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两个人同时端起牛奶放在嘴边，喝下一口然后同步般的放回桌垫上。
撕下面包的一角放进嘴里，偶尔斜睨对方两眼，虽然表情不同，但行为举止却十分相似。
李妈瞧着餐桌边共进早餐的这对夫妇，实在想不通干巴巴的面包有什么好嚼的，能吃得那么津津有味，昨天那糖醋排骨也没吃成这样。
“早上好。”廖丝蕴突然打招呼。
“早上好。”程昱随口回应。
安静平和的早晨。
殊不知两人平淡无奇的外表下，都各怀鬼胎。
--
售楼中心的工作依旧混日子，廖丝蕴趴在柜台，白歌今天领着客户看房子去了，她更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便盯着手机不撒手。
程昱办事效率还挺高，关于程昱最佳女友的热搜已经被压了下来。但却多了“程家首富”、“低调程家其实占了商圈半边天”这样的话题。
低调？程家可一点也不低调。
恨不能对外宣称整个世界都是他家的。
正往下刷新消息，廖丝蕴眼睛一亮，看见一组照片。
配文程总最佳女友现身xx餐厅。
下面是满满的九张照片。照片中程昱胳膊搭在座椅靠背上，揽着一个女人背对着镜头坐着。
女人看不见脸，但能看到她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短发卷曲随意的搭在肩上，身材丰满，坐姿优雅。
大厅里立马炸开锅一般。
“完了完了，没机会了。有人捷足先登了。”不知是哪个同事抢先说了一句，引得其他人纷纷过去八卦。
“别搞笑了好吗，你难不成还以为程昱会看上一个卖房子的？”
“这女的谁啊？”
照片的拍摄角度堪称死亡视角，能看到程昱的半边脸，却看不到女主角丝毫。
“说不定是个女明星。”
“如果是女明星，说不定只是炒作呢。”
在同事们叽叽喳喳的争吵声中，廖丝蕴手机响了。
闪动的屏幕上显示着“廖洪涛”三个字。
廖丝蕴吸了口气。拿着手机进了楼道，她才按下接听键。
“我让你想办法把事情摆平，怎么搞成这样？！”
廖丝蕴自觉地把手机拿离耳边，等那边聒噪声谩骂声弱了下去，才不紧不慢说道“不是说好的三天嘛，这不还没到时候。”
廖洪涛语塞，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昨天才对外宣布征求恋爱对象，今天就被拍到和神秘女人约会，这进展也太快了些。
廖洪涛顿了顿，最直接的做法就是让廖丝蕴晒出和程昱的结婚证，拦下一切想往程昱床上爬的女人。但程昱手里有他的把柄，这样打脸程昱，他不敢。
“你想好怎么办了吗？”廖洪涛问。
“那是自然。”廖丝蕴信心满满，“昨天你给我打完电话我就认真思考过。所谓输赢，不过就是钱而已。本来就是商业联姻，我也不指望他爱不爱我。”
这话廖洪涛听了，觉得舒服不少。
傻闺女终于开窍了啊，终于知道争权夺势了。
“……所以我跟他要了一千块作为精神补偿。”廖丝蕴继续道。
廖洪涛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来。
一千块？！
她当自己是要饭的？！
没指望了，廖丝蕴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败笔。
廖丝蕴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挂断了。
什么嘛！廖丝蕴抱怨了一句，正要说到重点呢。
话到兴头上，却少了听众，实在扫兴。
回到大厅，廖丝蕴再次打开微博，乐滋滋地翻看着那组九连拍的图，可是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
--
s市一家高档西餐厅外，一个头戴黑色棒球帽的女子举着相机站在炎炎烈日下，颇为惹眼。
“这……不热吗？”
“今天38c诶，我穿裤衩都热，她穿着件黑大衣，怎么可能不热。”
“这是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是狗仔吗？”
路过的行人小声议论。胡嘉听了，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去。
狗仔？呵呵，她可是私家侦探！虽然只是兼职，但也不要被说成“狗仔”好吗！
再说了，墨镜、口罩、黑大衣是对“侦探”身份的尊重，懂不懂啊这些人！
半小时前，胡嘉跟着程昱的车到了这家餐厅。既然是吃饭，就不可能是一个人。
正要跟着进去，只见店老板将店门一关，招牌换成了“本店暂时休息”。
好家伙，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不等于直说程昱在此约会嘛！
虽然进不去，但他总不能在里面过日子，早晚得出来，只要在守在门口，还怕拍不到照片？！
s市的绿化做得还不错，辣的风穿过路边的梧桐树，温度难得稍减几分。
胡嘉找了个阴凉地坐下，无聊地翻看手机。
微博上一组九宫格照片映入眼帘，发布时间在二十分钟前，转发、评论和点赞都已达到数十万，并且还在裂变式疯长。
乖乖，胡嘉感叹，哪位同行如此具有先见之明，赶在程昱进去前就在饭店里躲着了。
滑动两根手指，屏幕上的照片随之放大，程昱半张脸暴露无遗，吊灯的光笼罩着脸部轮廓，精致又朦胧。这距离，这角度，完全不像偷拍，艺术照也就这水平了。
啧啧，大佬就是大佬。
胡嘉正为自己是个渣渣而自愧不如，手机屏幕上方跳出一条微信消息。
第一位金主老板【这些照片是你拍的吗？】
第一位金主老板【照片】【照片】【照片】……
是微博上程昱的九宫格照片。
胡图图【额……】
第一位金主老板【不错，再接再厉，最好能拍到更亲密的举动，再把女人的脸拍出来。放心，钱不差你的。】
胡嘉刚想解释不是自己，转眼就看到对方发来一个红包。
右手大拇指不听使唤地点了上去。
您领取了第一位金主老板的红包。
200元。
胡嘉懵了懵，随后掐了自己一把。
俗话怎么说来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胡嘉点开聊天框，快速输入一行文字——
胡图图【我一定会拍到程昱女友的照片和他们的亲密照的！】
然后心安理得地看了眼那二百块，收起手机继续在梧桐树下蹲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