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所带给我们的,其实没有一样是力所不及,不能忍受的。
只要熬过漆黑的夜晚,太阳就会照常升起。
就像此刻的天空,色蓝且明艳,白云微微摇摆,犹如人的心情,时刻变换着形状,空气仿佛传来一阵阵轻轻的薰衣草香。
一头棕色的长发,就如她的人一般柔软清爽,五官精致养眼,灵动的大眼睛加上高挺的鼻梁。
甚至颇为诱人的染上了艳红色红唇,与她白皙粉嫩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人轻易无法移开目光。
不再是第一次见面,两人差点分出个生死的场景,阿姆甚至能够看得出她的些许变化。
隐约的记起上次,她一身的素色,显得那么的沉郁和悲伤。
绝对不是眼前这个,身穿黑红拼色的条纹衬衫的女人。
衬得皮肤越发白皙,外面搭着一件略微长款及腰的泰迪绒外衣,显得随性又惬意。
因为衬衫较长,露出了细白的小腿,有种“下衣失踪”的感觉,顽皮中带点性感的味道。
此时此刻,美景与美人,不用多余的上色,也不用下笔勾勒,这就是一幅最美最天然的画。
“娟啊,把我20米长的金箍棒拿来!阿尼——”但某人明显不解风情,先是神色惊恐,下意识的回身喊道,接着才马上反应过来,他怕什么呀?想明白的他,随即用锅疯狂地敲着栏杆,朝着下方愤怒的大喊,“阿西!你个妖怪,你才不是我的紫霞仙子!”
金泰妍微微抿起嘴角,仰头与阿姆对视着,眼里闪过丝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恰好身边有几个亲故,都喜欢和了解那个国家的文化,所以她现在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但——这个坏坏的小痞子,竟然在那种明知可能会死的情况下,还一心想着骗人。
“下来。”
“不来!”
“不后悔?”
“哈,又来这套,后悔?我会?搞笑呢。呀!疯女人,你可能太小瞧我了,我姜大爷,铁骨铮铮的汉子,说不下去,就绝对——”
三月的风甚是寒冷,不仅让人刺痛,也容易冻住人的愁思。
优雅地拂过耳边的发丝,女人朱唇皓齿,眼含笑意,轻启:
“至尊宝——”
“阿西,想死?!哈几嘛——”
“姜宝——”
“呀呀!啊一股,我的手。阿拉索!,我现现在就下来,你给我马上闭上嘴!”
攥紧拳头,阿姆缩着脖子抖着手,觉得女人的话比大冷天还让他难受。
对周围那些看热闹之人,眼神中的揶揄和暧昧,直接视若无睹,可阿姆就是受不了女人的这种似娇似憨的语气。
“所以,疯女人你要干嘛?”
阿姆皱着眉,在自己看来,他与她除了那次车祸后,就不该有任何交集的,而且那件事就是一次错误的相遇,既然是错的,就应该纠正,之后就回到各自的轨迹上就对了嘛。
金泰妍不说话,就是与阿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微微抬头认真地看着他,特别是那双眼睛,不同于那晚,没有那么锋芒毕露,可是呢。
敏感细腻的金泰妍,总感觉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一对如黑色水晶棋子般的眼眸里,没有一般男孩在这个年纪里,所应有的那种天真,有的只是肆意和若即若离的——隔阂感。
荒诞不经的行为下,始终掩盖不住那份孤寂。
在这双颇为忧郁锐利的眼睛衬托下,男孩的气质真的极为特别,任何人只要看过一次,就绝对忘不了。
而且与自己相同的是,眼前的大男孩似乎也在警惕她。
阿姆的嘴角微微抽搐,手里紧紧提着拉面锅。他能不警惕这个女人么?威胁自己下来后也不说话,就是“傻傻地”盯着自己,你倒是开口说话呀,欸?
就在金泰妍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阿姆突然想起了那某些不堪回首的记忆,觉得还是不要让她说话的好。
“你”
“我什么!我身体好的呢,绷带?这只是一种装饰,fashion,一看你就不懂!”
“我。”
“你什么!你也不用感谢我了,我大度原谅你了,皆大欢喜,贵客不送!”
“车——”
“扯什么呢?有时间的话,赶紧练练车!记住了,45°转弯的时候,减速慢行!阿拉几(知道没)?goodbye,您勒!”
