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爷爷,我有信心。”
宁七平着语气,“您还有啥想法吗?”
“这得不少钱呢。”
郑队长道出重点,:“三宝呀,你要做这么多事,钱都投进服装厂里了,都没盈利呢,这拿啥钱再去种人参呀。”
“我能贷款。”
宁七拿出林冰心开出的介绍信,“郑爷爷,我会用刺玫果项目的款项先做人参种植,启动资金是不用愁的而且,您刚也听林大姨说了,这人参的市场特别好,几乎稳赚。”
“”
郑队长拿过介绍信看了半天,转回头居然对她出口,“三宝,爷爷是真想把你脑袋开瓢呀!”
“哈?”
宁七睁大眼,这么血腥?
“你这孩子脑瓜是真能转呀!!”
郑队长恨不能拍大腿,“里面都装啥啦!”
“”
嗨!
穷者生智!
还不是没钱逼得。
“三宝,你的意思爷爷完全懂了”
郑队长酝酿下,“咱一件件来,要不我乱,先说人参种植的事儿,你是想,拉着大家一起干,拿钱在你那认养人参,回头等人参卖出去,你抽百分之三十的种植成本,如果不想在你那认养,就自己去干,你给提供货源电话号码,自己去联系”
“对!”
总觉得很到位。
“人参自己种植难度很大呀,光种籽每亩地就要五百块”
老郑念叨着,“如果在你那认养,就是一棵十元钱,十棵起认,也就是一百元打底”
“没错,郑爷爷,其实我先前想的是给大家分红,一百元起投,六年后我人参盈利,我给大家翻倍分红,但是这个东西概念有些模糊,如果跟乡亲们普及下去,难度有些大,可能很多乡亲们到时候就算在我这入红了,都不确定自己六年后能分多少钱。”
宁七实话实说,“再者,我人参种植不比别的项目,这个利润虽然很大,谁也都知道人参值钱,可时间线太长,如果我要您把积蓄扔到一个项目中滚六年,您可能心里也得犯合计”
“对对对。”
老郑连连的点头,满眼的都是你继续,继续——
“但认养人参,账就很简单,我做的是高品质人参,每一棵最少卖一百块,您今天在我这投十元钱养一棵,可以随时随地去盯着它,等到六年后,我卖了它,卖价会直接公开,假设我一棵卖了一百块,您认养十棵人参,那就是卖一千块,我收三成种植本钱,到您手多少钱?”
“”
老郑眉头一抽,“七,七百块?”
“那您认养时花了多少钱?”
“一,一百?!!”
“所以呢?”
宁七音儿一低,就跟给郑队长讲鬼故事似的,“您盯六年,轻轻松松就净赚了六百块呀。”
“!!!”
老郑双眼瞪的溜圆,“这就六百块了了?”
“是呀,您纯挣六百。”
宁七淡笑,:“如果我跟您说分红,到时候还得算总盈利润,然后按比例给您,可能到时候您还得合计下这账目明不明朗,但现在您只要认养一棵人参,这棵参日后收益了,拿出我的三成后,收入就是您的,我这三成,就是代培费用!”
其实如果她是村民,她会觉得分红能给自己带来最大的收益!
好比入股,年年不都得给股东分红?
认养人参,瞅着是来钱快,也就一锤子买卖!
但正如乔凛所说,分红的模式除非眼光极其长远,对她极其信任,她洗脑极其成功,人家才或许能愿意把钱从兜里拿出来。
毕竟是六年,不是六个月,六天,谁都不敢冒那个险!
况且她自己也说不清,最后究竟能给分多少钱?
收益模糊的时候,诱惑就小了,谁愿意跟她干?
她是有启动资金,可后续还要很多钱,她需要钱,也需要有人跟她一起干!
认养人参就不同了!
参就摆在那里,认养人可以见证它一点点的长大,这个过程是很微妙,很有带入感的!
只要这棵参鲜活,认养人就会大致算出自己所得,期待感加大了,会省了宁七很多口水跟心力。
最后!
乔凛也是为她着想。
一但项目赔了,遇到那不讲道理的,她也不至于背上一些啥罪名。
再者,这方案对村民来讲是一锤子买卖,作为商人,却能借此起步,实现利益最大化。
从哪方面看,她都不亏。
宁七真心觉得,乔凛鸡贼!
