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奈姑娘若要到醉鲜楼里做事……”
罗览向姜笙说“在下仔细想了一番,她既是女子不好抛头露面,后厨有位师傅同样是女子,若不然就让山奈姑娘跟着那位师傅学一学做糕点的手艺?”
罗览又笑着补充一句“那就是从五芳斋挖过来的其中一位师傅,技艺确实精湛又特别。”
“这几碟桃花酥就是她做的。”
观山奈神情,他又吁吁叹道“只是可惜了。”
山奈忙放下桃花酥,问“可惜什么?”
别的不说,这桃花酥真的好吃呀!
对,还有什么如意卷、栗子糕也都好吃,该酥香的酥香,该甜糯的甜糯,真是一绝。
难道是那位师傅不随意教人?
尝到美味点心的山奈,完全忘了自己刚到醉鲜楼时还有些不情愿。
只见罗览对上山奈视线,眼含笑意“学做糕点,要日日吃或未做成功的点心,为了不浪费,也为了找出不足之处……”
“只怕一贯爱吃糕点的山奈姑娘,日后再没有以往吃糕点的心情了。”
“若如此,山奈姑娘也愿意吗?”
山奈一听并非是师傅不愿收徒的原因,一口就要应下,话又停在嘴边,嘿嘿一笑看向姜笙。
姜笙双手一摊“我觉得挺好,你自己做决定。”
其实有点手艺之人,都是不随意教给别人的,毕竟老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嘛。
也不知姐姐花了多少银子才把人挖到醉鲜楼,还愿意收徒。
山奈闻言自然不会不应。
她还以为在醉鲜楼也是和云烟阁差不多的事情,想不到不仅能吃好吃的点心,还能自己动手做。
对此山奈表示自己已经兴致勃勃了。
姜笙也没让山奈失望“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日开始?”
“罗掌柜若方便,领我们去后厨看一看?”
罗览应好。
几人到了后厨,准确来说应该是做糕点的师傅的小庖屋,因为这并没有锅灶,也没有生火的地方,只有师傅一人正在揉面团。
那师傅看起来四十岁上下,身材微胖,手上却很灵活有力气。
她头发全包在布巾里,口鼻捂着看不出相貌,只露出一双正专注于手上活计的眼睛,眼角纹给狭长的眼睛平添几分岁月与和蔼。
可能感受到有人来,她把面团重重一甩,面团与板子碰撞发出闷响。
师傅目光在姜笙和山奈间徘徊了一下,最后落到山奈身上“就是你?”
山奈忙应“是我是我,我想和您学做糕点,请问您……怎么称呼?”
师傅没回答,挑剔地看了眼山奈,嫌弃道“就这么一个小丫头,怕是一桶水都提不动吧,别的先不说,面团总要会揉吧?”
“揉面团可需要的是力气,你能行吗?”
对方口气太不善,山奈一窘,小心望向姜笙。
在姜笙说话之前,罗览已开口,半玩笑“山奈姑娘从前确实没做过这些,但都有第一次,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她能不能学好?指不定就是您想要的那个徒弟呢?
“还请苏师傅您嘴上饶情。”
然后他安慰山奈“你别怕,这位师傅姓苏,是个好人,就是语气凌厉了些,你可以叫她苏嬢嬢或者苏师傅。”
山奈小声道“苏师傅好,我叫山奈,山是山水的山,奈是……”
“停停停停停。”
山奈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师傅打断了。
苏师傅拍拍手“你们说什么是什么,反正只要银子给够了我就是好人。”
要不是家里那口子的病需要大把银子养着,她才不想来这么大的食肆……越大的地方越复杂。
“别多废话,来都来了,手洗一下,帮我把面团给揉起来瞧瞧。”
山奈忙不迭去端水洗手,在苏师傅这一句那一句的指摘下,小心翼翼揉起刚刚已经揉成团的面团。
苏师傅语气不耐“用点力啊,你这么揉,要揉到什么时候?”
“右边,叠一下。”
“右边在哪边都不知道?!左边叠到右边,再过来一点!”
“用掌心,掌心在哪里?推!”
山奈连忙一一照做。
罗览见此有些无奈,想帮忙说话又怕惹得苏师傅反感。
姜笙问“这位师傅说话……口吻一直就这样吗?”
是不是不愿意教山奈。
“确实都是这样的,不过苏师傅她平日也不怎么开口。”
可能知道姜笙在担心什么,罗览说“您不用多想,她若是不愿意,会直接拒绝。”
姜笙见山奈虽连连被批评,不过好像看起来还算自在,总之没有在云烟阁时头大的神情,尽量放下心。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山奈心里有门手艺,等走前再把卖身契还给山奈,无论她以后嫁人与否,这都是一份底气。
当然如果日后山奈不愿意吃这碗饭,也是她自己主动的选择,而不是被动之下的迫于无奈。
姜笙又嘱咐罗览一番,把山奈留在醉鲜楼,便回侯府了。
往玉笙院走时,路上正巧看到姜岩。
“阿姊!”姜岩兴高采烈,走路带风“你知道吗,我师傅给我放了整整五日的假!整整五日!”
姜笙哭笑不得。
果然无论在哪个时代,放假总是个永恒不变的让人精神奕奕的话题。
她打趣“你在章大人面前也表达了这么强烈的高兴之意?”
姜岩嘿嘿一笑“哪有,我对此深深遗憾了一番。”
“哦对,不和你说了,半盏说娘找我过去。”
“那你快去。”
因为姜岩前段时间跟着章风晋出了京城,没回来过端午节,侯夫人吩咐人拿了雄黄酒坐等姜岩回府。
但姜岩本来不知道啊。
他走到正福轩后看到侯夫人的架势,准备一溜烟就跑。
侯夫人立刻喊道“给我乖乖回来!”
姜岩欲哭无泪“娘,我都多大了,为什么还要点这个。”
这么幼稚,给别人知道该嘲笑他的!
“这是远离毒虫,消灾防病的,姐姐她们都点了,你一个小孩子在这里装什么大人?!”
侯夫人面色有些古怪
额头、耳朵、鼻心、手心等地都点上雄黄酒,这才满意了。
晚间。
姜岩回到萦岩居,打着哈欠做到床上正要脱靴子,
却见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