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敷觉得他所言甚是有理,不由得看了一眼上奏臣子的名字。
上面只有二字尚筠。
唔,不愧是自己钦点的状元郎。
她把折子合上,搭在了一处,将狼毫搁置在青瓷笔架上,站起了身。
“陛下,天色不早了,可是要回寝宫?”小福子回身将龙纹大氅搁在手臂上,小碎步的跟上孟敷。
“嗯。”孟敷点点了头,话锋却是一转,“那个淮安王是不是还在大理寺狱中?”
“是。”小福子只消闻言,就知晓皇上已经要开始处理他皇叔酿出的祸事,之后朝堂上定是要掀起一阵杀伐,来一次换血。
“白默呢?”
“回陛下,他也在大理寺狱中。”
孟敷淡淡颔首,脚步不停,走出殿外,踏上了久在外面候着的御辇。
“起轿——”
御辇稳稳抬起,向着寝殿而去,孟敷静静的坐在轿内,指尖随意的摆弄着袖口。
原著中,淮安王定罪谋反,孟三娘并没有加以细纠太多的细节,当即将淮安王推出抄斩,满门皆不放过。
而如今,这个案件到了她的手中,却是有许多疑点,如果就只是草草了结,不深究而直接将他处死,怕是会漏掉很多有用的线索。
孟敷长长叹了一口气,懒散的靠在软榻上,翘起了二郎腿。
“此案确实有蹊跷,得好好盘查才行。”她捻起西域进贡的葡萄,剥皮塞进了嘴里,任酸甜的味道盈满了舌腔。
反正又不是她审理此案,交由大臣就行。
翌日。
圣上下旨彻查淮安王谋反案件,命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共同审理。
尚筠担任御史大夫,领御史台,自然需要参与审判过程中。
孟敷撑着脑袋,咬着笔杆子,指节屈起,一下又一下的敲着奏章,心中暗道不知道尚筠会查出什么事来,心中竟然还有隐隐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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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狱里一片阴暗,一排排牢房延伸至黑暗处,只有微弱的烛火燃在两侧,摇曳不定的烛光分散出一丝微弱的光亮,悄然蔓进了摆设稍稍齐整的牢房里。
这件牢房略微不同于其他的,相比之茅草堆起的简陋床榻,这里待遇稍微好了那么丁点,起码抬了个表面平整光滑的石床来。
其旁置了一方石桌,甚至摆上了茶水,足可见关押的人身份不一般。
一阵脚步声在静默中响起,由远至近,传来回响。
牢中的人抬起了头,侧耳仔细的听了一阵,脚步声缓慢齐整,从容有序,竟是仅仅一人。
狱吏接到了旨意,连忙上前先解开锁链,开好了门,候在一旁等着审判的官吏走来。
看见此番行径,牢中犯人知道自己将面临一番审判,木讷的将后背靠在石墙上。
他本身份尊贵,乃皇亲国戚,但犯下大错,囚禁在天牢中,行动受限,衣衫凌乱,面上的胡须没有及时打理,错乱的生长着。
“昔日的王爷竟然也会沦落此地,真是令人慨叹。”
牢门推开,狱吏恭敬地向来人拱手。
烛火的光大燃,橘黄的光倾泄在审判官的身上,他穿着紫袍官服,眉眼隽秀,含着往日不常有的凛冽,一双漆黑的瞳眼里具是薄凉。
此人,正是尚筠,
淮安王抬头望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这人眉眼甚是熟悉,像是哪里见过,却迟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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