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哪个靖王府?”王氏嘴里正吃着东西,得了妈妈的通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张夫人微微皱眉,“可是东边那靖王府?”
“是的!”得到禀报人的回答,几位夫人都是一愣,然后面面相窥。她怎会来?
说起这个靖王府,就要说起钟安然了,当年大理寺审理的那通敌造反的案子,钟安然为父钟承言平反了。那靖王府就是另外一个关键人物的所在,只是那靖王府王爷王妃跟嫡子死去以后,只留下那侧妃英氏跟她所出的那两个庶子庶女。
本来靖王的事情判下来,是个株连的大罪,只是那英氏跟太后是亲戚,后来查明英氏跟她的孩子并未参与此事,相反还交出了靖王通敌的证据立了功,所以最后并没有受到牵连,反而由太后作保,保住了靖王府的名头。那英氏就带着两个孩子住在王府,非必要绝不出来走动。
所以听得居然是她来了,大家都很惊讶她今日怎会来?
“是她?”王氏也有些奇怪,因为两府之间自十几年前出事以后就没有走动了,所以今次她并未往靖王府派请帖,这会儿她怎么就来了?
“快快有请!”王氏想着,脸上端上微笑,让人去请人进来。
“哎呀~今儿府上可真是热闹啊!我还真是来着了!”钟安然正跟曹金云一桌说笑,忽而听得一个响亮的女子嗓门,惹得众人都看了去。却见一个额顶戴着一只凤凰含珠金钗三十出头的妇人走了进来,一身的蜀锦缎子做成的衣服,丰胸肥臂,格外的有韵味。
“见过靖王侧妃!”伸手不打笑脸人,王氏也急忙端上笑迎了上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可真是贵客啊!”
“听闻皇上亲封的静惠县主及笄,我也是许久没有出来走动了,如今天气凉快多了,我也想来凑凑热闹。夫人不要嫌弃我不请自来就好。”
“侧妃哪里话,原也是我疏忽了,听闻侧妃前些日子出京避暑了,想着定还没有回来呢,所以就没有送帖子过去。还请侧妃不要怪罪。”
“夫人哪里话,夫人客气了,不知县主在哪里?久闻县主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今儿可得好好瞧一瞧。”
王氏谦虚了几句,然后招钟安然过去。
钟安然自回京不说没有跟靖王府的人打过交道,平常就连参加各种大小宴会是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不想今日靖王府的侧妃居然登门参加自己的及笄礼。又见那侧妃长得仪态万千,瞧着就是个精明厉害的人物,急忙端上小女儿的腼腆笑容走到王氏身边,给侧妃英氏行了一礼,“安然见过侧妃!”
“呦~瞧瞧瞧瞧,可真是个标志的美人啊!”英氏仔细的盯着钟安然,嘴里面都是夸赞。明明说的都是好听的话,却让钟安然对英氏生不出喜爱,尤其是她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好似要把自己脸上盯出两个窟窿一般。
“侧妃莫夸她,本就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再夸她可得骄傲了。”王氏从中招呼着。
英氏似乎是看够了,这才招手自己身后的一个丫鬟,那丫头递上一个打开的长条形盒子。众人知道这是要送给钟安然见面礼,好奇的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朝这边看。
“这对镯子还是去岁新年的时候我进宫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她特意赏赐给我的,是外面进贡的上好的和田红玉。我瞧着水头十足,颜色也是适合你们年轻人,今儿就送给你了。”
听得太后,钟安然急忙不安,“这太贵重了,安然不敢收。”
“咳~你这孩子,我瞧着你就很是喜欢,这是我专门带来送给你的。难道连这个面子也不肯给我?”
钟安然瞧着那血红的一对手镯,有些犯难的看向王氏。
“难得侧妃如此赏识你,那你就收下吧!”得了王氏示意,钟安然这才收下道谢。王氏亲自引着她往席面去,“侧妃可是好些日子没有出来走动了,听闻府中还有一位少爷跟一位小姐?”
“我那两个皮猴,本就不成器,他们两不给我捣乱我就阿弥陀佛了,今儿我女儿被太后召见进宫去了,儿子外出还没有回来。”
“侧妃说笑了,早闻侧妃家中少爷小姐都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尤其是小姐最是得太后娘娘喜爱。”
王氏跟英氏聊得热络,仿佛多年不见的好姐妹一般。
曹金云拉着钟安然咬耳朵,“我在京中这些年,极少见这位侧妃出席什么宴席,今儿怎的来了?”
“我也不知道,舅母并没有发请帖去靖王府,我也从来不认识她。”钟安然坦诚回答,心中却微微有些不安。自这笑颜不断的侧妃进门,她的心里面却有些沉闷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
宴席散去,钟安然随王氏到了崔氏院子。崔氏今日在院子里面应和了一天,早就有些累了,只是回了院子并没有休息,似乎也正在等二人。三人先是说起了今日送来贵重礼物的几个人,又聊了聊今日宾主尽欢的事情,最后就把话头引到了那位侧妃身上。
王氏微微皱眉,“我们府上从未与靖王府有过走动,而且据我所知,就是侯府也是没有的,而然儿自回京,更是没有接触过这位侧妃,今日她为何又突然来了?”
