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瑞山纵横江湖数十载,万没想到居然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如此侮辱。
可怜的老头已经给刺激的语无伦次了,林向东却一边津津有味的啃着鸡腿,一边没心没肺道:“这样啊,你是想给我当师父?”瞥了老头一眼,吐出一截鸡骨头,说:“别想了,我是不会叫你师父的。你打又打不过我了,我再叫你师父,太丢脸了。”
“你!”程瑞山抄着手里的碗,恨不得一下子扣他头上。可是一想这小子会金刚不坏,用碗肯定砸不死他,但这口气憋在心里出不来,肯定会憋闷死。一时没忍住把手里的碗,还有桌上酒坛子顺着二楼窗户扔了下去。同时街边马上响起几个人的叫骂声:“谁他娘的这么缺德,窗户里扔东西,找死啊!”
程瑞山摔完东西,感觉心中怒火渐消,喘了口粗气,道:“臭小子,你真行,算你有种!不过我还明告诉你了,这武功,你还非得跟我学不可!”
“凭啥啊?”林向东一阵无语。
“不凭啥,就凭你要负责保护三小姐的安危。怎么着?你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程瑞山给气的早就没了往日的风度,又吩咐小二拿来一坛酒,也不给林向东倒,拎起酒坛子仰头咕咚就是一大口。
林向东愣了一下才回神来,连忙道:“停停,你先等会,你方才说什么?我保护三小姐的安慰?我靠!”提起这茬,林向东心里正窝火,一拍桌子怒道:“凭什么啊?你保护她,谁保护我啊!我招谁惹谁了,不就去了趟青宁州府,买卖没谈成也就算了,还莫名其妙的被牵扯了进来。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先找起我来了!”
程瑞山一看林向东气得抓狂,心中不禁平衡了不少,嘿嘿笑道:“这都是你小子自找的,怪得了我吗?我早就警告过你,离三小姐远点,可是你自己不肯听啊!这次去青宁州府又不是我让你去的,还有郑家布行,非要拉着三小姐一块去,那可怨不得我。”
林向东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夺下程瑞山手中的酒坛子,仰头给自己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说:“是,是我自找的,那也犯不着替三小姐卖命吧。奶奶的,当我是下人还是护卫?她是你们家三小姐,又不是我家的三小姐,你们爱找谁找谁,与我无关。”
程瑞山马上说:“真与你无关吗?你可别忘了,你在欧修作面前可亲口说过,你是三小姐的心上人。欧修作是怎样一个人我最了解,嫉恶如仇、睚眦必报。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的抢了他指腹为婚妻子,你以为你还能跟我们撇的下关系吗?另外这话回头很快就会传开,即便欧家堡的人不找你麻烦,那些宵小之辈也一样不会让你消停!明说了吧,你眼下的处境跟我们一样,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飞不了你,也跑不了我。”程瑞山面带得意,一边悠闲的喝酒,一边偷偷看林向东的脸色。
林向东这才明白,上了贼船这句话什么意思?这老小子太他&nbp;&nbp;妈不是东西了,简直就是老奸巨猾,阴险狡诈。
林向东一时郁闷的恨不得拿脑袋撞墙,思来想去衡量半天,说:“不行,这差事我干不来,你还是找别人吧。”
“那不行,我找别人不放心啊!”程瑞山咳嗽两声,一本正经道:“你看,首先你功夫不赖,一般歹徒进不了身。第二,双儿的脾气有些古怪你是知道的,性子娇惯些,跟别人只怕相处不来,可对你还是挺不错的。这第三嘛,你这人虽然有些做事无赖,但为人还算有些原则,最重要是你已经有家室的人,我也不用担心你会对三小姐图谋不轨。”
“……”林向东听完更想撞墙。
程瑞山看看火候差不多了,连忙又扔出一颗甜枣,说:“其实你也不必太上火,我做这些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双儿如今的身份十分敏感,有人想要害她,自然就有人想保她。真正有危险的时候不必你出手,自然会有人去清理掉,你跟在她身边是不是最起码性命无忧?”
“再说了,眼下程逢明的死讯还没有传出来,程家的威风还在,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少在程家这匹骆驼不没彻底死掉之前,三小姐的安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等程家这场风波平息以后,三小姐自然是要回归程家的,到时候你觉得三小姐还能亏待了你?”
妈的,这老东西典型的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啊!林向东看着程瑞山,已经不太敢相信他的话了,怀疑道:“少来,既然她没太大危险,那你还让我保护她做什么?”
程瑞山这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起身走到窗前,扶着窗台低头往街道上看。清冷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昏暗的房间里,更显出夜色的静谧。
“向东,你可曾听过一首诗:鸿鹄高飞云霄外,剑影豪气贯长虹。待到胡马倒金戈,天池扁舟弄清风。其实,我老头子行走江湖几十载,打打杀杀过了一辈子。回头想想,真正信得过的朋友没几个。我虽与你相识不长,而且是忘年交,但总觉的你与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品质,脾气倔强却不迂腐,跟我年轻时一样。别的不说,就凭你在酒楼面对那多么金子和美人,还能如此帮我和三小姐,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林向东不禁汗了一下,心说这老头也太自作多情了。小爷最多是看不惯姓欧的那死人妖那副嚣张的嘴脸,这可跟你和小风筝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今想想那托盘里的金子和那个漂亮小妞,就有点后悔,早知道少拿点也行啊。
“程家的事,我不想跟你说太多,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就连三小姐,我也没有告诉她太多。因为双儿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我只想她能做一个平凡的人,一个简单快乐的人。”
“我离开程家已经十几年了,这其中的恩恩怨怨或许以后你会知道。程逢明死了,我不想过多提起这个人。死者为大,就算他以前做过再多的错事也该烟消云散。但是不管怎样,如今他死的不明不白,不绝对不会袖手旁边,因为程夫人以前救过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