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卿抬手看了看手心,上面还有一条红色的线,近期才慢慢变暗淡。
因为这块血玉,他的手差点残废。
齐乐川从口袋拿出一张符箓,点燃后放进了杯子里,之后咬破了手指滴进去一滴血,推向夏卿面前,“喝下去。”
夏卿面色有些难看,这东西对于他来说一直是难以接受,但因为喝过知道味道后,他生理上都有些抗拒。
“这是最后一次,你若是不喝,你的手怕是真要残废,到时候也别怪我心狠,毕竟我也算是仁至义尽。”说着,她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那资料早已经泛黄,一看就知道年代久远。
夏卿闭眼一口闷了这符水。
她将资料推到他面前,面色淡淡,“很抱歉连累你,这是九门内部的一部分手艺,对你修复古董有很大帮助。”
这算是给他的补偿。
夏卿嗓子发苦,面色有一丝丝的变化,他推了一下眼镜作为掩饰,“所以,这是我修复血玉的报酬”
“你可以这么认为。”她身体放松往后倚着靠枕,“我不喜欢欠别人。”
可他……并不想当那个别人。
夏卿没有说出口,一开始他以为道上传说的小八爷是如何的高不可攀,后来,他因为修复血玉与她接触较多,心里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但都是成年人,齐乐川的话说到这份上,他当然也听得懂。
他忽而笑了一声,笑的很勉强,“我以为你会喜欢白色。”
她怔愣了一秒,这一秒她脑海里是白茫茫的雪山,一望无际,没有尽头。
“我喜欢的是墨脱的雪山之巅。”她双手交叉着,神色恢复淡然,杏目中是夏卿从未见过的光亮。
夏卿垂眸看了自己白色的卫衣,无奈摇头,起身道,“接下来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不必了。”她起身没有任何停顿。
打开门后,江为非恰好要按门铃,还好他反应快,不然手指定是要按在齐乐川脸上去了。
他面露喜色,“我的绝色老板,好巧。”
齐乐川点头示意,率先走在了前面。
江为非看着门口立着的夏卿嘴角一勾,痞气十足,“哟儿,这不是夏家的三少爷,你想要的东西可真不少啊,怎么伤心了”
夏卿翻个白眼,夏家在京都排在江家后面,两家算是有点交情,夏卿自然也知道江为非,一个到三十多岁还不结婚的痞子。
他伸手就要关门。
江为非抬手按在门上,挑眉压低了声音,“你知道血玉是做什么用的吗”
夏卿顿了一下,明显对这个感兴趣,“什么”
“那是养鬼的器皿,齐家小八爷和鬼王订过亲,所以,你没机会了,找个黑暗的角落痛哭去吧。”江为非最后还附带一声轻笑。
夏卿眼镜下眸光锋利,语气更甚,“是吗你也对她有过想法吧”
江为非嘴角一抽,差点没站稳。
齐乐川这边已经走到电梯口,她回眸看那还在说话的二人,她喊了一声,“江为非,你走不走”
江为非一边给她陪笑,“马上来。”一边恶狠狠的指着夏卿的鼻尖,“臭小子,看在你年龄小的份上,哥不跟你计较,下次说话注意点,你小心恶鬼缠身啊你。”
夏卿轻嗤一声,“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江为非咬牙切齿,夏家的小子就是臭屁。
他转身朝齐乐川那边走去。
说真心话,齐家小八爷样貌出类拔萃,能力也强,是个男人都会喜欢,他起初确实喜欢过齐乐川,后来因为齐九九的存在,他哪还敢有这种心思。
他自然也清楚,自己不是那个可以护她周全的人。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电梯有点不对劲”她瞥他一眼。
江为非反应过来,唰一下就往后她身后站,畏畏缩缩的开口,“难不成有鬼”
她摇摇头,“那倒没有,随便问问。”
江为非松了一口气,“我说老板,你今天立刻去东南亚是不是有点太赶了,虽说黑爷还在龙潭虎穴,但吴家人已经去了,你不如在老宅休息一下再走”
齐乐川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包,像是改了主意一样,“也好。”
江为非给她送去齐家老宅后就离开了。
老宅空无一人,她推开门后,立在院子中央看着那个还在摇晃的秋千。
老榕树又重新长出了嫩芽,春季总是这样生机勃勃,就连院子角落都长出了杂草。
“姐姐,你回来了。”身后姜祁暖跑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一只黑色的长出翅膀的大肉虫,“看,小粉红它会飞了,”
齐乐川的思维被拉了回来,看向了她手上的蛊虫,小家伙的本命蛊已经快长成了。
“骆哥呢”齐乐川开口。
暖暖一笑,“他今天有事情要忙,让我回来陪你。”
说着,暖暖手心的蛊虫转了个方向看着齐乐川的包,眼珠子转动着,翅膀也跟着扑扇几下。
暖暖也好奇的看过去,声音微甜,“姐姐,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但暖暖也深知被蛊虫盯上的,基本没什么好东西。
齐乐川毫无掩饰的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是化成的血水,还有一个奇怪的肢体浸泡在其中。
“一个小玩意儿而已,我去一趟祠堂。”她微微弯腰揉了揉姜祁暖的发丝,之后就往祠堂的方向去了。
姜祁暖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嘴角的笑意就慢慢僵了下去,手腕上的蛇尾扫着她的手心,蛇信子吐着。
“粉呲呲,你不懂,姐姐她在猎鬼,那是个禁忌,小九哥哥再不回来,底下那位就有大麻烦了。”暖暖抬手摸了摸蛇的脑袋,目光幽深。
蛇尾停下,缠在了她的手腕处。
此时,祠堂外。
“你个小鬼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报!”白无常控诉着那个在把玩腿骨的小女孩。
骨朵抬眸对上他,敲着腿骨,无所谓的开口,“事已至此,别太焦虑,万一鬼王真的回来了呢。”
“没有万一!”白无常骂了一声,脚步匆匆的走了。
骨朵望着天,嘟囔了一句大惊小怪,之后就守在祠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