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假(1 / 1)

湿热的唇浅吻在额间,阿弱浑身僵直,呼吸急而不知所措。

直到闻见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嗡嗡的脑袋总算有些清醒。药香大抵是沾染的药鼎上,但却清爽沁人,十分好闻。

阿弱咫尺感受着少年的体温,不禁沉湎其中,难以自拔。突发奇想,想上手摸一摸,少年葛衣里的肌肤。是以,罪恶的手沿着衣角的缝隙,缓缓又缓缓地伸去。

指尖一碰到腹间的肉,雷击般缩回。

脸上潮红浸染脖颈,阿弱终归是脸皮薄了些,不敢继续胆大妄为。

本是素昧平生的两个人,才见第一面,便做些不合乎礼数的事,总是不妥的。倘若事情传出去,更是没法子做人的。单单与他相拥而卧,已是万分的奢望。

倦意悄然袭来,阿弱连连打呵欠,枕着他的胳膊,沉沉进入了黑甜乡。

第二天醒来,洞顶投来一缕柔和的光,他就侧卧在柔光的另一侧。

温润如玉,美色撩人。

他也静静地看着自己,眉目清明,不眨眼。像个款款深情的夫君,宠溺地等着自己的娇妻醒来。阿弱这样解读着。

握住他的手,温热如昔。分明是个活生生的人。只要悉心教,她的“夫君”,终有一日会变成活生生的人。

阿弱蓦然觉得自己荒唐。

当初想的那个自以为没有破绽的万全之策委实荒唐。

既有世间最俊美的少年在身旁,回鬼方做什么,远嫁谯明做什么。只睡了一夜,这一生一世便都想睡在他身旁,梦里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也一定要是他。

容华虚藏典阁的书卷里,有许多仙人自堕凡尘,抛却仙籍,和喜欢的人相守。每每读到此处,阿弱咬着肉,总是嗤之以鼻。

彼时的阿弱觉着,填饱肚子才是一等一的大事,穿好看的衣裙是第二等的大事。如今却觉着,守他在山中,即便这样清贫的过一生,也甚是欢喜。

阿弱又笑了起来。主动伸手抱住他,贴在他前胸,满脸地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时,发现肚子极饿,这才恍然想起,在洞府设法阵,已经许久不曾吃过饭了。而昨天夜里之所以没有饿的知觉,大抵是因为见了她的这位假夫君,秀色可餐。

阿弱起身,准备上关丘的草庐里饱餐一顿。可却对着挺拔的葛衣少年犯了难。

以前没见过倒还好,如今一眼不看到他,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是以,阿弱出了洞府,又疾步回来瞄一眼。心满意足后方出洞府,走至洞外大槐树却又转回去。如此反反复复,耽误了半个时辰,终因为肚子叫唤得厉害,下了最后通牒,不得不走。

阿弱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摸上他滑腻的脸,颇为不舍,“夫君,要乖乖等我回来喔。”

尔后,扭头边跑边抽噎。

关丘的草庐里,阿弱躺在藤椅上,看着满桌喷香的菜肴,对着伺候在一旁的童子道“我甚至满意。伯初有你这样的徒儿,连我都替他觉着欣慰。”

童子恭敬行礼。只因先生出远门前嘱咐,若阿弱姑娘到访,要好生照顾,阿弱姑娘需要,尽量满足。

阿弱撕开烧鹅的一条腿,咬下一口,嚼到一半忽然眼中一亮,吩咐到

“你顺便到沐阳城里,为我扯些上好的红绸子,再准备两身喜服和烛蜡。”

童子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姑娘意欲何为?”

“叫你去你就去,磨磨唧唧。”

阿弱扬起巴掌的瞬间,童子已经跑没影了。

在自家先生那里领略过巴掌的威力,各种角度深深浅浅的巴掌印,各种清脆的劲响,早已在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

半个时辰后,阿弱抚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恰巧也等回了童子。阿弱吩咐的,悉数备齐。

忽然想起,复又从草庐里收刮走了经年的酒。

强盗啊,悍匪啊…

童子倚住门板勉强站稳,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嘴角抽搐,目送她走远。那些酒,先生平日里都舍不得喝,逢年过节才斟上一小盏,一滴一滴的抿。一夕全部被搬走,不知该如何向先生交代。

沐水汤汤奔流,白鹭戏水,忽然间,一道银白身影破水而出。

是个高拔的人,缓缓往前走,几步过后,周身包裹着幽蓝的光,一团水气渐渐升腾,衣裳再无半滴水。

他握着佩剑,似乎是识路,径直走向阿弱辟在浮觞山的洞府。这显然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

先前来时,曾抱着一个绯衣小姑娘,她满身的伤痕,气息奄奄倒在他怀里。他轻轻稳稳将她放在石床上,二指点在天庭,源源不断的幽蓝气息渡进她体内,一身创口缓缓复原。

长长看着她,忽觉着喉头腥甜,咳出血来。临行前,轻轻为她盖好被子。

此次,握剑原路复行,走到石床前,却发现已经空无一人。

她不在。

忽然耳边听到些微异动,手中剑嗡鸣,自行离鞘,朝着目标极速刺去。

他缓缓转过身来,清冷的目光落在那身葛衣,蓦然愣住了。

世间万物在那一刻仿佛静止。

长剑虚浮晃动,寒光晃晃,剑尖所指的人,他竟然生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一样的身形,一样的目光,就连左眼眼角的那颗极细的痣都一样。

半刻后恢复释然。他看了出来,这只是一具没有魂魄的躯体。

大抵是下界的傀儡之术。

凝造出这样的假人,靠着灵力勉强支撑起来,而灵力一旦耗损殆尽,“他”便会化为虚无。

这时,隔着弯曲的洞道,传来少女轻快的声音。

“夫君,夫君,可有思念我?”

急促的脚步越来越近。

闻声莫名有些慌乱,他收剑欲走。剑一入鞘,忽然间,身前的那个“他”,毫无征兆地,破碎消散,化为好大一摊水,洒落在地上。

尔后,洞府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他,一摊发散的水迹,和那一身濡湿的葛衣。

“夫君,你怎么换了身衣裳?”

绯衣小姑娘抱着大红绸子蹿进来,将举足无措的他逮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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