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贾世忠闻听银芝此番话,甚是感动,接嘴说道“这以前,俺直道银芝公主乃京师大家闺秀,却不想是江南方大王之公主。人生际遇,皆在天命,由不得自己;故此,俺并不介意以往,若是银芝愿随了俺世忠,世忠定视为知己,好生相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银芝闻言,羞涩地低下了头。
许贯忠见此,大喜,站起身来,冲银芝一拜,高声说道“幸甚!幸甚!此乃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光阴荏苒,日月如梭,人生在世,生命苦短,舍弃怨恨,心静如水,看万物皆花团锦绣,待生活则怡情甜美。幸甚!幸甚!贯忠在此,恭贺公主,成为新人,步入新生。”
银芝弯腰道了万福,回道“深谢大师点拨。闻听大师一席话,犹如读了十年书,银芝幡然醒悟啊!多谢大师。”
贾世忠也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冲许贯忠感激地说道“幸遇大师,指点迷津,世忠醍醐灌顶,幡然醒悟。世忠离家已久,归心似箭,现与大师就此道别,返回燕京。世忠回到燕京后,立即着手购买马匹之事。世忠将誓守约定,与大师共成大事。”
许贯忠闻言大喜,双手抱拳,冲贾世忠致谢,连声说道“深感贾义士如此仗义,贫道也将于小乙等人,恭候着贾义士到来。”
说毕,许贯忠又转眼望向金霞等四姑娘,问道“姑娘们,你们有何打算?”
其他姑娘尚未表态,金霞便说道“俺随公主去,公主到哪俺到哪?”
银芝闻言,心里甚是感动。
银霞和铜霞、铁霞也随声说道“俺们也随公主去,公主到哪,俺们就到哪。”
许贯忠见状,感叹地说道“谁说女子不如男?俺看几位侠女,就远强于男儿,贯忠敬佩;只是,贾义士和银芝公主此番一去,我们双方难免会常通信息,不若留下两位姑娘,方便联络。”
银芝听了,转首对银霞、铜霞说道“银霞、铜霞,你两人留在此处,我带了金霞、铁霞随少庄主回燕京去,若有情况,我或派金霞,或派铁霞,来到此处,通报信息;这边若是有重要情报,也可派银霞,或是铜霞,前往燕京,告知于我。”
银霞、铁霞听了银芝的安排,眼中流下了泪水,呜咽地说道“二公主,我们自帮源峒便追随公主,如今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银芝公主见状,也流了泪,强忍着悲伤说道“好妹妹,青山不老,绿水长流,我们会相见的。”
说毕,银芝对贾世忠说道“少庄主,咱们走吧。”
许贯忠闻言,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冲贾世忠、银芝等一拜,朗声说道“世忠、银芝,时光无涯,聚散有时,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世忠、银芝,万莫忘了我们今日的约定。”
贾世忠、银芝和金霞、铁霞也站起身来。
贾世忠双手抱拳,冲许贯忠回拜。回拜毕,贾世忠高声答道“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贾世忠、银芝、金霞、铁霞出了大堂,牵了马匹。
许贯忠、银霞、铜霞也出了大堂,跟在贾世忠、银芝、金霞、铁霞后面,一直送到了下山路口。
贾世忠道“送君千里,总需一别。大师请回吧。”
许贯忠道“请贾义士、银芝公主和姑娘们上马,俺要看着你们离去。”
贾世忠、银芝、金霞和铜霞翻身上马。
许贯忠道“一路保重!”
贾世忠于马上抱了双拳,道“大师止步,俺们走了。”
随即拉转马缰绳,打了下马屁股,当先走了。
银霞、铜霞来到银芝跟前,拉住了马缰绳,含着泪眼说道“二公主保重。”
银芝也含了泪花,呜咽道“银霞、铜霞,我的好妹妹,银芝也舍不得你们,然而,姐妹情深,终须有别,各自保重,各求平安吧。”
银芝说毕,拉转马头,也抽了马屁股一鞭,追赶贾世忠去了。
现场只剩下金霞和许贯忠、银霞、铜霞四人。
金霞望着许贯忠说道“你这个牛鼻子老道,我两个妹妹就留在你处了,好生对待,稍有差池,姑娘我定与你过将不去。”
许贯忠道“金霞姑娘放心前去,银霞、铜霞自有贯忠管待,绝不会有甚差池的。”
金霞对马下的银霞、铜霞说道“两位妹妹保重,姐姐去也。”
说罢,也拉转马头,刷刷地流着泪,往马屁股上抽了一鞭,驰骋而去。
铁霞随即也驰马扬鞭,追赶金霞而去。
身后,银霞、铜霞高声喊道“金霞姐姐保重!铁霞妹妹保重!”
