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心浅太过惊讶,&nbp;&nbp;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厉闻修皱眉问了一句:“这是必须的吗?”
“还是你想让几百人陪你们再来一次?”罗元杰也没有和他们客气,直接道,“我们拍摄时间已经不多了,&nbp;&nbp;一旦天亮,&nbp;&nbp;就要明天再来。”
厉闻修沉默片刻,点头:“我知道了。”
“给你们十分钟。”罗元杰看了眼手表,&nbp;&nbp;说,“2点30分我过来叫你们。”
厉闻修说好,&nbp;&nbp;罗元杰转身离开。
剩下谢心浅一个人站在原地,&nbp;&nbp;一脸茫然。
等等?所以他们现在要干什么?
谢心浅站在工程车背后,海水的哗啦声小了,&nbp;&nbp;海滩上的火把远了,&nbp;&nbp;有夜风吹过,&nbp;&nbp;空中闪烁点点繁星。
“谢老师。”厉闻修喊他。
“啊?!”谢心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nbp;&nbp;立刻就炸毛了。
“怕吗?”厉闻修问他。
“我有什么好怕的?”谢心浅怕得要命,&nbp;&nbp;还要嘴硬道,&nbp;&nbp;“不过是拍戏需求而已。”
“那等会儿能不能让我碰一下?”厉闻修靠了过来,&nbp;&nbp;他表情依旧如常,只是语调放很轻,尾音仿佛带着小勾子,勾得他心脏痒痒的。
谢心浅突然被激起了一股莫名的胜负欲,脱口而出:“那我也要碰你!”
厉闻修失笑,垂眸看他:“是我没考虑周全,还是说你先来?”
谢心浅:“……”
他顿时明白了什么叫做骑虎难下。
“你等会儿啊。”谢心浅在裤子上擦了一下掌心,他觉得自己出汗了。
两分钟后,&nbp;&nbp;厉闻修出声提醒他:“谢老师,&nbp;&nbp;我们只有10分钟,&nbp;&nbp;而现在已经过去3分钟了。”
“我知道,”谢心浅有些焦躁的打断他的话,硬着头皮道,“不就是碰一下吗?看不起谁呢?”
厉闻修斜倚在工程车上,轻笑一声:“那你来。”
谢心浅:“……”
来就来!谢心浅咬了咬牙,直接往前一步,碰了一下厉闻修右手。
厉闻修:“你知道罗导说的是哪里吧?”
“我、我当然知道,”谢心浅凶巴巴的反驳,“我就是先适应一下而已。”
“哦,”厉闻修顺势抓住他的手,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现在适应了吗?”
谢心浅:“……”
这种事情怎么能够适应!
啊艹,为什么他现在在这里做这种事情?
这就是考试没考好,被老师留下来强行补习的感觉吗?!
可是又不能不做,涠海岛天亮得很早,他们确实没有时间耽搁了。
谢心浅深吸一口气,正打算一鼓作气硬着头皮上,厉闻修却不打任何招呼,直接来到了刚才罗元杰说的那个地方。
谢心浅:???
谢心浅:!!!
男生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大大的,整个人都不敢动弹。
“嘘,说好了的。”厉闻修捂住他眼睛,在耳边低声道,“只剩下5分钟了……”
五彩滩上潮水再次袭来,淹没了海滩。
……
“可以了?”十分钟后,罗元杰来到工程车后面。
没有人回答他。
但看着二人目前的状态,罗元杰知道他们准备好了。
凌晨两点40分,《夏日长》第69场戏第3次拍摄终于顺利通过。
那是谢心浅至今不愿意回想的混乱,仿佛他自己彻底失去了身体的控制,伴随着的,有一种陌生的情绪从他身体里溢出……
谢心浅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脑袋埋在了被子里。
虽然厉闻修已经搬出去了,但他还没来得及换床单,床上还残留着很轻的木香味。
谢心浅被这种味道包围,终于困意袭来,在昏暗中渐渐入睡。
梦里他仿佛还在五彩滩上,眼中是厉闻修那双干净修长的手,永不停歇的潮汐,还有在黑暗中绽放如花的火把。
这一觉谢心浅一直睡到傍晚,直到周明给他送外卖,敲门没人响应,这才打电话把他吵醒了。
“小谢哥,你也睡得太久了,”周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再不起来,我都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醒了。”谢心浅皱眉,声音沙哑道。
“好嘞,我在门口了,给你带了晚餐,你给我开下门。”
因为之前厉闻修住这儿,另一张房卡给了他,现在厉闻修刚搬出去,周明还没来得及拿到房卡。
谢心浅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结果刚掀开被子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他低头看了一眼,黑色睡裤上泅出一大片被打湿的深色痕迹。
谢心浅呆了两秒,当他意识到那是什么后,整个人都傻眼了。
-
这场吻戏结束后,《夏日长》剧组的工作人员新奇的发现,之前关系特别融洽的两位主演,似乎变得冷淡了起来。
在之前,他们拍完戏经常聚在一起聊天,哪怕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起,也能肉眼可见的看出的亲密。
但是现在,他们拍完戏后不再聊天,吃饭也没有坐在一起。哪怕不得不交谈,双方态度也冷冷淡淡的,仿佛只是工作上的陌生人。
没人敢打听发生了什么,拍摄工作每天依旧按部就班的继续。
但神奇的是,他们私下关系生分,却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工作,在亲密戏中的表现甚至更好了。
甜而不腻,张力十足。
电影进入中段,罗元杰在这里安排了大量甜蜜剧情。
白景年和唐风在海里游泳,在滨海公路骑自行车,他们躺在沙发上看书,有人来敲门却谁都不愿意起,找各种借口让另一方去开门……都是一些很简单的小事,但他们却能让这些小事充满乐趣。
但也有争吵的时候。
比如他们买了海鲜准备自己做,结果双方都不会下厨,把厨房弄得一团糟。
“你明明说了你会做我才买的。”
“我本来以为我会做,但我没想螃蟹这么硬。”
“那你还说你会,我早说要去外面吃,你……唔……”
“嘘,别生气,”唐风把白景年按在冰箱门上,在充满焦糊味儿的厨房中接了吻,“我们去外面吃好不好?”
