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
刘美香一出来就急着去和赶马车的老李头搭话,见马敏敏和一个女孩子撞在一起也没在意。
她打听到老李头今天要去镇上送粮,正好,送马敏敏到镇上的豆腐厂,她陪着一起去,在镇上住一宿,明早再回来。
“快点上马车,你李大爷要走了!”
刘美香不耐烦的,人家那小姑娘都走了她还在原地傻站,真是愁死人!
“磨磨蹭蹭的,抓点紧,到镇上还得找你舅呢!”
马敏敏应了一声,又看了那小姑娘的背影一眼,这才上了马上,跟着刘美香坐在装粮食的麻袋外面,一颠一颠的朝着土路上走。
马车跑的还挺快,没多会儿便追上了城里小姑娘坐的自行车,马敏敏虽心有不满,眼神却难掩艳羡,并排时,坐在自行车后面的女孩儿却连余光都不撇她一下!
马敏敏悻悻,牛什么呀,她很快赚钱也会买那么漂亮的衣服鞋子穿的!
土道分叉,她坐着马车走向旁边通往镇上的小路,而自行车上的女孩则顺着大路继续,明显是要回城的!
“行了,别看了,你在豆腐厂好好干,学好手艺,将来有钱啥也都有了。”
刘美香忍不住开口,“听你舅的话,用点心,出门在外不比在家,说话办事一定要长点脑子。”
马敏敏嗯了声,想到家里,还是垂下眼,“妈,奶奶这次是不是又”
“还好意思说。”
刘美香心里也攥着一杆火,谁知道冯玉珍会突然去他们家,还看到了马敏敏自制的布娃娃!
“你说你整那玩意干啥,你要是看不上马三宝,你当面掐她,背后搞那些不疼不痒的除了恶心自己能顶啥用?”
这姑娘出的事儿就没一件可她心的!
马敏敏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答话。
“算了,你也是够窝囊的,能干出这种事儿也不奇怪。”
刘美香压着声音,“反正你奶已经看到了,爱怎么招怎么招吧,你就记着,你走到今天,虽不算马三宝害的,但也跟她有很大的关系,没她,你奶不至于这么偏心眼,你也不至于放把火在村里待不下去,啥也别说了,你就记住得有出息,说啥都得压住那马三宝!”
“妈,你放心吧。”
马敏敏点着头,“我肯定会让她好看的。”
“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自行车上,萧如歆咬牙吐出这几个字,十六年,她何曾受过这份屈辱?!
用力的打了下王继伟的后背,“你死人啊!蠢得就知道在村口死等,就不会去找找我吗,还说会为了我赴汤蹈火,我这回吃了大亏你知不知道!”
王继伟吭哧吭哧蹬着车,脸上满是无奈,“我的大小姐,是你说这种事让我别掺和,不然你没成就感,再说,那小孩儿才多大点啊,站着都没到你胳肢窝,你能吃她什么亏?”
“她才不是小孩儿!”
萧如歆怒火攻着心,想到她把斧头扔过来的样子就不寒而栗!
有些话她还没好意思说,在马宁七那儿,她几乎算是落荒而逃!
心里的防线居然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被她彻底击垮,现在重建还满是余悸——
斧头带起的冷风,想起头皮就麻!
“如歆,我跟你说”
“你闭嘴!”
她什么都不想听了,“快点蹬!我要回家!早知道你王继伟这么没本事我就找李建文载我来了,你爸和他爸都在食品公司上班,他爸都能找关系给他买上摩托车,你倒好,蹬个破自行车还死慢死慢的!”
“关珏他们不也是蹬自行车?”
王继伟心里不舒服,小声地抗议着,大家有什么区别?
萧如歆现在正处火头上,耳朵好使的很,听到就嗤笑一声,“你跟他们比?关珏他爸是医院院长,我爸的领导,人家想去哪都有专车,关珏骑车是没架子,为了更好地融入到群众中去,能一样吗!”
