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何攻打这座最后的堡垒,林陛与陆军将领发生了分歧,林陛希望能够劝降萨摩藩最后的抵抗,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抵抗只会增加无谓的伤亡。
陆军将领则认为,不能给萨摩藩的人投降的机会,不能给倭人留下一个抵抗到最后还能投降的错觉。
林陛是海军思维,对陆军的作战方式,以及心理活动并不是非常的了解,对于陆军的建议林陛只询问了若是强攻伤亡会不会很大。
在得到并不会有多少伤亡的答复后,林陛便同意了陆军强攻的建议。为了一举将萨摩藩的最后老巢端掉,陆军调来五十门火炮,以最大仰角想着天守阁射击,这样的吊射,炮弹是自由落体的方式落下,威力大打折扣。
好在陆军的火炮是为了压制石垣上的用鸟铳防守的倭人足轻,这些足轻都是萨摩藩是最忠诚的士兵,想要这些士兵投降基本不可能。
在火炮的压制下,步兵得以前出到合适的距离对敌打击,有了步兵的精准射击,萨摩藩士兵更加不敢露出头来。
这个时候,华夏陆军就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那就是埋设火药炸城。这种作战方式华夏陆军早已经轻车熟路,很快便将火药埋设到天守阁的基座之下。
“轰!”随着一声巨响,天守阁便被掀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城上的士兵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一阵地动山摇。
城头上的士兵被巨大的冲击波掀上天空,这些坐了土飞机的士兵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城墙一塌,天守阁的防御便出现了巨大的漏洞,尽管萨摩藩的士兵非常的英勇,悍不畏死地阻挡着华夏陆军前进的脚步。
可是除了增加一些伤亡之外,并不能给华夏军队造成多少伤亡,双方之间的作战体系,以及武器装备的差距,已经不是英勇就能弥补的。
随着华夏陆军的一步步推进,在最高处岛津家的居所里,萨摩藩藩主岛津光久正在孙子岛津纲贵服侍下准备切腹的礼仪。
做为介错人,岛津纲贵站在祖父身后,双手握着武士刀,高高举起随着准备挥下。父亲岛津纲久就在门外带着武士做着最后的护卫,只待藩主切腹结束之后,他们就会冲向敌人,做最后的决死冲锋。
岛津光久嘴里轻轻哼着倭国最流行的小调,神情中充满了对生命的眷恋。手里棉布一遍遍地擦拭着手中的武士刀,对着身后的岛津纲久做着最后的交待:“我死之后,你就守在我的身边,等待唐人的到来。.bu
无论唐人如何刁难,你都想想办法活下去,我岛津氏不能失去了传承,萨摩藩也要在你的手里复兴,你身上的责任重大。
唐人肯定要提到琉球问题,这件事你要一口咬定我们并没有吞并琉球之心,当初摩擦是因为贸易问题,我们愿意放弃在琉球的一切特权。”
岛津纲贵重重地点点头道:“孙儿记住了!”
岛津光久露出了欣慰地笑容,双手握着武士刀插进了自己的腹部,忍着剧痛在腹部切出十字,岛津纲贵不忍祖父太痛苦,手中的武士刀猛地挥下,岛津光久的人头咕噜一下滚落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胸腔中的鲜血顺着脖子的创口喷涌而出,溅落在木地板上汇成了一股血流,向着低处流去。岛津纲贵看着盘膝坐在地板上的祖父,只剩下了无头的身躯,放声大哭。
哭声惊动了门外的守卫,守卫们在岛津纲久的带领下,一边大哭,一边冲向了正在向着楼上而来的华夏士兵。
面对着倭人如此悲壮的自杀式攻击,就连华夏军队也动容了,在战斗意志方面,这是一群值得尊敬的对手。
尽管双方是敌对的势力,却并不影响官兵们对倭人武士精神的欣赏。战斗结束了,岛津纲贵被带到了林陛的面前,官兵们一致要求将鹤丸城的倭人士兵厚葬。
这些士兵为了保卫他们的家园,做到了他们能够做到的一切,每一个愿意为国捐躯的人,都值得被歌颂,无论他是哪个国家的人。
林陛将鹤丸城的战报报告给郑经,这一切并不出乎郑经的预料,对于倭人,没有谁比郑经对他们了解。
岛津纲贵尽管已经家破人亡,眼前的华夏人就是毁灭他的家族的最大仇人,对郑经却依然保持着非常恭敬地态度。
得知这位是岛津家的长子长孙,郑经顿时来了兴致,让亲卫将岛津纲贵的绑绳解开问道:“寡人听属下汇报,当时你在天守阁最上层,你的祖父就死在了你的面前,若是寡人没有猜错,岛津光久的人头就是你砍下来的吧!”