白景年开始还不乐意,这件事本就是唐风的错。
今天他们从海边回来时遇到了卖海鲜的渔民,唐风突发奇想要买海鲜自己做。可他们根本就不会做饭,之前的枇杷酱也废了好大功夫才完成。
但唐风信誓旦旦,白景年也妥协了,买了一堆海鲜回来,结果除了让他生气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明明自己不会做,却还要在他面前逞强说能行。
白景年气得要命,可惜唐风亲得他太舒服了,他被弄了一会儿彻底没了脾气,最后湿着眼睛把下巴搁在他肩头,懒洋洋道:“那今晚我选餐厅。”
唐风自然说好。
白景年点名去了涠海岛老街上的一家餐厅。
老街在海岛的一个港湾里,整体呈现凹陷的c字形,一条马路在山脚沿着海岸线展开,周围店铺林立,有一个农贸市场和海鲜市场。
此时正是傍晚,老街沐浴在橙色的阳光中,满满的烟火气息。
这边的餐厅都有代加工海鲜的服务,买完海鲜后,店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主要是一些慕名而来的游客。
等他们吃完晚饭出来,太阳已经完全落山。
白景年和唐风围绕着漫步在粉色的天空下,路过一家小酒吧门口,二人决定进去喝一杯。
酒吧门口就是海,店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游客,有一人正在台上唱歌。
唱了一会儿,那人有事离开了,切换成了音响播放。
唐风坐了一会儿,问前台可不可以去唱歌,前台说可以,他便站了上去。
唐风身型和容貌都很出众,一上台,立刻吸引了顾客们的目光,还有人冲他吹了声口哨。
唐风也不怕生,冲对方笑了笑,很坦然的坐在高脚凳上调整麦克风高度。
“你要唱什么?”白景年问他。
唐风:“你想听什么?”
白景年想了一会儿,却说:“提前说了多没意思。”
唐风笑:“那你失去选歌的机会了。”
旁边有人喊了一声:“我可以点歌吗?”
“不好意思,我这首歌要送给一个人。”唐风委婉道,就是拒绝点歌的意思。
那人也没有在意,又转头和朋友聊天。
“帅哥你要唱什么?”酒吧老板问他,“我给你找个伴奏。”
唐风看了看,问老板:“能借一下你的吉他吗?”
老板很爽快同意了。
唐风低头拨动琴弦,指间传出一阵悠扬的音符,动作看上去很熟练。
在这个西南海域的一座小岛上,在老街上的一家小酒馆里,他坐在他对面唱歌。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nbp;&nbp;”
是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唐风穿着一件白衬衫,单脚屈膝放在高凳支架上,声音清亮,视线温柔,仿佛在讲述一个故事。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虽然年龄已经不小了,但那一刻,白景年确实从唐风身上感受到了某种少年气。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
一丝丝情意”
他们没有表过白,没有确定过关系,更没有说过我爱你。但这一刻白景年却明确的得知,唐风是真的很爱他。
……
拍完唱歌的戏份后,天已经全黑了。剧组的饮用水喝完了,剧组让工作人员去买,结果过了二十分钟才回来。问他原因,两人说路太黑迷路了,巷子又多,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罗元杰没多说什么,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要再加一场戏。
谢心浅本来已经上了保姆车准备离开,听到有人叫他又重新下了车。
厉闻修已经先到了,二人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又很快移开,谁也没有说话。
罗元杰便给他们说戏,听到后面,谢心浅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可以吗?”罗元杰问他们。
谢心浅说没问题,厉闻修自然也没意见。
增加的是一场吻戏,没有台词,只有一组带着几分野性的肢体动作。
大致剧情是夜晚的老街太黑了,他们从酒吧出来后意外分散。白景年一个人走到在陌生的街道上,就在他以为自己迷路时,唐风却突然把他拖进小巷里接吻。
场记打板后,厉闻修把谢心浅一把拉进小巷,动作几乎粗暴的压在墙上亲。
经过两个月的磨合,厉闻修和谢心浅已经完全掌握了彼此的身体喜好,他们在黑暗中接吻,比热恋中的情侣还要缠绵。
亲吻场景结束后,罗元杰站在监视器后面看回放,厉闻修和谢心浅依旧还在巷子中,嘴唇刚刚分开,两个人都在喘。
“这一对儿真的越来越有感觉了,”赵思琪对旁边的程立雪说,“我还以为他们私底下缺乏交流,在镜头前也会生疏呢,哪知道这么有化学反应。”
程立雪想了想,说:“可能正是因为他们在镜头下太有化学反应,所以才会在现实中刻意避嫌。”
赵思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
程立雪:“不然容易出不了戏。”
“原来如此!!”赵思琪恍然大悟。
原来谢心浅和厉闻修不是闹矛盾,而是怕憋不住了!
很不合时宜,但又很顺理成章的,赵思琪突然想到了某乎上的一个问题。
男生接吻都喜欢揉女生前面吗?
赵思琪抬眸,看着小巷中厉闻修放在谢心浅身上的手,露出了一个了然于心的笑。
是的,都喜欢,无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