“如歆,现在多少人买自行车都买不着呢。”
“你说这话?”
萧如歆不甘示弱,“如果你连自行车都买不到那根本就没资格追我!”
“”
王继伟不吱声了。
萧如歆这性格他清楚,心高气傲的大小姐,在他面前尤其肆无忌惮。
从他为了靠近她而俯首称臣的那天开始,类似的对话就已经进行过无数遍了!
在学校,同学们都知道他是萧如歆的腿子,是萧如歆的出气筒,所以乔凛那伙人才瞧不起他!
但他没太所谓,他就想感化萧如歆,终有一日,好娶她进门,让所有人看看,美人最后,究竟花落谁家。
骑车到萧如歆家的大院门口,她跳下连句谢谢都没有的就要进院回家。
王继伟看她头都不回,不禁有些着急,“如歆,真不去看电影啊,新片儿,我票都买好了!”
“不去!”
萧如歆瞪他一眼,“谁答应过和你看电影了,让同学撞到了丢不丢人?还以为我和你怎么着了呢!”
“跟我看电影怎么就丢人了?”
王继伟被挫的一肚子气!
蹬了一路的自行车,一口水没喝,一口气没歇,累的大腿抽筋,还被她埋怨就算了,看个电影还丢人了?
“萧如歆,你要是真觉得跟我在一起丢人,那何必还找我骑车载你去上河村啊!”
王继伟不满道,“你当我愿意去看乔凛脸色啊!你巴结他,我又不巴结他!”
“你什么意思啊。”
萧如歆挎着包嗒嗒嗒几步过来,一个个都要造反是吧,“王继伟,是你求我给你机会服侍我的,我要不是看你可怜,根本不会搭理你,你要搞清自己的位置,明白吗?”
“我可怜?”
王继伟哼笑了一声,“我爸妈在京州城里都有正式工作,我还是独生子,一上高中我爸就给我买了自行车,我怎么就可怜了,是,如果我父母看到我在你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那或许会觉得我很可怜,但是萧如歆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乔凛带给你的,只会是伤害,他根本没有爱人的心,和我根本比不了,只有我,才能让你幸福。”
“你真恶心。”
萧如歆一脸鄙夷,“谁给你的自信,敢拿自己跟乔凛比?”
“我跟他比怎么了?!”
是个男人就有自尊!
卑微如他王继伟也有!
“乔凛他有什么了不起,他爸不就是个厂长嘛!”
王继伟表情都有几分狰狞,“整个京洲城有上百家工厂,他爸这个厂长当的有什么稀罕的?!”
“厂长?”
萧如歆绽出一抹冷笑,“你知道乔凛的爷爷奶奶做什么,叔叔伯伯做什么,甚至他外公外婆舅舅们都做什么?京洲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人家的根基深到你难以想象,我就问你,家里有海外关系吗,将来想出国吗,想去哪个国家,有门路吗?”
“我”
王继伟哑然,“我家”
“呵!”
萧如歆冷笑出声,“你想都不敢想的事,是人家做腻了的,就凭这一点,你都不能跟乔凛比,王继伟,我为什么不能跟你在一起,光论出身你就和我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你和乔凛之间,还差了十个我,跟他比,你不配!”
扭头离去!
王继伟身体一晃,也不管身边是否有人,怎么看他了,冲着萧如歆的背影就喊了一嗓子,“好!那我倒要看看!你最后能不能跟他走到一起!萧如歆,你会后悔的!打今儿起,我王继伟不伺候你啦!”
萧如歆头都没回,她才不在乎!
