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才人神色顿时变得凄楚,抬手抚上了自己的隆起的腹部,低低的泣着“陛下可是怪臣妾咄咄逼人?”
你可不就咄咄逼人么。
孟敷哂笑“怎会呢,爱妃。”
“即使臣妾想原谅姐姐,可,谋害皇嗣,可是大罪!”她轻轻抬眼,余光若有若无的瞟向站在孟敷身后的白虹,只差没让眼光化成刀子扎在她身上。
不肯息事宁人,那只好自取其咎了。
孟敷本不想理会此事,但不知谁泄露了宫中的风声,大臣们得知皇上将要出世的子嗣被害,顿时上着折子吵吵嚷嚷,要求处罚罪魁祸首,还指责她这个做皇帝的不懂得管理后宫,导致后院失火,什么家不扫何以扫天下,如若后宅都管理不当,那该如何治国云云。
甚至还有人上奏请求她纳后,执掌凤印约束后宫的妃子,这样才不会多生是非。
孟敷真的被这些折子烦透了,念着蓉才人有孕,没有将她陷害他人的事情给扒出来,没成想,她是如此的不识相。
她一手撑在檀木桌上,撩起眼皮子,“那你说说当时的经过。”
话音刚落,蓉才人就攥紧了帕子,眼眶里蓄满了泪,委屈哽咽着,讲道“臣妾偶然得知水香阁里竟然住进了一位姐姐,便想着去拜访一阵,结识这位姐姐。”
拜访?孟敷深知蓉才人的品行,但也只是端正坐姿,好整以暇地坐着,并没有立即揭穿她。
“刚开始,臣妾与姐姐一道,在站在池边交谈甚欢,没成想她却突然伸手,将臣妾推入湖中,那冬日里头的水寒得渗人,臣妾在水中根本抵不住,如若不是春桃反应及时,将臣妾从水里捞出来,那就是一尸两命!”
白虹站在身后,听她颠倒是非,紧紧的抿唇,脸上的血色几乎要褪尽,但皇帝没有发话,她也不敢贸然插嘴反驳。
蓉才人拿着帕子拭泪,偷偷瞄了小皇帝一眼,却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双清冷寂静的眸子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十分冷淡的盯着她。
她喉头一梗,见皇上没有立即给自己做主,一时间哭得更急了,卯足劲又想开始另外一番闹腾。
孟敷突然站起了身。
“你有什么可说的?”她转过头,看着白虹。
白虹张张嘴,越过肩头,看着蓉才人那得意的嘴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为自己辩驳,只能轻轻摇头,抿着干涩的唇,含着一分倔强道“民女没有推才人入水,是她自己摔进去的。”
“你?!”蓉才人气极反笑,她一手撑着后腰,故意挺起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本宫还有身孕,为何要自己故意摔进水里?”
孟敷淡淡道“她有说你是故意的吗?”
蓉才人神色一僵。
孟敷只觉得这个女人恃宠而骄,日日作妖烦得很,当下也没有哄着她的心思,只是负手走到了窗边,随意的推开窗。
寒风打着旋儿涌入了屋内,即使屋里烧着地龙,暖意也被突然闯入的风而卸下几分。
像是闲扯,孟敷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春岚斋外面的闲潭可是结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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