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玦一个激灵,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我……我不需要美人。”
陈望书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小夫妻二人又是一通走,方才到了小院里,这时候太阳已经是当头照,出了一身汗了。
才到正院们口,便听到里头的吵吵声。
陈望书神色一冷,走了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儿起红花裙子的女婢,赶忙迎了上来,委委屈屈娇娇糯糯的唤了一声,“公子!”
颜玦一抖,搓了搓手臂上鸡皮疙瘩,往后跳了一步,“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陈望书横了她一眼,转身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手一伸,一旁的白瓷便递了碗来,那动作行云流水,气势骇人,整得那女婢不敢出声。
“叫什么名儿?”陈望书看也没有看她,拿勺子搅了搅碗里的凉粉,冰冰凉凉的,又放了红糖同姜汁,美味得紧。
那女婢抬起了头,娇羞的看了一眼颜玦,“奴叫茉莉,原先在公子屋里头伺候的。”
陈望书轻笑出声,“哦,你就是茉莉啊!大娘子说你照顾公子不周,把你要回去了。你收拾收拾,快些去罢。”
那女婢一惊,慌忙的站起了身,“不可能,不可能的……大娘子怎么会……”
陈望书看了她一眼,神色又冷了下来,“你是怎么学规矩的?主家想用什么人,不想用什么人,难不成还要先问过你?我头一日来,自是不知道你怎么办的差,可大娘子管家,有什么能够逃得过她的法眼?”
她说着,又搅拌了一下凉粉,环顾了一下四周,“谁是珍珠?”
先前同茉莉拉扯的那个女婢忙站了出来,行了个礼,“奴是珍珠。”
陈望书瞧了瞧她,一张圆脸儿,看上去老实巴交的。
“你是宫里头出来的,我便不多说规矩了。你去盯着她,送她去主院。没有做下仆的,在屋子里大呼小叫的道理。”
“你们公子心善,平日里有什么不同你们计较。但男主外女主内,日后这宅院里头,是我说了算。”
她说着,笑眯眯的看向了颜玦,“夫君,我说得对吗?”
颜玦果断的点了点头,“没错。”
陈望书收回了视线,又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众人,“这屋子里的正头娘子,我,陈望书,是不能换的。而你们……好好办差,自然有月钱拿,有赏赐拿。”
“那些不中用,歪心思还多的。我懒得浪费口舌掰扯,直接该去哪去哪。后头一百号陪房等着吃饭呢。”
陈望书说着,认真的吃起冰碗来。
底下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觑,无人脸上再有轻松嬉闹之色。
之前她们也是听说,新来的这位娘子,乃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娇滴滴的软弱可欺,如今一瞧,这行事风格,竟然是与传闻中的大相径庭。
可不管怎么说,她有一句话说得是没有错的,正头娘子不会换,可是下人,只要她够强硬,就是天王老子都能换。
那珍珠第一有眼力劲儿的站了起身,“快些下去,不要扰了县主清静。茉莉你也不要哭哭啼啼,我送你回大娘子那儿。”
一会儿功夫,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
颜玦吃了一口冰碗,偷偷的打量了一下陈望书。
陈望书挑了挑眉,“你有什么想问的,便直接问好了。”
颜玦摸了摸嘴唇,“总觉得娘子同之前,不太一样。”
陈望书意味深长的看了颜玦一眼,“夫君同我想象中的,不也不一样么?谁不想平安度日?可有的人蹬鼻子上脸的,跟个苍蝇似的跳来跳去,没得烦躁得很。”
“照我说,把这些都清理干净了,夫君你方才能够享得一世太平呢!”
陈望书说着,瞥了一眼颜玦的伤口。
颜玦一愣,若有所思起来。
陈望书吃完了冰碗,对着木槿招了招手,“国公爷给的那个匣子,劈开了吗?”
“劈……劈开?”颜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这人刚刚不是还吹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机关之术么?简单得好似她弹指间就能够打开一样么?
陈望书一脸看傻子的样子,看向了颜玦,“不劈开怎么打开?上头那么多点点,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再精巧的机关,遇到暴力拆卸,那都没辄。”
说话间,木槿已经拿着劈好的盒子走了上来,“姑娘,劈开了。我先前查看过了,也没有什么毁掉东西的夹层。”
陈望书接过一看,这里头放着的都是些房契地契,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人的身契,另外还有一个约莫巴掌四分之一大小的铜牌儿。
这铜牌儿看上去有些年岁了,因为放得太久,成了些铜绿,看上去邋里邋遢的。
“既然是父亲给我的见面礼,那我就不客气的收着了。日后夫君要用得着,尽管同我说。”
颜玦点了点头,看上去并不在意。
陈望书心中盘算着,看来这人以前也不穷,并且如今手头也有更多的钱财。
那铜牌不知道有什么作用,扈国公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陈望书没有过多纠结,便将这些东西,都叫白瓷收了起来。
“可若是那边要看着盒子呢?”
陈望书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父亲给我的,那便是我的,我如何处置,干她屁事?再说了,我不是说过了,有的机关术,一打开,盒子它就自动销毁了。”
“唉,父亲的盒子,就是任性,我一打开,它就自己个劈了叉。”
颜玦觉得自己个,除了佩服二字,实在是想不出旁的来了……
敢情这人在拿到盒子的瞬间,便想好了要劈开,连找补的话,都提前说好了。
“那头很宠颜钰,一定会被他磨得没有办法的,若是他找你要对子,你怎么办?”
陈望书拍了拍颜玦的肩膀,“淡定淡定,你且好好养伤。多大点事儿?”
“我敢打包票,这一回颜钰一定不会得逞,扈国公夫人那是绝对不会鸾珠娘子进扈国公府的大门的,所以这牛,想怎么吹,就能怎么吹!”
她说着,眼眸一动,“再说了,就算真让他成了,一个对子又有何难?山人自有妙计在手。”
她陈望书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更不会吹出圆不回来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