只要勾勾手指,有的是人讨好她。
进门。
萧如歆只觉这口气堵得难受,坐沙发上缓了会儿,越想马宁七的那张脸就越来气,气一屏,转手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喂,您好,我是中京医院三号院,帮我转京州人民话剧院喂,你好魏叔叔,我是如歆,嗯,没什么事,我爷爷挺好的,我就想问问你叶阿姨带团现在在哪演出,有没有能联络到的电话,嗯,我有些事想找她,好好,谢谢”
几分钟后,萧如歆握着话筒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喂,叶阿姨吗,我是如歆啊,可算是找到您了,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啊?嗯,您千万别太操劳了,我很想您,没什么大事儿,主要是乔凛,他受伤了,您先别担心,是这样的,上个月,他因为打了架,就被伯父给送到乡下”
放下电话,萧如歆便翘起唇角,身体坐直,手指在合上的话筒上敲了敲,随即又拿了起来,摁出一串号码,接听后便换上一张笑脸,“喂,阿姨,我找瑶瑶,没什么事,聊聊天,方便让她接听下电话吗?”
没多会儿,话筒那边就传出个娇滴滴但又明显不耐烦的女声,“萧如歆,我和你关系好到没事儿闲聊的地步了?”
“徐露瑶,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萧如歆耐着性子,“你最近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乔三哥去哪了吗,我今天去看他了。”
“什么?他在哪了?你怎么去看的!”
电话那头的女声急着,“是关珏告诉你的吗,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如歆含着笑,摆弄着电话弹力线,“别着急,我跟你说,乔凛现在就在上河村,不过他马上就能回来了。”
“要回来了?那你还给我打什么电话!”
女声不爽着,“炫耀吗?萧如歆,你很无聊!”
“听我把话说完,徐露瑶,你真正的情敌出现了。”
萧如歆压着情绪,“是个村姑,乔凛的口味都让我大吃一惊,不信?那你就去见见那个村姑,她就住上河村,叫马宁七,是个袖珍人,别看长得小,手腕却硬的很,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你有功夫就去会一会,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最好别让乔凛那群哥们知道这事儿,他们可护着乔凛的人”
再次放下电话,萧如歆堵着的胸口才松快了几分。
她和徐露瑶关系有些复杂,两家的父母极好,她俩也算是自小相识,可真玩不到一起去,同龄,又都很漂亮,免不了被比来比去,再加上喜欢上同一个人,情敌更不能做朋友了!
但碍于父母以及双方家里的社会地位,谁都不会跟对方撕破脸,偶尔也演一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最关键的!
萧如歆嫌徐露瑶蠢。
她高中是考上的,凭真本事,徐露瑶却是家里找关系硬挤进去的,因成绩太差,附中不收,万般无奈,才去的十一中!
这也是萧如歆最压她的地方!
美貌与智慧并存,才能称为新时代女性,否则,只会是个没脑子的草包!
草包,自然要被拿着去当抢使!
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马宁七,你等着吧!
晚饭。
家里五口人表情各异。
马胜武和小柱子看到端上桌的‘纳维尔’根本不敢相信,这不年不节的
宁七又瞎编了下纳维尔的意外死因,它突然在家想不开,以每秒钟八十迈的速度向前疯跑,‘哐当’撞树上死了!
当然不能说真正的死法,太惨烈!
三兄弟虽疑惑,但显然更开心能够吃肉了!
对于纳维尔不符合常理的举动也就没再多问。
尤其马兴文,他还急着向三宝确定乔凛的事,明天他就去给补课?
“对。”
宁七点头,“我去郑队长家看到乔凛,他是那么说的。”
“那好!”
马兴文笑了,“我今晚好好备备课,明天我干完活就过去给他补习”
说话间他还拍了下脑门,:“哎呀,得先出个卷子吧,看看他水平,别上去就讲的太深奥他听不懂,一会儿我吃完饭就去出卷子,打好基础,今晚有事儿要做了”
宁七牵起唇角,这才是大哥本来的样子吧!
不过就是给补补课,就这么欢喜了!
