻他们。

张大夫抱来两坛烈酒,分给云皎一坛,只要被小黑蚊叮咬的地方,都用烈酒擦洗,而后又分了艾草给她们,让她们煎了冲洗,身上或许有被叮咬却未发现的地方,仔细冲洗才安心。

他们一行四人到时,已是下午,忙活了那么些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朗月高悬,星子挂在天上,村长家里准备好了晚饭和客房,请他们先用饭休息,明日再忙。

用完饭,高远引他们三人去客房,高远先给柳彦祯指了一间,“柳大夫,您住这。”

而后将云皎和萧朔往旁引了几步,“这是两位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云皎???

萧朔???

柳彦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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