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碾过高高的石块,又颠了一下,车夫险些被这极大的力道被甩了出去,暗骂一声,将缰绳绕了几圈在自己的手腕上,扯住自己。
忽听耳后有风声,他反应极快,翻身掠起,一手撑着木板,旋身躲过,却在那暗器擦过自己飞掠而去之时,瞧见只是平平无奇巴掌大的木片。
这也能叫暗器?
他冷笑一声,想是这里的人醒了,但又如何,估计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脚尖刚一落下,重心未稳,又有一道风声。
壮丁一是轻敌,二是身形未落刹不住身势,只能任由所谓“暗器”袭击。
“噗嗤”一声。
贱了血。
冰凉的感觉漫入骨髓,却没有半点疼痛,他一愣神,脚尖点地,只觉得腿脚酸软,根本提不上力,踉跄一下,靠另外一条腿站着。
他低头看着明晃晃的银箭,顿时反应过来。
是渗了麻药的袖箭。
声东击西,虚晃一招,他刚才被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给耍了!
孟敷在箭落到他身上之后立即将帘子拽扯下来,珠帘拨颤,揉碎一串铃声,她飞身而上,将帘布扔去,精准的兜头盖在壮汉的头上。
他目光被遮掩,陷入黑暗之中,拔剑的手势反射性地改成了掀起帘布的动作。
孟敷哪里会让他重见光明,卯足了劲冲上去,一脚踢向他的裆部踹得他痛叫后仰,跌落马车。
因为壮汉刚才将缰绳绕了几圈在手上,所以他摔下马车之时还被缰绳牵着,身子拖拽在地,一路被马匹拖行。
孟敷望着被拖行的人,蹙了眉,当先将马鞭捡起来,对着马屁股一顿抽,迫得马匹加快速度。
她审视了一下周边环境,飞快定下主意,牵动马匹向碎石遍布的地方驶去。
壮汉被马匹拖行得一路嚎叫,又被碎石割破了皮肤,叫得更为凄惨。
但很快,蒙在他头上的帘布被另一只手给拽下来,视野清晰了,他行动更为方便,灵活旋身,就要就地站起。
孟敷一惊,连忙一拽马匹,转了个方向。
陡然转方向而起的惯性又把壮汉扯了个趔趄,他险些被甩得飞起,又重重甩至地面,暂时没有爬起来。
孟敷咬牙望着他,眉头更是蹙起来了。
这样也不是办法。
索性直接斩草除根!
她狠了狠心,铜管袖箭转了个方向,拇指一弹,将尾部的盖给掀落,短刀明晃晃的露出,闪着寒光。
刀起乍落,割断了缰绳,壮汉被拖拽的身形终于止住了。
哼!这小子估计要甩下他逃了,等自己恢复身体,再过去寻他,定要把他狠狠折磨一顿,要让他生不如死!
马车远去扬起的尘土还未散尽,又传来马蹄“哒哒”的重重声响,似乎越来越近。
壮汉瞪大的瞳眸里,映出了高高扬起的马蹄,还有滚动的车轮,重重向自己的脸面碾来。
惨叫声堵塞在喉咙里,连后面那一个长音都没有叫完。
孟敷闭了闭眼,也不敢驶停车辆,生怕他没有死成又追上来一般,疯了一样驱马往前赶。
他,到底死了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