“是的!阁下!在下是祖父的介错人,不愿祖父承受更多的痛苦。”
郑经点点头道:“既然其他人都选择了与鹤丸城共存亡,为何你没有跟他们一起选择做一个英雄?”
“在下怕死!没有什么比活着更有意义。”
“你当寡人是傻子吗?岛津光久临死前是不是给你留下了遗言,让寡人猜一猜,一定是要你忍辱负重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复仇的机会。”
“不!华夏王!在下确实有兴复岛津氏的使命,却没有与唐人为敌的使命,千年以来,唐人都是我国的老师,哪有学生敢向师长忤逆的。”
郑经相信岛津纲贵说的是真话,这些倭人一贯崇拜强者,只要华夏一直强大,倭人就不敢生出任何反抗之心。
倭人是犬还是狼,取决于华夏是虎还是羊,若是华夏一直都是猛虎,那倭国就一直都是忠犬,若是有一天倭人发现华夏变成了绵羊,瞬间就会变犬为狼。
如何处置岛津纲贵,郑经还没有想好,在询问了岛津氏在首里城的驻防情况后,便将他关押起来。
在郑经攻打鹤丸城的时候,刘国轩的陆军已经开进到中津城下,中津藩早已得到大久保忠朝的通知,将中津城变成了一座空城。
华夏军队在中津城一无所获,倭人大搞坚壁清野,让华夏军队的粮食补给出现了困难,军队已经无法实现米饭自由。
每天的米饭都要定量配给,想要吃饱主要依靠鱼肉补充,刘国轩命令军队在中津城休整,等待倭人登陆九州的消息。
两天后海军传来消息,倭人在九州东部的佐伯登陆,人马大约有五万左右,算上各个藩国撤离的人马,估计最后与华夏进行决战的倭**队能够达到七八万人以上。
刘国轩现在手里的人马满打满算都不到两万人,至少四五倍的兵力悬殊,刺激的刘国轩都睡不着觉,不停地盯着地图研究倭人会选择在什么地方与自己决战。
刘国轩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准备的时候,海军已经在冲岛附近挡住了准备返回江户的我国水师舰队,倭国水师都是几百料的小船,船上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远程武备。
在面对华夏海军的坚船利炮,毫无还手之力,一艘又一艘的船只被华夏海军送入海底,负责指挥的水师将领下达了这场遭遇战中最正确的命令,那就是分散突围,各自为战。
若是倭人跟华夏海军拼命,华夏海军有的是办法对付,可是这分散突围却把海军难住了,华夏海军在船只数量上,远没有倭国的船只多。
尽管海军上下努力围堵,还是让不少倭国舰船逃走,这让海军上下非常的恼火,恨不得直捣江户,将江户城砸个稀巴烂。
然而生气归生气,负责分舰队的将领还算理智,知道他的主要任务是什么,若是贸然去攻打江户,不管成功与否,林陛都会毫不犹豫地砍了他的脑袋。
不说在大海上生闷气的华夏海军,且说倭军从佐伯登陆之后,便遇上带着各个藩主前来迎接的大久保忠朝。
江户援军带兵的将领是大久保忠朝的老熟人堀田正俊,二人相见后,堀田正俊便立刻询问唐人如今已经到了哪里。
大久保忠朝知道堀田正俊性格耿直,是将军的心腹之臣,虽然现在的官位只是若年寄,但是只要这次对郑家人的战争胜利,升为老中那就是板上钉钉之事。
因此大久保忠朝没有端上官的架子,而是态度谦和地说道:“堀田君!郑家人的军队火器犀利,若是正面硬拼,恐怕会吃亏。
皇国大军要想办法与郑家人打近战,发挥我军的人数优势,争取一战彻底击败郑家人。”
堀田正俊对大久保忠朝的话不以为然,觉得大久保忠朝是被唐人打得吓破了胆,唐人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万多人,自己手里就有五万人。
再算上大久保忠朝手中的藩国联军,差不多就是七八万人,这些人马就是用人命堆也能将唐人堆死。
“大久保大人!就算是唐人勇武,我皇国大军四五倍于敌,用人堆也能将其击败!”
