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心浅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nbp;&nbp;甚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上床睡觉的。
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实名认证成了某乎的大v,&nbp;&nbp;小管家告诉他,要回答一个问题才算入驻平台成功。
一个问题算什么?谢心浅想,他可以一口气回答好几个,于是,他打开网页认真回答起来。
问:第一次接吻如何假装老手?
谢心浅:根本假装不了,他一过来我就只剩下紧张了。
问:男生接吻时都喜欢揉1胸吗?
谢心浅:看对象,&nbp;&nbp;异性恋喜欢柔胸,同性恋可能更喜欢揉别的地方。
问:接吻身体会有什么反应?
谢心浅:觉得自己要死了。
问:接吻真的会腿软吗?
谢心浅:谢邀,还没亲上腿就软了。
问:情侣之间舌吻接触到口水不会感觉恶心吗?
谢心浅:我本以为我会,直到我和他接了吻……
这个梦境把谢心浅吓得半死,第二天清晨醒来,&nbp;&nbp;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谢心浅连忙打开app仔细检查起来,还好还好,&nbp;&nbp;他登录的只是一个小号,也没有注册认证身份,更没有回答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就是为什么会梦到这些啊?
谢心浅懊恼的躲在被窝里,把自己缩成了一只被煮熟了的虾米。
“醒这么早?”厉闻修含混声音响起。
谢心浅身体顿时一僵,&nbp;&nbp;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吵醒你了?”
“没……”似乎没睡醒,厉闻修声音很低,“习惯到点儿就醒了。”
不过今天白天没有工作安排,厉闻修没有立刻起,又赖了一会儿床。
今天主要戏份在凌晨后半夜,当地习俗是七夕节那天的凌晨观看银河,&nbp;&nbp;然后在海边唱歌跳舞、赶海看日出。
于是罗元杰没有在白天再安排任务,&nbp;&nbp;只是让大家养精蓄锐,&nbp;&nbp;晚上好认真工作。
等谢心浅晚上来到五彩滩时,海边已经燃起了一簇簇火把,星星点点,点亮漆黑的夜。
头顶天空澄澈,银河璀璨。
凌晨,本来是人们最疲倦的时候,此刻却有数百人兴奋地聚集在一起,庆祝这凄美而浪漫的时刻。
白景年当初想来涠海岛,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想拍摄涠海岛的七夕节。
在节日当天,他早早就带着摄像机来到了五彩滩。
五彩滩是一个火山熔岩海滩,潮汐退去后会出现一个个小水坑,倒映着蓝天、白云、褐色山坡……远远看去五彩斑斓,遂被称为五彩滩。
但此时还是深夜,五彩滩上只有一片黑,潮水汹涌,凡人不敢轻易涉足。
也因此,大部分人都是在五彩滩上面的平地上玩,旁边也出现了一些卖水果小吃和小孩儿玩具的摊贩。
这时候,观景重点是头顶的星空。
几乎在涠海岛的每一个地方都能看到星星,但只有五彩滩的观星条件最为优越。
这里远离人群聚居地,没有光污染,肉眼就能看到漫天繁星。
仲夏夜,银河拱桥横亘海面,牛郎织女星隔河遥望,浪漫轻巧。
头顶是浩渺的星空,脚下是汹涌的潮汐,人们沉浸在自然的壮美中,再混不吝的人,这一刻心中都浮现出了谦卑。
……
紧接着,黑暗中响起了歌声。
最开始只是间或一声,后来逐渐出现应和声,到最后,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汇成一首气势磅礴的合唱。这首歌没有任何配乐,却唱出了交响乐的气势。歌声穿透漆黑的野,传递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感动。
白景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中闪烁着篝火的倒影,脸上浮现着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笑容。
“别拍了,”不知何时曹月桂跑了过来,挽着他的手把他拖入人群,“快来和我们一起唱歌!”