喊声飘散在空中。
银霞、铜霞默默站在原地。
金霞、铁霞策马疾驰。
不一会儿,金霞、铁霞追赶上了贾世忠与银芝。
几个人并轡而行,一同来到了大名府城中。
在一家酒楼前,贾世忠跳下马来,对银芝说道“银芝,俺们吃点东西再走吧。”
银芝和金霞、铁霞也跳下马来。
金霞道“少庄主说的是。在那牛鼻子老道处,只喝了一肚皮的茶水,是该吃点东西了。”
贾世忠道“只要不怕吃胖,只管吃,银子有的是。”
金霞大笑。
几个人将马栓于酒楼前预留的拴马桩上,贾世忠掏出一纹银子,递于酒楼外打杂的,交代道“小二,好生看好老爷们的马匹,莫要惊吓了。”
店小二接了贾世忠的银子,弯腰打躬,嘴里叫道“老爷您放心,马匹只管交与俺便是,俺包管像服侍老爷一样服侍得它好好的。”
贾世忠看一眼店小二,&nbp;笑骂道“这是个甚话?!难不成老爷也成马了?!”
店小二笑道“俺是说老爷的马像老爷一样金贵。”
贾世忠回道“如此说还差不多。”
说毕,贾世忠、银芝、金霞和铁霞想跟着进了酒楼。
酒楼内,堂倌迎将上来,右肩上搭着一块毛巾,嘴里高叫道“几位客官来了,这边请坐。”
随即,堂倌招呼着贾世忠等人坐了,顺手从右肩上扯下毛巾,抹了一下桌面,摆上了筷子。
堂倌见贾世忠人物轩昂,又带着三位女士,像是有钱的人物,更加殷勤,满脸堆上了笑,问道“几位客官,俺店里有上好的牛肉、水酒,有冷食、热食,客官们要来点什么?”
贾世忠道“上好的黄牛肉,来两盘,水酒也来二斤吧。”
堂倌高声唱道“好嘞!上好的黄牛肉二斤,水酒二斤。”
唱毕,堂倌对贾世忠说道“几位客官稍候,饭菜马上就到。”
堂倌转身离开,到柜台前搬取饭菜。
贾世忠和银芝、金霞、铁霞刚刚坐定,堂倌便举着托牌,高唱着“上好的黄牛肉二斤,水酒二斤,来了。”
唱着,来到贾世忠他们的桌前,将牛肉和水酒摆于桌上,笑着说道“几位客官,请慢用。”
贾世忠摆了下手,堂倌便忙别的去了。
贾世忠转头对银芝说道“银芝公主,一路劳累,尚无进食,估计也饿坏了,你先请。”
银芝道“庄主请!”
贾世忠拿起筷子,对金霞、铁霞说道“来来来,一起吃。”
说毕,用筷子捡了块牛肉,送入口中。
银芝和金霞、银霞、铁霞也捡起牛肉,吃了起来。
吃饭过程中,银芝心里暗想,在来大名府寻云壁前,俺一直骗贾世忠说自己是京师八十万禁军教头之女;那贾世忠也甚是相信。谁知,在大禹山中,偏偏碰到李四、赵六;先是被那两夯货指认了出来,后又被许贯忠说破。现如今,虽然随着贾世忠又去了趟汴京,其间多有接触;然而,这贾世忠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俺得了解清楚。
如此一想,银芝便说道“少庄主,此番请你来大名府大禹山中,寻云壁那厮报仇,实属无奈。目今,你已知银芝真实身份,银芝也不好拖累少庄主,若少庄主嫌弃银芝,银芝也可另寻出路。”
“银芝公主这是甚话?!”贾世忠闻言,看了银芝一眼,说道“世忠既是得遇公主,便是上辈修得的福分,焉有嫌弃之理?俺实话对公主讲,假若俺早认识公主,早知道公主乃圣公之女,俺早投奔圣公去了,虽死无怨。”
银芝闻言,深受感动,眼中留下了泪水。
银芝心想,假若当初,投奔父皇的不是柯引、云壁,而是贾世忠,那么,父皇就不会被骗,姐姐也不会冤死;即使是打不过朝廷兵马,都战死了,也死得无怨无悔,就不会有现在这番遭遇了。
贾世忠见银芝落泪,心中酸楚,说道“银芝公主,以往之事,再莫说它,若公主愿意,从今以后,世忠愿与公主相濡以沫,共老一生,生死不渝。”
银芝闻言,心甚感动,对贾世忠说道“深谢少庄主。”
贾世忠看着银芝道“在世忠心里,银芝便是永远的公主,不因事态变化而变化。”
银芝再次说道“深谢少庄主。”
贾世忠道“莫要客气。”
银芝道“少庄主,银芝已是落魄之人,前番已答应了少庄主,说少庄主杀了柯引、云壁,银芝便嫁于少庄主。现在的情况,又区别于前情,现今银芝不强求少庄主再杀柯引、云壁,待回到燕京,银芝便嫁于少庄主。”
贾世忠见说,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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