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开始行驶,车上的人陆续醒了过来,总有新人又开始新一轮“这是哪里,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架我”的轰炸。汤晓习以为常地听着,心思已经神游天外。
这次的副本破天荒的没有加油站,比起其他人担心的副本难度,汤晓比较担心的还是副本中的伙食问题。在某个副本中经历过十多天只有黑暗料理的情况下,汤晓对副本里的食堂表示十分失望。
她跟一个害怕的哭泣的姑娘坐在一块,身边有人在哭的情况下,她通常也懒得再哭,只是紧咬着唇,装作镇定。她想着林灼会以什么样的形象出现,还有两个条件会是什么,看他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或许真的不是什么副本中的npc。那么问题来了,他还是不是人?
车上的老玩家向新人解释了一番,听没听见去的他们也无所谓。这趟车上一共11人,新人占了一半,难度不会高到哪去。
车子行驶了七八个小时才到,天已经黑透了。公交车停下,车灯照到的地方,房屋瓦舍间尽是虚虚浮浮的飘荡着黑影。
“它们过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接着车子就猛地受到了撞击,剧烈晃动了一下。汤晓于紧贴在车窗上的鬼脸大眼瞪小眼,对视了片刻,无人驾驶的公交车喇叭自动响了。在刺耳的鸣笛声中,鬼影如潮水般退去。
等他们下了车才发现这个一样的地方就是他们此次的目的地。
系统:“河抚村水源枯竭,村民们得了一场大病,他们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实行祭祀,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你们需要在这里住上七天七夜,帮助他们完成祭祀。”
相较于上个系统,这次的这个比较沉默寡言,每个回答都是格式化的标准答案,这样的系统和精灵助手有什么区别?被问急了才纠结而别扭地蹦出一句“老板不让我们和你多说。”
汤晓:“……”厉害了,你们系统还有老板?
“这就没了?”一个头戴棒球帽的玩家说。
“先别管这些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住吧,都这么晚了,再不睡天都要亮了,谁知道白天会上演大逃杀还是鬼隐迷踪。”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附和道:“这村子外那么多鬼,保不准就是一道送命题,我们要是找不到住处说不定就会被……”
系统的声音再次出现:“请各位玩家在一小时之内找到住处,过时未找到住处者,出局。”
夜晚的风总是格外的寒冷,身边的女孩叫苏若水,她打了个哆嗦,说:“真的要住这里吗?”
一个老玩家说:“不想住在这儿住的也可以选择不住啊,万一被鬼怪捉走了,我们可没本事救你们。”
“要走的,现在就可以走,留下来的,接下来必须听我的。”说话的人叫陆安然,说是什么公会的老大,曾经多次在副本中带出一半的玩家通关。
天这么黑要独自走的话,就算没有鬼怪出没,心里也瘆得慌。陆安然等了等见没人动,便笑说:“既然没人想走,那我就安排了。”
知道有一半几率存活,狗腿子随即响应:“陆哥我们都听您的,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挨家挨户去敲门,问问有没有愿意让我们借住的人家,其他人跟我去找找有没有空屋子。”陆安然看似随意点了三个,实际上都是新人。
这是在拿新人的命去当探路石,怪不得能带出一半的玩家,原来是用另一半的新人做了替死鬼。
汤晓也被点了名,十一人中的三个女生,两个被安排去敲门,还有一个一看就不是新手。被点到的男人叫端木和玉,复姓端木,汤晓活那么大只在中看到过。
端木和玉戴着副黑框眼镜,头发略长,文文弱弱的模样,年纪不过十六七,还在上高中的年纪。
汤晓看了看两人,叹了口气:“这年头连划个水都那么难,还给不给萌新活路了。”
“你说什么了吗?”苏若水没听清。
“我去敲门,你们跟着我。”汤晓没想到她耳朵这么尖,在黑灯瞎火中摸索着去了第一家。
她敲响了门,沉闷的声响令说话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汤晓怀疑里面的人根本听不到,于是改敲为拍,并大声喊道:“请问有人在吗?我们从外地来的,想在贵宝地借住一晚。”
陆安然脚下一滑,怎么就看走眼了呢,这分明是个不怕死的。
汤晓又拍了一会儿,门才开了条缝隙,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出现在门缝间,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
“你们找谁?”
声音沙哑,干燥,听着像好几天没喝过水了。
汤晓说:“非常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们休息,是这样的,我们的车抛锚了,天又这么晚,可以让我们借住一晚吗?我们保证安安静静的。”
苏若水:“……”刚才能吵醒半个村子的人是谁?
说来也奇怪,汤晓刚才这么吵,除了她敲门的这家,村里居然没有一家亮起灯火。
那人拉开了门,屋里亮着烛火,他们才看清给他们开门的老妇人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说话的神情也很是麻木,眼睛盯着人瞧的时候,那阴森森的目光就像是盯着一只待宰的羔羊,苏若水心跳都快停止了。
“你们是从外地来的?”
汤晓陪着笑说:“是啊,我们不是有意打扰的,实在不知道该往哪走。”
老妇人伸出手:“一瓶水一晚。”
汤晓:“……”为什么不能把上个副本里的背包偷出来。
“我们也没有……”端木和玉小声说。
老妇脸色更白了,才要关门汤晓就撑住了门板说:“除了这个,我们还可以做很多事,比如做饭扫地缝衣种田放牛放羊的什么都可以,求求您就收留我们一晚吧!”她降低了声音可怜巴巴地说,“不然后面那群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老人家,求您了。”
老妇人看了眼始终没有走太远的几人,说:“你们进来吧,不过屋子只有一间了。”
汤晓连声道谢,说他们三个挤一挤没关系的。
眼睁睁看着他们进了屋子,门合上时,那老妇人冲他们阴森森一笑,之后屋内微弱的烛光瞬间灭了,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竟没有一丝声音传出来。
云层将月亮遮的严严实实,玩家们再次回到了黑暗之中。
陆安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回头就听有人在问这是什么?他过去看了看,发现那三人进去的那户人家门上被贴了个红色小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