真得感谢乔凛,这事儿选择她大哥,不说能挣多少钱,单就这事儿,对马兴文的意义绝对非同一般。
哥仨都吃的开心,对比之下,冯玉珍倒显得心事重重。
老太太饭也没吃几口,鸡肉基本没动,回到东屋还坐到缝纫机前持续发呆。
宁七有些担心,饭桌上没问,回屋才小心的开口,:“奶,是不是纳咱家鸡死了你心疼?”
鸡肉是老太太炖的,晚上冯玉珍一回来宁七就说了纳维尔“自杀殉职”的事儿。
家里就这几只鸡,死一只事儿挺大呢!
瞒不住!
她也没想瞒,也就瞎编了个死法。
至于萧如歆上门找茬儿这事儿,她没打算和任何人讲!
可能是年龄心态使然,除了对死了的这只鸡有些心疼外,对萧如歆的这个‘点拨’她的行为,倒是没什么所谓,说多了家人肯定担心,保不齐还得去想乔凛怎么样,惹出一些没必要的麻烦,反正来她有仇当时就报了,也清楚自己给萧如歆吓到了,有胆就再来呗!
本以为奶奶会追着她多问几句,她还得就纳维尔的死因再圆一圆,谁成想冯玉珍一看鸡死了,也就哦一声,处理的时候念叨了几句没有放血,这么吃白瞎了,有腥气
剩下的一句没多说!
“不是。”
冯玉珍吐出口气,“养鸡不就为了吃?死了正好给你们几个补补身体,有啥好心疼的?”
“那您怎么了?”
宁七不解,“您下午去哪了啊,我出门前您不是说今儿不上地,要赶着做针线活吗?”
“奶去你大爷那儿了。”
冯玉珍憋了一会儿便出口道,“敏敏今天下午搭着马车去镇上了,你大娘跟着送的”
“我知道啊。”
宁七点头,“晚上大哥回来说了。”
村里人都知道马敏敏是去镇上的豆腐厂做学徒工,至于前途究竟怎么样,她不做评价。
“奶奶昨天啊,就知道马敏敏今儿要去镇里的事儿了。”
冯玉珍垂下眼,“我听说那孩子想要一双新鞋,但你大娘不给她买,我咋说都是当奶奶的,再生孩子气,也想她立立正正的去镇上,这看你不发烧了,我昨晚就一直赶工,加上一上午,做出来了一双鞋”
合着老太太的缝纫机是为马敏敏踩的!
“奶,那新鞋你给她了?她不领情?”
“唉!”
冯玉珍拿出一个布袋子,宁七看到袋子里的烫绒板鞋就愣了愣,“奶,你怎么没给她?”
不像老太太性格呀!
“本来是要给的”
老太太抚了抚新鞋面,这布料都是她攒着给三宝过年做新鞋用的,昨个,一咬牙全拿出来了!
她下午拿着新鞋特意去大儿子家,寻思先帮忙收拾收拾东西,再把鞋给马敏敏,出门在外的,当奶的还要叮嘱孩子几句!
没成想,刚帮着马敏敏装了些贴身衣物,就在她枕头下发现了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
仔细一瞧,气血蹭一下就顶上来了!
差点没过去!
新鞋不但没拿出来,还把这娃娃带回来了!
宁七这才看见,袋子里还装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iy的,又脏又丑又渗人!
娃娃的五官都是用笔画出来的,红脸蛋,红嘴唇,头上还被扎了好几根缝衣针!
冯玉珍一把娃娃反过来,后背处三个大字—马三宝!
“这是你的名字啊!”
冯玉珍说起来心还突突!
老太太虽不识几个字,几个孙辈的名字还是会写的!
她一看到这又惨又丑的布娃娃,当时就炸了!
喊来了马喜发,马喜发看到娃娃也是一脸惊讶,气的扬起手就要揍马敏敏!
还是刘美香拦着,说敏敏马上要去镇里,脸上肿了没法见人!
老太太心里膈应!
弄个娃娃背后扎,想想都又怵又恶心!
这是她今天发现了,谁知道马敏敏搞了多久?