大久保忠朝听了堀田正俊的话,眉头不自主地皱了起来,本想着开口反驳,可是一想到堀田正俊刚刚登陆,若是现在就与堀田正俊争锋相对,会影响皇**队的士气,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堀田君!老夫安排的斥候回报,如今郑家人的军队已经到了中津城,不过郑家人的大军到了中津城便停了下来,想必遇到了什么困难。
老夫带着各个藩国一路东撤,沿途坚壁清野,疏散百姓,没有给郑家人留下一颗粮食,想必现在郑家人大军的粮食供应已经不足。
因此老夫认为,我们没有必要着急与郑家人决战,只要保证郑家人不能在九州获得足够的粮食补给,几万人的后勤补给若就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我们拖也能将郑家人拖垮。”
堀田正俊没有反驳大久保忠朝的话,而是说起了幕府将军德川家纲的身体。
“大久保大人!将军大人自从显子薨逝后,身体便每况愈下,这个时候偏偏九州又出了问题,将军急需一场胜利提振精神,因此这场仗不仅仅是军事仗,更是一场政治仗。
更要命的是将军到现在都没有子嗣,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已经蠢蠢欲动,想要以皇室之人继承将军之位,他们是想干什么?”
大久保忠朝沉默了,这些事他不是不知道,却不想参合进将军家的家事里,不管是谁继承将军之位,那都是将军来决定。
不过他也知道,继承人问题是眼下幕府最大的问题,若是处理不当,甚至有可能引发保皇派与幕府派之间战争,皇国有可能再次陷入战乱。
“堀田君所言甚是,九州的胜败直接关乎着江户大位继承,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应该小心谨慎,这一仗我们输不起啊!”
“正因为我们输不起,所以才要全力以赴,用唐人的典故来说就是必须要破釜沉舟,一战定乾坤。”
大久保忠朝被堀田正俊说服了,他知道堀田正俊说的没错,拖得越久对倭国的损失就越大,郑家人顶多就损失点儿钱粮,而倭国损失的不仅仅是钱粮,还有人口。
战乱会让百姓无法耕种,就算是战争结束,也会有大量的百姓因为没有粮食成为流民,甚至形成骚动。
二人对着地图研究着华夏军队的行军路线,二人一致认为,华夏军队有水师之利,肯定优先进攻靠海的城池。
离着中津最近的大城就是府内城,华夏人肯定会优先进攻府内城,谁先赶到府内城,谁就能占据主动。
堀田正俊的想法是依托府内城与唐人对峙,利用府内城消耗唐人的有生力量,这个想法遭到了大久保忠朝的坚决反对。
大久保忠朝认为府内城靠海,若是在府内城决战,郑家人就能发挥陆海军的优势,从海陆两个方向对皇**队进行打击。
皇**队在面对郑家人海陆两军联合打击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办法进行反击,因此大久保忠朝认为决战的地点应该选择在郑家人舰炮射程之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