金泰妍轻咬着嘴唇,眼里有些无奈,对着阿姆那迫不及待,疯狂离去的背影轻声说了一句:
“你走,我就会把你那天晚上,对我做的那些事都说出来。”
这女人,连威胁人都不会,说出来之后到底是谁比较吃亏呢?
阿姆面露不屑,连话都懒得接一句,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回走。
“姓姜的,你知道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吗?”金泰妍静静地站在原地,神情淡然却又不无认真地说道,“我不允许你忘记,你看尽和摸透了我的身体这件事。”
”我忘了。“
”是吗?“
以为她会歇斯底里,结果却没有发生阿姆所想的事,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脚步未曾停下,径直走上楼。
不管她来找自己究竟要做什么,他都绝不会搭理她,牵扯上这个女人绝对没有好事发生,不是车祸就是断手,那下次不就是腿了?
嗯?呸呸呸——
金泰妍歪着头,任由发丝垂下脸庞,露出了线条优美的耳朵,宛如雕花,梨形耳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点点蓝色的星光。
精致漂亮的容颜,原是有些忧郁,但思虑了片刻,则变成了犹豫,但她骨子里就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
抬头望着阿姆即将打开房门的身影,两人其实只是第二次见面,哪怕上一次见面能够让人一生难忘,却终究只是初遇罢了。
她不了解姜时生,可他不也一点都不了解她金泰妍么?
她眼里忍不住产生些许笑意,弯弯的眉毛挑起,可爱俏皮极了,轻轻地呼了口气,然后——
”呀,姜时生,我怀了你的孩子——“
”阿西吧!咳咳咳,呀,这个人,疯了?!“阿姆推开门,刚想打个大大的哈欠,就给硬生生憋了回去,脸色通红。
砰砰砰——
整栋大楼响起了无数的开门声,和一双双快要喷出八卦之火的眼睛。
”姜时生,你不得了喔,哦莫!女娃看着非常漂亮啊。“
”生姜,你个大渣男!未婚生——“
隔壁某个可爱的傻姑娘暂时结束冷战,一边抹着眼泪开门,恨铁不成钢地狠狠拍打阿姆,一边用着哭腔骂人。
”莫呀?!别听她胡扯,阿西,她真的大发,我服了!小娟借我车钥匙,啊忘了,还有头盔!“
”不给,渣男姜!“
”拿阿尼呀,我要疯了,我和她不熟。“
”不熟?!对啊,都生米煮成熟饭了!大渣男,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阿西!我真的啊呜!气死我了,我要去杀了她。“
”你去哪?“
”打胎!“
”呀!!“
在无数人鄙视和生气的眼神中,阿姆像个小区傻子似的,又一个回头疯狂跑下楼,骑着粉红色的小摩的,生气地扯过金泰妍,一点都不温柔地把头盔重重地一扣。
“我有车,就wuli两人,”金泰妍皱眉挣扎着,一边忍不住又对着阿姆笑道,句尾语调隐约的上挑,眼神有点勾人,“要坐吗?“
”莫?又?!崽子,你看我像是嫌命长的样子?你真的——”不顾她的挣扎,阿姆用力地帮她扣上绳带,神情简直无语至极,“呀,你真的,脸皮都可以来挡子弹了!“
阿姆直接把油门踩到底,他想好了,决定找个人烟罕见的好地方,将这个麻烦至极的女人给怼了,好一劳永逸。
往后坐了些,只是小心抓住阿姆衬衫的一点衣角,金泰妍任由风撩起她的秀发,神情颇为享受地闭上眼睛。
真好。
她不说目的,而他也不管,不知方向,也不知终点,仿佛,就这样一直漫无目的地开下去,永远地。
”一位前辈曾经对我说过,人活着,就是为了让人缅怀。“
”帕布呀?这句话是错的,死了才叫缅怀,阿尼,你又想干嘛?!双手靠近一点,抱紧一点!“
”呵,胆小鬼。“
泰妍微微掀起嘴角,笑意浮现,却是情不自禁。
自己似乎明白了,路可以一时走错,因为可以走回来;但千万不要走歪,因为走着走着,就会彻底迷失了方向。
阿姆其实还有话忘了说出口。
”死了才叫缅怀,人只有好好活着,才不会让世人轻易的忘怀。“
轻生,是一种最赖皮的行为。
虽然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难,假如活着容易,谁会轻易的选择放弃呢?所谓生不如死,就是如此。
就像阿姆一样。
哪怕被世俗所不齿,哪怕放荡不羁,狂狷怪异,都千万不要对生活失去希望,都要好好的活着。
因为活着,就是一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