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并不是因为觉得陈年害死了自己的手下而感觉到愤怒,她的愤怒是因为陈年欺骗了她。
至于人命,那都是放在欺骗之后的议题。
然而此时的陈年,并不知道花姐已经逃出了寡妇的埋伏圈,更不知道,寡妇已经认定他玩得是苦肉计,表面被抓,暗地里则是和雷三虎里应外合算计自己,让自己死了三个兄弟,连带着把自己也差点报销。
回到黑石组织的分部,寡妇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对手下说“带我去找陈米,我要把他的头割下来,带给他的弟弟看!”
手下犹豫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的冲着寡妇说“老板,刚才你的父亲打来电话,让你不要闹了,赶快回家,然后……他把大部队都叫了回去,现在这里就剩下我和吉米。”
寡妇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她重重的叹口气说“告诉父亲,等我把那哥仨解决完,我就回去。”
嗯。
寡妇在黑矮个的带领下,走进了关押陈米的屋子,黑矮个用枪指着陈米,让他跪下把双手反背过去。
陈米瞅了黑矮子一眼,从嘴里蹦出一句“要杀快杀,老子不给你们这群外国人下跪。”
黑矮个对着陈米的腹部捣了一枪托,陈米痛苦的弯腰蹲了下去,随后脸上又挨了一脚。
黑矮个想用枪托继续砸陈米的脸,寡妇拦住了他,寡妇吩咐手下说“把他绑起来。”
说完,寡妇从裤腰里抽出一把长刀,作势在陈米的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此时的陈米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站在独木桥上的冒险家,桥头呢是一只饥饿的独狼,只要他向前,独狼就一定会吃了他。
桥尾呢,则是一只猛虎,只要陈米退后,它也一定会吃了他。
桥下是湍急的河流,只要跳下去,湍急的浪花很快就会将陈米卷走,然后溺死。
这个时候,陈米应该怎么选?
没别的可选,两个字向前。
陈米觉得自己和独狼拼一把还有机会活,猛虎他打不过,河流他更打不过,但独狼精瘦,再加上自己手中有刀,便可一试。
那,谁是那头独狼?
当然是寡妇了。
因为独,所以寡。
这个道理再浅显不过了。
陈米不可能坐以待毙,看着他们砍了自己,哪怕是死,他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眼睛紧盯着黑矮子手里那把步枪。
陈米要做的就是瞬间爆发,然后制服寡妇,劫持她走出这里,她是这的头,只要控制住她,其他人便不会贸然开枪。
趁着黑矮个转身去拿绳子的时候,陈米觉得机会来了,陈米忽然暴起,对着寡妇的手腕一拳挥了回去。
一记凌厉的摆拳,直接打飞了寡妇手里的枪,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陈米一手搂住她的脖子,一手掐住她拿刀的手腕,把刀夺了下来。
陈米握着那把刀,对准了寡妇的脖子,然后朝着黑矮子大吼“妈的,把枪放下,要不然我杀了她!”
黑矮子不懂华夏的语言,但是他能明白陈米的动作,他慢慢的放下手里的步枪。
这时,寡妇也声嘶力竭朝他大吼,意思是不要放下枪,开枪打死陈米。
黑矮个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举起枪还是放下枪了。
这个屋子最好的一点就是隔音,外边那么大动静,在屋里的陈年和吉米愣是没有听到一点。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陈年看着窗外的细雨蒙蒙,想问吉米要支烟,吉米举起枪对准他。
吓得陈年顿时没了吸烟的这个想法。
他乖乖的坐在床上,隐约的听见一阵手机铃声响,是吉米的手机。
吉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后面色凝重的看向陈年,他举起枪,对准了陈年的脑袋。
他用极其生硬的国语挤出一句“给我走!”
被枪顶着脑袋,陈年不得不照做,他在前,吉米在后就这么走出了这间屋子。
走廊……地下有着斑驳的血迹,这让陈年有了不好的想法,自己的后脑勺一直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陈年知道那是枪。
沿着血迹,陈年走到了刚刚关押大哥的房间,这里已经是狼藉一片,地下倒着那个黑矮个,在他的胸口上还插着一把刀。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已经死了。
房间背后传来一阵响动,不等吉米回头,陈米就已经举着手枪,从后边出没,一枪轰碎了他的半个脑袋。
陈年被崩了一脸的血,他眼含震惊的看向大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的大哥会是曾经那个懦弱窝囊的烧烤摊摊主。
连杀俩人,陈米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波动,他冷冷的看着倒地的吉米,面无表情的对弟弟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把大部队的人都撤了,屋里就这么几个人,我都解决掉了,咱们想办法走吧,去救小广,我去找车。”
陈米把一串钥匙丢给了陈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随后陈年跑到囚室门口为小广打开了大门。
“怎么?他们肯放了我们了?”
“别问那么多了,让你走,你不走啊?”
陈年和小广快步离开了这个该死的地方,小广不是傻子,当他看到走廊的两具尸体时,他就该明白,自己为什么能活着走出来了。
见弟弟出来,陈米立刻打开了车的双闪灯,陈年和小广迅速跑过去,上车。
坐在后座的陈年就看到寡妇被五花大绑正像蛆一样在顾涌,她的眼神凶悍,仿佛要用眼神杀死这一车人一样。
正在开车的陈米把手机递给了陈年“有你的电话。”
我的电话?
陈年拿过来一看。
未知号码?
“这不写着未知号码吗?大哥你怎么知道是找我的?”
“猜的。”
陈年接起电话,小心翼翼的喂了一声,那边传来了无名的声音。
“陈年,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他妈好得不能再好了。”
无名说“听我说,你们是不是已经控制住那个女人了?”
陈年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寡妇,知道无名口中的女人,就是这个寡妇。
等一下?
你无名是怎么知道我们控制住这个寡妇的了?
陈年看向后视镜里大哥的双眼,再联想他之前连杀两人的矫健身手。
再加上无名这通电话。
陈年是不是可以猜测,大哥其实和无名早就认识?
陈年强忍自己内心的震惊,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嗯,已经控制住了,怎么了?”
“听我说,我查了那个女人的底细,她是黑石组织高级头目的女儿,你们不能杀她,更不能让她受伤,要不然你们会遭到疯狂的报复,你们的家人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陈年示意小广放下手里的枪,他问无名“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从车上扔下去,然后告诉我那地方在哪,我去替你们收拾。”
放下电话,陈年将无名告诉自己的话,跟大哥重复了一遍。
大哥点点头,将车朝着前方无人烟的地方开去。
“扔这吧?”
陈年四处看了看,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地方,他下车准备丢人,小广想下车准备帮忙丢人。
两个人抬着寡妇下了车,把她丢在了街边,寡妇挣扎着,张开大嘴狠狠的咬了小广一口。
小广发出哎呦一声惨叫。
紧接着,他没控制住,猛的朝地下的寡妇搂了一枪。
枪响久久回荡在空无人烟的巷子里。
陈年伸手一摸寡妇的身体。
顿时摸了满手血。
小广这一枪击中了她的腹部。
完了,闯大祸了。
“送我……送……”寡妇最后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裤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