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那张沾染了鲜血的纸条,陈年看到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现在,陈年要选得是,到底要不要把濒死的寡妇送到这个地址。
还是说,让她就这么死在这。
陈年掐着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抉择,大哥走下车,招呼陈年快点上车“赶紧的,那边有人听见枪响了,一会要是有目击证人看见我们就麻烦了。”
于是,陈年和小广把之前丢下去的人,又抬到了车上,陈米拿着那张纸条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这地方应该是个安全屋,把这女的送过去,她还有可能活。”
“你怎么知道这是安全屋?”
陈米回过头看向小广,说了句“我只是猜的。”
陈米打开导航,踩下油门,让车子飞驰起来。
陈年和小广对视一眼。
两个人什么都没说。
按照导航的提示,他们来到了纸条上的地址。
那是一座小二层房,周围几十里都是这样的户型,沿着纸条上标记的号码开始寻找,最终陈年将目光锁定在了8号楼。
陈年摁响了门铃,一阵悠扬的铃声传来,开门的是一个35岁左右的女人,亚洲面孔。
陈年整理了一下领子刚要开口,女人就打断了他。
女人问“枪伤还是刀伤?”
嗯?还真是够专业的。
“枪伤。”
“把人抬进来吧。”
陈米和小广抬着寡妇下了车,呼哧带喘的把她抬进了屋。
进了屋,陈年注意到这个女人行色不自然,他更是看到这家伙的脚脖子上被栓了一个项圈似的玩意。
那应该是电子脚镣,用来限制她人身自由的。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陈年便悄悄的问“你这脚上戴得什么啊?”
女人穿上白大褂,有些吃惊的看着陈年问“你……你不是黑石组织的人吗?”
“我是……我是寡妇的助手,今天晚上组织内出现了篡权,鸽派与鹰派发生了火拼。”
女人制止了陈年“别和我说这些我不懂,我就是当地一个普通医生,结果被他们抓来软禁到了这,看到这个脚镣了吗?
不管我去哪,他们都会通过这玩意追踪到我,我叫马玉玲,华夏人,看样子你也是华夏人,你叫什么?”
陈年想了想,随便报了一个假名出来,马玉玲冷笑一声“欺骗是保全自己的最好手段。”
她挥挥手,把陈年三人赶了出去,并叮嘱他们先不要离开,晚上会有巡警,如果看见你们,一定会抓起来进行盘问。
陈米点点头,表示这个女人说得对,要想走,最好再等等,等天再亮一点再走。
于是,三个人坐在黑咕隆咚的客厅,等待着太阳的升起。
一个小时以后,马玉玲走出来,看着陈年摇摇头“对不起,我尽力了。”
“你尽力了?什么意思?没救过来?”
马玉玲点点头“伤的太重,没救过来,失血过多了,你们送来的还是有些晚。”
死了?
那完了。
陈年崩溃的坐在了沙发上,他的举动也让马玉玲起了好奇心,她问“我第一次来这里帮忙,这个女人是黑石组织的什么人啊?为什么你要叫她寡妇?”
陈年懒得回答她那愚蠢的问题,拿起外套就准备走。
这时,门外再次传来了门铃声。
马玉玲立刻表现的慌张起来,她念叨着“肯定是那伙人又来了,都别出声?”
什么玩意?
哪伙人啊?
等了一会,门铃声不见了,马玉玲拍拍自己的胸脯,松口气道“可算是走了,每天一来,吓死人了。”
“来得是什么人?”
马玉玲看向陈年,疑惑的说“你不知道吗?你们黑石组织每天晚上都会派人来检查我的情况,光有追踪器不算,他们还得看到我,有几个混蛋还想欺负我,每次他们来我都不会给他们开门,因为我有绝佳的医术,他们需要我,所以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陈年看着已经死了很久的寡妇,心说你真有医术,你的医术真他么不赖。
马玉玲递给三人一人一瓶水,小广拧开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如果晚上我没有给他们开门,他们就会一直等到早上,白天这群人可就不敢肆意妄为了,所以晚上我从来不给他们开门,现在他们八成应该在四周守着,我知道你们不是黑石组织的人,看在我们都是同胞的份上,我劝你们,不要出去,我这里还算安全。”
本想离开的陈年慢慢坐回了沙发,他看了看大哥。
大哥默默点点头,意思是这个女人的话可信,听她的吧。
三人窝在客厅,迷迷糊糊的就都睡着了,到了凌晨,陈年被渴醒了,他揉了揉眼睛,不明白自己的身上为什么湿了。
马玉玲递给自己的那瓶水全都洒在了地下。
他看到眼前泛起了一片蓝光,同时伴随着蓝光,陈年还听到一阵低沉的女声在说“嗯,我确定她已经死了,接下来你可以行动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陈年当然听不见,他竖着耳朵继续听,想通过马玉玲的回答从而判断出那一边在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马玉玲又问。
等那边给出确切答复以后,她说“来得那仨人我已经把他们控制住了,会可以把寡妇这件事栽赃给他们,也不用栽赃,本身就是他们开得枪,只不过伤的不重,为了让她死得彻底一点,我补了几刀……放心放心他们什么都听不到,他们喝了我给他们的水。
水里下了麻药,他们会睡到明天中午的。”
陈年低头看着那瓶全都洒在身上的水,顿时明白过来,大哥一定是发现了水里的问题,在昏厥之前,把陈年的水给打洒在了地上。
这让马玉玲误以为,陈年也喝了水,也陷入了昏迷。
其实,陈年就是因为太困了才睡的觉。
她千算万算没能算到,陈年压根没喝那水,并且会在半夜突然惊醒。
等马玉玲那边挂断电话,陈年就继续装成熟睡的样子,趴在了沙发上。
他好好理了一下思路。
寡妇挨了小广一枪,但是并不至死。
这个马玉玲应该隶属鹰派,于是便趁这个机会,把寡妇给杀了,顺理成章的把这个帽子扣在陈年的脑袋上。
陈年三人之所以会被马玉玲欺骗,一是因为她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国度,第二则是因为那个脚镣。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马玉玲是敌人,是黑石的医生。
那为什么,她不抓住这个机会杀了自己和大哥呢?
唯一的解释是,自己对她还有用,以至于她还不能杀了自己。
马玉玲挂断电话顺着楼梯走了下来,她走过来看到三人还在昏迷中,便满意的点点头。
她转过身走进屋子,拿出一套设备,最先坐在了小广面前。
那套设备里有手术刀,还有乱七八糟的针管,陈年眯缝着眼睛看了半天,最终他确定,马玉玲是想给小广做手术。
给病人做手术,是为了让他尽快好起来。
那给好人做手术,是不是就是为了让他尽快坏起来。
看着马玉玲抽出一管绿色的药,准备打进小广体内,陈年知道不能在装了,他马上从沙发上弹起来。
举起手枪就对准了马玉玲。
“你他妈别动,把刀和那个破针管都他妈给我放下,要不然我打死你!”
“你……你怎么醒了?”
马玉玲惊慌失措的拿起刀对准了陈年,陈年一把抓住她长头发,反手将她扔进了屋里,然后找出一根电缆绳,将她双手死死的捆住。
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扔在了床上。
这时,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注意,是敲门声,不是摁门铃的声音,外边的人大喊“我是弗兰克,亲爱的马,把门打开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