“我的摄像机……”白景年依依不舍回头。
曹月桂:“让唐风帮你看着呗。”
唐风点点头,冲他笑:“去吧。”
白景年被曹月桂拖入人群,旁边有个男人给他塞了只火把,白景年懵懂的汇入了这股神秘的洪流之中。
毫无疑问,那一刻白景年心中是快乐的。
哪怕周围大部分都是陌生人,唱着他听不懂的语言,但他依旧在这里找到了部分自我。
歌唱环节结束后,他们还要拉着他一起跳舞,白景年实在无法拒绝人们的热情,硬着头皮跳了两节舞蹈。
然而没想到这还只是热身,白景年再也坚持不住,逃似的躲到了唐风身后。
他本以为唐风被他抛弃在这里会寂寞,没想到他旁边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个当地女性,都是邀请他唱歌跳舞的。
唐风笑着拒绝了这一个,另外一个女人又迎了上来。
在白景年回来这短短不到50米的距离里,唐风身边来来回回走了三拨人。
当唐风又婉拒一个穿裙子的女性时,白景年站在他旁边,冲他伸出右手:“这位帅哥,可以请你和我一起跳舞吗?”
唐风回头,在火光摇曳中看到了的白景年。
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此刻正仰起头,笑意盈盈地看向他。青年双眸清澈,笑容真挚,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明媚。
唐风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间几乎忘了呼吸。
原来这才是白景年真正的模样,在他平淡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如此敏感又炽热的灵魂。
幸运的是,这一刻,白景年对他袒露了部分自我,让他得以窥探这敏感的心。
“我的荣幸。”唐风微笑着,把自己右手交到了他手中。
白景年却不愿意了,故意赌气道:“既然你这么想去,和邀请你的姑娘们一起去吧。”
“怎么又是我想去?明明是你先邀请我的。”唐风哭笑不得,却没有松手。
白景年皱眉:“你松手。”
唐风耍赖:“不松。”
“你不是要去跳舞吗?”
“你去我就我。”
“我不去。”
“那我也不去。”
“……”
“你要看看我刚才拍的东西吗?”唐风转移了话题。
白景年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他站到摄像机前,期待又忐忑的按下了播放键。
荧幕中出现了一束束火把,然后他才看清楚了火把
然后是潮汐的哗哗声,此起披伏的合唱声。
再后来,镜头便一直对准了一个清秀的青年,记录下了他从羞涩到坦荡的全过程。
一幕幕,全都都是他。
白景年:“你怎么一直在拍我?”
唐风:“因为我喜欢啊。”
白景年看向唐风,心脏猛地跳了起来。
周围歌声辽阔,却掩盖不住他此刻蓬勃的心跳声。
唐风为什么会这么说?喜欢什么?单纯只是喜欢拍他?还是说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他?
他甚至有些恨起了唐风。
恨他明知道自己喜欢他,却还要对他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是戏弄他?还是说唐风也和他一样害羞忐忑,所以才用这种隐晦的方式试探?
如果是后者,那么……
白景年抬起头,用视线缓缓描绘唐风的每一个部位。
额头,眉毛,眼睛,鼻子,然后是嘴唇……他最喜欢他的嘴唇,像是一朵绽放的花。
白景年在心中低声道:如果是后者,那么他想吻他。
他们距离是这么近,近得只要他往前一步,就能吻上唐风的嘴唇。
他早在梦中渴望无数次,渴望自己能亲吻他,渴望这双嘴唇落在他身体的每一处……
不知不觉,两张脸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视线在昏暗中纠缠,固执的保持着这份岌岌可危的友谊。
可是他们知道,彼此都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不知是谁先迈出了那一步,他们终于拥抱彼此,猛地亲吻起来。
激烈的姿势碰倒了插在旁边的唯一一只火把,他们这一方角落再次陷入黑暗,只有摄像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照出两人模糊的脸。
五彩滩上的歌声又响了起来,一只只火把宛如火龙逼近消退的潮汐。
凌晨三点,七夕节迎来了第二个——送潮。
数不清的人站在礁石上,他们肩并肩,手牵手,手中的火把汇聚成一条火龙,一步步把咆哮的潮汐赶回大海。
千百年来,人类尊重自然,也在与自然作斗争。
