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御之始终没等到陈洪江开口。
他耐心告罄。
站起来对陈洪江说:“你知不知道,就我目前掌握的资料,可以把你送进监狱?”
陈洪江目光逐渐聚焦在左御之身上。
他看清楚了左御之眼底散发出来的冷冽锋芒时,心里惊了一下。
他能从左御之的眼神儿里看出,左御之绝不是说着玩。
而是,他是真的会把自己往监狱里送。
陈洪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中冒出一个硕大的问号:他惹上的究竟是怎样的人物?
裴瑾言虽不好对付,但他至少还有胜算。
可是左御之对他来说,他还没有出手,就已经注定失败。
但认输绝不是陈洪江的风格。
他冷哼一声,说:“请把你掌握的资料拿出来看看,我究竟是何罪之有?”
左御之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陈洪江会嘴硬。
他并不着急,而是用一种掌控一切的目光看着陈洪江,说:“有没有,天知地知你知。”
陈洪江虽然被左御之的气场所震慑,但他不是吓大的,他笃定左御之身上并未有什么证据,即便是有,只要他咬着是污蔑相信他也奈何不了自己。
陈洪江哈哈一笑,说:“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如果我有罪,那就让法律来判定吧。”
左御之点头,说:“不着急,咱们等结果出来再说也不迟。”
陈洪江听出他话里有话,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意思?”
左御之道:“时间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陈洪江不屑的别开视线,心中却泛着嘀咕,左御之这究竟是要干嘛?
怎么感觉没好事要发生呢?
左御之说完,便坐在沙发上等。
看似坐着,但那气度不凡的样子,让陈洪江越看越心里忐忑。
虽然他什么都没做,可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像是知晓一切的气场,让陈洪江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自己今天的遭遇来。
他盯着左御之看着,左御之仿佛入无人之境似的,压根不理会陈洪江。
大约十分钟后,陈洪江受不了这种寂静,主动开口:“你究竟要做什么?”
左御之只看了他一眼,便别开视线,继续坐在那里翻看手机上的内容。
被无视的彻底的陈洪江心中有些绝望。
他从前为了掩人耳目,的确一直将姿态放的很低,直到没人能注意到他,这样才能做他想做的事情,获得他想获得的东西。
可是这一切在遇到他之后全都毁了。
可以说,他的命运也因为左御之的出现而出现转折。
陈洪江眼底逐渐释放出一抹杀气,他盯着左御之的侧脸,说:“说出你的条件。”
“迟了。”
左御之两个字堵死陈洪江的后路,他抬头,懒懒的看了他一眼,说:“给你机会时,你不珍惜,现在——”
尽管他没有说完,可陈洪江却从他的口吻中发现,晚了。
是真的晚了。
因为左御之根本不给他考虑的机会。
陈洪江有种如坠深渊的透心凉,他不甘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同你谈判的资格?”
左御之摊开手,上面露出一枚古钱币。
陈洪江一看,整个人定在那里,连呼吸都停止了一般。
“认识么?”左御之开口。
陈洪江张嘴,想说些什么,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来。
左御之凝视着陈洪江的眼睛,说:“我同陆以琛在赛车的时候,那个在山下偷袭的人是你吧?”
陈洪江本就呆滞的脸,更加呆滞起来。
他做梦都没想到,左御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接下来,左御之的话更像是炸弹一样炸的他措手不及。
“言丫头停车场的人是你吧?否则你也不会遗失这枚钱币。”
这话像是枪炮一样射中陈洪江的心。
他嘴唇哆嗦一下,连一个单音节都发不出来。
“在医院停车场,你想故技重施,只不过言丫头发现了你的行为——”
没等左御之说完,陈洪江就辩解道:“你胡说!”
“需要我上证据吗?”
左御之一句话完全堵死了陈洪江的后路。
本来他是不相信左御之能拿出证据出来的,可他不仅拿出了那枚钱币,同时还说出了时间与地点,即便他想反驳,但这些事情也能将他打趴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但就这么认输不是他的风格。
他无力的对左御之说:“你凭什么?”
左御之道:“凭你是凶手,凭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不承认,凭你——”
他正要说话,手机里忽然传进来一条讯息。
他抬手划开屏幕,接收那份文件,点开快速的浏览一遍。
这才重新看向陈洪江,说:“凭你,是裴瑾媛的父亲!”
如果说前面那些话像是炸弹,炸的陈洪江猝不及防。
那么这个讯息,更像是一记核爆炸,直接将他炸的灰飞烟灭。
“你怎么知道的?”陈洪江说完,又连忙改口:“你弄错了,我不是,我不是,你休想将这个事情扣到我的头上,媛媛的父亲是裴建国,是裴建国!”
前面他还能一直冷静的同左御之周旋。
但是——
现在牵扯到了裴瑾媛,他做不到淡定了。
望着那歇斯底里的陈洪江,左御之基本上已经明白了。
他对陈洪江说:“我说过,你做没做,天知地知你知,现在,只要把你同裴瑾媛的dna验证结果拿出来,就能证明裴瑾媛是你的女儿。”
“不!”
陈洪江忽然朝左御之大吼起来,他目眦欲裂,冲左御之吼道:“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
左御之冷笑的看着他,说:“现在害怕了?当初对言丫头下重手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会有这一天?”
陈洪江顿时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他垂下脑袋,思索了足足两分钟,才抬起头,眼底重新凝聚起了精气神。
他对左御之说:“不管怎么说,裴瑾言现在没事不是?”
左御之忽然发现同这种人根本说不通。
他忽然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准备直接打电话移交给警察时,只听陈洪江说:“媛媛同裴瑾言不一样。”
左御之眸光一顿,语气带着一丝生冷,“你潜伏在裴家那么多年,其实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好对言丫头下手,是也不是?”
陈洪江眼底浮现出一抹灰败的光,他看着左御之,并未开口讲话。
尽管没有开口,但脸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