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站在钟代云床前,心里面却是千万的翻滚,影响子嗣?!这消息要是传了出去,那我儿这一辈子还能嫁出去吗?
“夫人!”妈妈进来,见曹氏脸色很是不好。曹氏捏了捏帕子,“那个小贱人在干什么?”
妈妈知道她问的是钟安然,“听说自上次大学士府回来以后就病了,如今时节不好,整日里喝着药,在她自己的院子里面,倒是不见她出门。”
“把今天伺候代云的人叫到偏厅来见我!”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今日陪着钟代云逛园子的是半夏跟忍冬,两人今日随着大小姐去往园子里面闲逛,突然觉得后面被人打了后脑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是刚刚被人从草堆后面找回来,用冷水泼醒的,如今两人脸上身上都是水,颤颤巍巍走了进来,见曹氏脸色十分不好,知道夫人是生了大气了。
“跪下!”曹氏一拍桌子,二人的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小姐就带着你二人出门,你们二人怎么不好好照看小姐?”
半夏二人大喊冤枉,连忙把自己被人打了后脑勺的事情说了,曹氏听得皱起眉头,看了她身边的妈妈一眼,见妈妈微不可及的一点头,就知道二人说的是实情,只是终究心头的气难消,“你二人没有照顾好小姐致使小姐在大冬日里掉进水里染了风寒,不给你们的教训,往后谁都要效仿你们两偷懒,来人,给我拖下去各打30大板。”
二人一惊,急忙求饶,30大板下去,自己恐怕小命不保了。曹氏却冷冷加上一句,“重重的打。”
二人怕了,夫人这纯粹就是要她们小命啊!刚要呼救,妈妈急忙拿帕子塞住两人的嘴巴,让人拖了出去。
“夫人,您先喝口茶!”两个丫鬟拖下去了,妈妈端着茶水递给了曹氏,曹氏忧心忡忡,“妈妈,你说我儿可怎么办?”
妈妈想了想,“俗话说这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府医学医不精治不好大小姐,我们去外面找名医。”
曹氏想了想,如今也只有这样了,“记住,要悄悄打听,这件事情让那府医不要多嘴,不然本夫人定不能饶了他一家子,这院子里面的下人,也要敲打一番。”
妈妈点头,“夫人放心,府医刚刚走的时候,老奴已经敲打过他了,至于这院子里面的下人,老奴定会好好给他们紧紧皮子。”
一连大半个月,钟代云的院子里面每日里总是有不同的大夫进进出出,只是进去的时候信心满满,出门的时候却是愁云密布,大家的结论都是一样在寒水里浸泡的时间太长了,又正值葵水的日子,不光以后子嗣无望,就是以后每日葵水来的时间都会肚痛不止。
最近这些日子,曹氏面上都是愁云密布,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就是悉心教导,想着等以后找个好人家,曹氏甚至还想过进宫。可是如今这是全毁了。
只是这件事情,那些大夫都是被蒙着眼睛带进来,又蒙着眼睛送出去,所以具体来的是哪里,他们也不甚清楚。所以知道整件事情的除了曹氏跟她身边的两个老妈妈,其余人只当是风寒入体有些折磨人而已。
钟安然听得钟代云生病的消息也只是骂了句恶有恶报,并没有理会。只是时间长了,不知道从哪里传出去的风声,等到曹氏听得的时候,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了。侯府千金钟代云葵水期间掉进了寒潭坏了身子,以后在子嗣上是无望了。
消息一出,原本想要跟侯府结亲的人都取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谁会娶一个不能生子嗣的女子进门呢?
这件事情最终也被钟柏生跟庞老姨娘知道了,两人失望之余,把曹氏狠批了一顿,曹氏觉得分外委屈。
到后来,这件事情被长舌妇们传成了钟代云不知廉耻,在闺中就勾引男人怀了孽种,在逼婚野男人时不慎掉入寒潭,肚里的野种掉了,身子也坏了,自此不能再孕育子嗣。
消息传的有板有眼,很多人亲眼都看见了钟代云被救起来的时候那一屁股的血。
曹氏气得肝疼,把钟代云院子里面的下人全都拷打了一番,硬说是她们走漏的风声,最后死的死,残的残,都被曹氏处理掉了。钟代云的院子,一时间空无一人,钟代云本就身子不好,听得外面的话,气得晕了过去,几日间,头顶发间都开始生出白发。一代京中名闺秀,彻底被人嫌弃了。
开春了,天气暖和,大家的心情也十分的好,青嬷嬷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带着两个丫鬟趁着今日太阳好把春装拿出来见见太阳,好方便小姐穿。
今年小姐就是14岁,明年就及笄了。一及笄就要定亲了。
想到定亲,青嬷嬷脑中突然闪现那日夜里搂着小姐的那个男人。青嬷嬷知道是李大人。以前在颜府的时候听魏春花说过,自在村里,小姐就已经跟李大人定亲了。
李大人是状元,受皇上器重,如今已经在吏部任职,年纪轻轻,前途不可限量。小姐虽是侯府千金,但是能找到一心一意对小姐的李大人,也无话可说了。
“嬷嬷,那边又闹起来了。”月季欢脱的跑了进来,到青嬷嬷身边就嘻嘻哈哈,青嬷嬷一挑眉,不在意的问,“又怎么了?”她知道月季说的是钟代云院子。
自那事出了以后,钟代云隔三差五就要大闹一场,最先庞老姨娘跟钟柏生还去瞧过,后来就不再去了,只有曹氏每日里都去看看。可是钟代云似乎有些精神不正常,每日里不是打下人就是砸东西,噼里啪啦的,老远就能听到。
“说是因为嫌今日厨房的燕窝送晚了,还说燕窝兑水了,被下面人偷吃了,兑水骗她,不把她当主子看。”
青嬷嬷翻了翻白眼,“没新意!”
其他几个丫鬟也是嗤嗤笑笑,真的是脑子坏掉了!你亲娘是当家主母,谁敢换掉你的燕窝。
“咦?!”正在大家说说笑笑的时候,晒被子的牡丹一低头,就见大门口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有些怯怯的望着她们。
大家被牡丹的声音吸引,往门口一看,正好也看到了那个小男孩,小男孩一双小鹿一般的眸子正望着大家,似乎是被这里的欢声笑语吸引过来,想进又不敢进来。
“你叫什么?”正在大家好奇的时候,就见钟安然已经走到了那个孩子面前。孩子眨巴眨巴眼睛,“钟安塘。”
青嬷嬷等人也围了上来,钟安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真的?我叫钟安然!我们名字就差一个字呢!你是哪家的孩子?”也姓钟,估计是钟家旁支哪家的孩子。不过孩子长得白白净净,让她觉得很亲切。
钟安塘看了看自己面前这个大姐姐,想起她的问题,皱了皱眉头,似乎想不起来自家爹叫什么。钟安然也没有过多为难,“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钟安塘咬了咬手指,“年初二的时候我病了,没有过来请安,今儿姨娘来送给老太太绣的帕子抹额,让我跟来给老太太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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