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颔首道“嗯,朕的恩情,你可要好好记着,到时候要还的。”
孟敷想的是不用谢我,到时候记得我的好,在男主杀我的时候,救我一命就成。
但白虹一听这话,细细品味,咀嚼话里头的意思,却是变了味,面色咻的染上了薄红。
她身无长物,该拿什么偿还陛下的恩情,拿自己吗?
孟敷自然不知道她所想,转过头,刚好就见到一张梦里熟悉的脸,抬手,指向她“你,就贴身服侍姑娘吧。”
被点名的宫女一吓,在皇帝面前腿脚有些酸软,当即跪地,颤声道“是,陛下,奴婢定会好好服侍着姑娘。”
孟敷“嗯”了一声,想到御书房还有好多的折子没看,当下没了和白虹唠嗑的心思,拔腿就要往外走去。
“朕还有要事要处理,你且好好住着。”
她暗骂道都怪蓉才人是非多,折腾得她都没了时间,处理完那如小山般的折子,肯定要忙到深夜了!
可恶!明天还要早起上朝!
“恭送陛下——”
一行人在身后行礼。
待孟敷离开,先前跪地的宫女连忙站起,一把抱住了白虹的腰,语气雀跃的道“姑娘,咱们又见面了,今日陛下可是亲自指定我为贴身宫女呢!”
见着这丫头不要命的举动,周围的宫女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她的惨状。
然而,
白虹只是温柔的抬手揉着她的鬓发,拿起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污渍,温和道“访云,又到哪里皮去了?脸上弄得那么脏。”
见着贵人对乡野小丫头如此粗鲁的行径,还报以温柔亲昵的姿态,周围宫女更是惊讶得瞪大了眸子。
访云刚才除完草,浑身都是汗,还沾染着泥土,浑身黏糊糊的,听了白姐姐的话,当下也不好意思往她身上蹭,连忙退下去,
“白姐姐的衣服没有被我弄坏吧,都赖我。”
白虹轻柔的摇头,看着孟敷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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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敷伏案,看着手上的奏章,又拧起了眉头。
有臣子上奏,认为前不久起兵造反的淮安王一案还需重新彻查。
淮安王招兵买马,募军五十万,再加上粮草、盔甲、军衣等等,耗资巨大,远不是一个王爷的食邑就可承担的,背后还应该另有其他财阀士族的资助。
孟敷咬着笔杆子,想着前不久宋彦风带兵出征,途中曾多次派人回京城求增援,反馈说军粮不足,器械有匮。
当时正值冬季,物资匮乏,孟敷咬牙,大量裁剪宫中用度,身体力行,力荐恭俭之风,其间蓉才人还嫌弃殿中所食所用不够精美,觉得六尚局的人为难她,特意闹到了御书房前,被孟敷拒之门外。
接着又缩减了其他各方面的用度,取消修缮皇殿的工事,临时征用民间粮仓,用地方进献的布匹和西域交换战马,倾尽整个朝廷之力,才总算把物资给腾了出来,运到了前线。
淮南王一个地方的王爷,竟然有了和整个朝廷对抗的资本,确实令人生疑。
原主李令对削藩有忌讳,不敢贸然行动。
但他爹可是敢的,先皇规定王爷每年上京进献的贡品规格得在八千银两以上,淮安王的食禄才仅仅一万,这不明摆着坑人嘛?!
淮安王老老实实的被坑,每年都上贡,怎得突然有了如此雄厚的资本,藏私还能藏得如此有技巧?看孟敷不得严刑拷打,让他好好分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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