潮水褪去,火把距离沿岸越来越远。而他们身后,有两个颤抖的灵魂正一点点靠近,在这浩渺的天地间,迎来了他们渺小而炽热的节日。
潮水起起落落,火把燃烧了几乎一整夜。
然后他们相拥着,沉默着。
凌晨5点,东方泛起鱼肚白,人们纷纷熄灭火把,加入了赶海的队伍。大部分都是一些贝壳、螃蟹,小鱼小虾,人们赶海的热情却不减。
凌晨6点,太阳从海面冉冉升起,把云彩染成粉色。金色的阳光照亮海面,宛如一束束金色光箭,洒向潮水褪去的五彩滩。
这幅磅礴壮丽的景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人们离海边越来越近,都渴望占据最好的观景视野。
没有人发现,此时有两个年轻人正背对着朝阳接吻。
他们的身体沐浴在阳光中,这一刻,这段难以宣之于口的爱情,终于迎来了片刻光明。
在白景年大二那年,他经常去文学院旁听近代文学史的课程,他记忆很深的一幕是教授讲解张爱玲时说的话。
“永恒爱是存在的,但那并不是通过天长地久来表达,所谓的永恒,那是刹那间的永恒。”
当时的白景年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获得永恒。
但这一刻,他是如此投入的爱着眼前这个人。
或许,这一刻就是他的永恒。
-
七夕节是《夏日长》的一个名场面,拍摄时间在深夜户外,还涉及众多人员安全和调度。
等这场戏结束时,所有人都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五彩滩旁边,谢心浅正喝着热水,吃着小面包充饥。本来以为早上就能结束,没想到拖到了上午10点,谢心浅不耐饿,从助理哪里拿了个小面包填肚子。
熬夜后精神不太好,也没什么胃口,谢心浅吃得很慢,吃了好一会儿还剩下一半在手里。
“小谢哥,别吃啦,”赵思琪跑过来很兴奋的告诉他,“收工后罗导请大家吃海鲜!据说那家皮皮虾有小臂那么长!”
谢心浅摇头:“我不去了,我先回酒店睡一下。”
旁边有人问厉闻修去不去,后者也摇了头:“你们吃,我回去补眠。”
“怎么一个个都不去?”程立雪纳闷,“现在的年轻人体质这么差?连个50岁的老人家都比不上。”
刚一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阵敲。
“我身体不好,但我耳朵可灵敏着,”罗元杰收回手,慢悠悠道,“下次要说我坏话走远点儿。”
程立雪立马狗腿道:“我这是夸您身体好呢~”
不远处,谢心浅和厉闻修各自上了保姆车。程立雪收回视线,有些纳闷:“我怎么觉得他们有点儿不对劲儿了?”
在她身旁,罗元杰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谢心浅确实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对劲,但他万万没想到,厉闻修反应比他更大,回去后直接从他房间搬了出来。
“哥你怎么回事?”隔壁房间门口,厉星宇拉着行李箱一个劲儿拍门,“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赶我走啊?”
没有人回应他,过了一会儿,李思杰过来把人带走,让厉星宇和他住了一个酒店。
房间里,厉闻修正坐在沙发上,面容严肃,沉默不语。
漆黑的眼中燃着一簇火苗,仿佛要不管不顾的烧掉一切。
隔壁的谢心浅也是完全睡不着。
一闭上眼,都是他和厉闻修在黑暗中接吻的画面。
谢心浅一向很少n,尤其是这种多人大场面,一旦n又会让很多人重来,他都是尽可能一边就过。厉闻修更不用说了,能力早已经摆在那里。
可他没想到拍这场吻戏,他和厉闻修这场吻戏n了足足三次。
第一次拍完罗元杰说他们没拉丝,让他们重新来。
谢心浅哪儿听过这么直白的话,脸当时就红透了。偏偏罗元杰丝毫不委婉,继续道:“这是一个深吻,他们的感情漫长的试探,感情萌生、压抑、到现在终于情难自禁爆发出的一个吻。”
“你们两个都太保守,”罗元杰摇头,“尤其是你闻修,你在害怕什么?”
厉闻修的身体隐匿在黑暗中,过了许久才哑声道:“下次不会了。”
谢心浅有些茫然,感觉自己听不懂他们的对话。
“至于心浅,”罗元杰又说,“你别压抑身体的反应,在这一刻是自然而然的,你不用感到难为情。”
谢心浅点头说好,又进行了第二次的拍摄。
第二遍倒是拉丝了,但是罗元杰依旧不太满意。只是这次,他没有再分析什么了,而是把他俩两个叫到了一辆远离人群的工程车背后。
等现场只有他们三个人后,罗元杰这才说:“你摸摸他
谢心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