三宝还能有好?
尤其老太太还信这些事,晦气啊!
拿什么鞋出来?
没给马敏敏一耳刮子都是她大度了!
火顶的,马敏敏走时她都没去送,马喜发生气也没去,留在家里安慰她这个老娘。
冯玉珍真缓了好久才有精神从大儿子家回来,心里揣着这么个事儿,哪里还会关心鸡怎么死的?
一想到这娃娃,她脑袋就疼!
旧社会妇女背后害人就搞这一套,马敏敏年纪不大是在哪学的呦!
没个好了!
“就这?”
摆弄了一会儿娃娃,三宝倒是出奇的冷静,“奶,这东西你不用走心,扎不到我。”
“膈应啊!”
冯玉珍指了指娃娃头上的针,“你看这都耽误运气,可”
“奶,我运气哪里耽误了?”
野山参谁找到的?
宁七笑着,“奶,甭管她写的什么字,这撑死了算一个手工艺品,跟我一毛钱不挨着,您别当回事儿,别上火。”
就算晦气!
损的也是她马敏敏的福报!
人有恶念,凶神即随。
她行的端,走得正,没什么可畏惧的!
“宝啊,这种娃娃,在旧社会里”
“奶,这都什么年月啦!”
宁七笑着打断她的话,连带给老太太顺顺心口,“再说了,我大名也不叫马三宝啊,这种诅咒的东西都得写大名,外加生辰八字,光马三宝这三个字一点都不准的”
“那倒是。”
冯玉珍被宽慰的舒坦好多,“不准不准,天下叫三宝的人多了”
宁七发笑,果真是老小孩儿!
“奶,您就因为这个没把鞋给马敏敏?她也没冲您要?”
不要也不是刘美香的性格啊!
冯玉珍的手艺不是吹牛,不说上河村,十里八乡都是上数!
就说缝纫机,现年高档物件儿,都城里人置办的,几个农村人会用?
冯玉珍会!
老太太就是裁缝活太出名,早年间被请到镇子上帮忙做过成衣,在那学会的踩缝纫机!
回来后便省吃俭用的买了台,为这机器,分家时刘美香还好个闹!
冯玉珍当然不能给她!
缝纫机摆在别人家兴许只是个脸面,但在她这,却能发挥最大作用。
她做的鞋,除了样子没城里洋气,针脚没得挑,细细密密可扎实!
一到过年,村里有的是人找老太太做衣物鞋子,这双手就是活招牌!
“奶都没说。”
冯玉珍摇头,“你大娘那个人啊,都得以为我上门是去找茬儿呢,算了,爱咋想咋想吧,奶一看到这破娃娃,啥心思都没了。”
“奶,我把它扔了!”
“可使不得!”
冯玉珍一见三宝要把娃娃撇了就抢过来,“宝啊,就算是不准,这东西也不好随便扔,奶收着,用布包起来,就算是它有啥不好的,也见不了天日。”
“没事儿啊奶”
宁七一看老太太小心翼翼的样儿还有些想笑,不过她也没拦着,只要老太太感觉安心,她是无所谓的!
甭说娃娃扎针了!
她跟着宁老六‘行走江湖’的时候,还见过更邪乎滴!
宁老六都说不用怕,凡事都有反噬,人在做,天在看,是福是祸,唯人自取!
冯玉珍收好了布娃娃,又被安慰了一通,心情算好了很多。
尤其三宝会说话,给她讲卖完人参家里条件怎么改善,她听听就乐呵了!
但转头,老太太又想到个事儿,“宝啊,奶也没去过大城市,这去一趟,路费可不少啊”
说一说,又愁上了!
家里就剩三十多块钱,其中二十块,还是马喜发给的,她这把岁数,可不敢盲目乐观!
人参买主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一但拖延几天,她还要带孩子们去看病,住哪,吃啥,肯定需要多一点的路费,这样才能安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