“而且今日我觉得那个侧妃虽然笑着,可是却让人喜欢不起来。”钟安然忍了忍,还是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崔氏听了微微皱眉,因着今日那位侧妃突然驾临,崔氏也是关注过她的,却发现那侧妃似乎很是关注然儿,难道是为了然儿来的?只是然儿不过一个才成年的小丫头,又是哪里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虽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只是你还有你舅父呢!不过一个侧妃,不用太放在心上,顺其自然就好。”侧妃说到底不是正室,说白了也只是一个妾而已,且如今靖王府靖王也不在了,大家不过看在太后面子给那侧妃两分体面罢了。
“是!然儿知道了!”钟安然点了点头。正好钟安塘走了进来,如今天色已经黑了,钟安然再次谢过外祖母跟舅母帮忙操持,然后就打道回府了。王氏命人把今日宾客们送来的东西装上车让钟安然带回去。浩浩荡荡的装了好几个马车,远远望去十分壮观。
刚进侯府大门,就被庞老姨娘院子里的一个妈妈拦住,那妈妈冷着脸,“县主,老夫人有请。”余光看了看后面卸下的东西,心中不住喊乖乖~这也太多了。
累了一天了,钟安然实在很想回去休息了,“可是有什么事情?今儿忙了一天,我明日再去给``````”
“老奴不知,只老夫人请县主,还请县主不要为难老奴。”
“姐姐?”钟安塘听了唯恐钟安然吃亏,急忙拉住她的手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去。
钟安然摸了摸钟安塘的头,“既然是老姨娘请我去,我还是要去的,总不能做那不知礼数的人不是~”
“那我陪姐姐一起去。”
钟安然按住钟安塘微微有些激动的肩膀,“今儿累了一天,你先回去休息,姐姐一个人去一趟就是。”然后只让青嬷嬷跟着,牡丹等人把东西运回院子里去。
时候已经不早了,钟安然一进院子,就瞧见庞老姨娘屋子里面还是灯火通明的,这是特意在等着自己?
钟安然嘲讽一笑,白日里没脸去颜府,这会儿难不成跟自己这里要找回场子?
“县主来了!”门口的婆子朝里面通报了一声就帮钟安然打起了门帘,钟安然进门,就见全侯府的人都聚集在这里,包括钟柏生。
钟安然规矩行了一礼,“给各位长辈请安。”
“混账!”谁知道钟安然话音刚落,庞老姨娘就一拍桌子呵斥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侯府?居然敢如此大胆行事?!”
钟安然站直了身子,盯着一脸怒气的庞老姨娘。这是蹬鼻子上脸?
“老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有脸问?你的及笄礼为什么不在府中办?偏偏要去那颜府?这不是存心要丢我们侯府的脸?”
“可是府中并没有人要帮我办及笄礼,我舅父一家费心帮我操办,我很是感激。”
“难道你跟府中说了,府中还能不给你办?”钟柏生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出声。
钟安然一脸正色,“自我回侯府,我的名字生辰都是入了族谱的。”明明就是你们不用心记着我的生辰,如今居然还怪我不跟你们说,难道我长得一副很可怜会跟你们讨着办及笄礼的样子?
被钟安然一噎,钟柏生脸上显然有些挂不住。又想到后宅这些事情,本就应该曹氏操办的,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情,最后在外面最丢脸的却是每日要出门的自己。想着钟柏生恨恨瞪了曹氏一眼。
曹氏不干了,“你这话说的倒是巧,就算你不想在我们侯府办,那也应该通知我们一声,打我们这么个措手不及很好玩吗?”
“我记得我舅母派人给你们送过请帖的。”
“也就昨天才收到的,哪有让人好好准备的时间,这不是故意是什么?!”钟代诗在一旁嘀咕。钟安然就转头盯着她,“及笄礼是在今天,妹妹是来不及换衣服还是路太远了赶不及去颜府?”
“我只是在说你们是故意这么晚通知我们。”
“所以你们是故意不去了?”
“``````”
“我舅母没有女儿,所以未曾操办过及笄礼,又心疼我如今无父无母,不想让我在及笄礼受了委屈,所以特意请了瑞王妃帮忙,二人劳心劳力了很多时间,请帖是待一切准备妥当以后才最后一起发出去的。并没有存在故意给侯府送来的晚的情况,你们不信只可出门问问别的府。”
曹氏脸色一白,她敢这样说就证明这是真的。而且如今又推出了瑞王妃,自己难道还能说瑞王妃故意给自己府的帖子送晚了?
“就算侯府请帖收的再晚,今日也应该出席的。为了侯府跟我的体面,颜府自然会跟大家好好解释为何不是在侯府办及笄礼这件事情,只是你们并没有去。”
庞老姨娘一听,心中暗暗懊悔。是啊!颜府就算不为侯府,也应该为了这小贱人不敢太得罪侯府,所以到时候定会解释一二的。
只可恨曹氏这个蠢笨的,蹿唆着自己生了气今日没有去。庞老姨娘想着狠狠瞪了曹氏一眼,曹氏暗道坏了,微微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婆母的眼睛。
屋子里一时没有人说话。钟安然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话未说完,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也不顾门口婆子的阻拦,一把掀开门帘就冲了进来,“夫人不好了,爷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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