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敷惊惶地回头,隔着扬起的尘土,遥遥往向那处,只见一人趴在地面,一动不动,头上还渗着血,背面的衣料还残留着车轱辘的印子。
孟敷的手哆嗦了一会儿,她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惊颤。
这还是她第一次杀人。
驾车将人给碾死。
她滚动喉咙将唾液咽下去,摊开手心将掌心的汗抹到自己的衣服上。
惊惶的盯了瘫倒在地上的壮汉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回神,意识到自己还在驾驶着马车。
马车驶的飞快,整个车厢都在颤动。
孟敷一惊,连忙回头看,重新将缰绳握在手中。
眼里映出前方山坡,她的瞳孔瞬间缩小,下意识的拽着马缰,卯足了劲往回拉。
骏马嘶鸣一声,扬起前蹄,堪堪停在了山坡边上,但是后面拖着的车厢却是刹不住力度,“咚”的一下往前撞。
骏马惊吓悲悯,下一刻就是人马一起滚落了山坡,掀起了尘埃。
瑜王在孟隐西的注视下用了膳,他捏着玉箸,慢条斯理地夹菜,纯白无暇的象牙箸衬托着修长白皙的指头,雪色相映,很是好看。
被别人灼灼的目光这样盯着,瑜王再怎么维持自己的神色,都难免露出一丝不自在。
他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停了筷子,疑惑的瞧着孟隐西,
“孟典签为何如此盯着本王看?”
孟隐西脸上挂起了笑容,却是皮笑肉不笑,咬牙道
“上次是下官办事不力,竟然将王爷给跟丢了,这次下官一定会寸步不离的跟着王爷,好好辅佐督促。”
瑜王知道,他是在内涵自己上次出城把他扔下一事。
这个孟隐西真的烦人,日日都盯着自己,像是盯着豺狼一般,带着戒备的神色,偏又是皇上派来的人物,他偏偏动不得,气的很。
自己贵为天家子弟,哪里遭受过这种事,便使了点损招,故意在孟隐西随同出城之时将他撇下不管,自个儿回了城,按原计划在尚府前蹲守小皇侄。
瑜王捏紧了玉箸,险些没把它捏断。
这个尚筠,一下完棋离府就派人将孟隐西给寻了回来,让他呆在府邸里看着他,瑜王就是再想有什么动作,也得掂量几分了。
“本王用完膳了,想出去走走。”
孟隐西敬业的跟在后面,闻言便问“王爷要去何处?”
瑜王回答“寻香阁。”
刚答完,他才发现不对,但话都来不及收回。
孟隐西已经轻哼一声,肃容认真道“王爷怎可出入那等烟花之地,真是败坏风俗,纲纪不正!”
瑜王只得将迈出去的脚收回。
他暗嗤一声,幽幽的看着孟隐西道“孟典签不也是因为出入烟花之地才会被弹劾降职的么?”
孟隐西哼哼道“对,但下官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
瑜王只得道“就喝喝花酒,不碰女人。”
孟隐西像是不信,但对方是个王爷,他还得让几分面子,也只能勉强点头,像是为难的应允了。
瑜王果真守信,在寻香阁里只是斟酒轻啜,指尖敲在几案上,随着舞女的舞步来打着节拍。
任在旁花枝招展的姑娘怎么抛媚眼摇手帕,自己都没有施舍过一个眼神。
反而是孟隐西差点被漂亮妹妹勾了魂,但还是努力稳住心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