纯人精!
“要认养的人参死了呢?”
老郑问完又找补道,“爷爷不是说丧气话哈,就是一但那啥了,认养的那棵出事了,那是不是这钱就”
“算我的。”
宁七打消他顾虑,“认养人参呀,不是指您固定认养的哪棵,毕竟我一亩地种四千棵人参呢,中途若遇到病死的,都跟乡亲们认养的无关,算我自己的,等到卖人参那天,凡是村民认养的人参,都按最高出货价给算,我三成,村民七成。”
“哎呀。”
老郑不敢相信的,“这风险全你担着啦。”
“当然得我担着了!”
宁七笑着,“郑爷爷,凡是生意,就有风险,退一万步讲,如果这项目全赔了,大家认养的人参钱,我也会连本带利,按照储蓄所六年的最高利息算给大家,不会让大家这钱打水漂的!”
农村人攒点钱不容易,她让大家跟干,一来是需要资金,二来,也是真切的想改善大家的环境。
她来这里一遭,遇事不能置身事外,既然是先知,就给它运用个彻底!
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万种慌张啊。
老郑气息深沉
她当时还真有丢丢怕郑队长不支持自己,毕竟她底儿太空!
说好听她是志向远大,心系于民!
说难听点是不是搁这吹牛比呢?!
又喝假酒啦。
“三宝,爷爷全权支持你!”
一句话!
宁七眼泪差点出来!
老郑深吸口气,“三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呀,你既然能想的那么长远,爷爷绝对相信你能做好,就按你说得来,回头你定个时间,爷爷给你主持个全村动员大会,愿意在你这认养人参的,就认养,想自己干的,就去种,一切全凭自愿!”
对嘛!
语落,郑队长又神叨叨的弯腰凑她眼前,“三宝,爷爷很看好这人参前景,我以玉林的名义,在你这先认养一百棵,你丽梅奶奶给玉林攒了一千块娶媳妇儿的钱,我投了!”
“”
宁七怔的,“郑爷爷,您这事儿,不回去跟丽梅奶奶商量下?”
老婆本呀!
太给面儿了吧!
“这事儿我就能定,你丽梅奶奶肯定支持我,这是大好事儿呀,反正玉林也得六七年后才能考虑这个问题,这钱攒着也没多少利息,拿出来,咱得响应号召,搞经济建设呀!”
郑队长说的痛快,转脸又吭哧着,“那个三宝你约摸一下,爷爷这一千块,能收益多少?”
“按最低一百元一棵给您算,您一百棵,那就是一万块,到您手是七千块。”
宁七道,“去除本金,玉林哥六年后,会得六千块纯利润,不过郑爷爷,这只是最保守的算法,现在鲜参您知道,卖三四百一棵都很正常的”
“我再加一百棵!!”
老郑急了,“我把天林娶媳妇儿的钱也拿出来!!”
冲动了!
控制不住!
“哎别,郑爷爷,天林大哥快要结婚了呀。”
宁七笑了,“您这笔钱还是留着给他结婚用吧,毕竟得六年呢,一但天林大哥有个急事儿呢。”
安抚住老郑,她继续道,“郑爷爷,回头等我人参种植园搞起来,可以让玉林哥过来上班,我这正好还需要人手,工资上您放心,我绝对不会亏了他。”
省的郑爷爷还总愁小儿子的出路,一举两得嘛!
老郑还能说啥了,高兴又感动!
小姑娘瞅着不大点儿,愣能把事儿全摆弄的明明白白!
不服不行。
人参谈完了,郑队长便让她选刺玫果用地,事得一桩桩办嘛!
对这个项目,他不太感冒,虽然听了三宝说啥二次加工,原料供给,但总归觉得复杂。
不是他能掌握的范畴了!
当然,这个项目宁七也没打算让谁参与,线太长,她得慢慢做。
目前的重心还是放在服装加工厂和人参种植园。
老郑不差事儿,既然有科改委的介绍信,他肯定配合,“三宝,就把村东头的五亩地划给你吧!”
宁七却拒绝了。
“那五亩地可厚了!”
老郑以为她嫌地不好,忙说,“你放心种,保证你这果树”
“郑爷爷,不用给我好庄稼地的。”
宁七看他疑惑,耐心道,“刺玫果不挑地,它耐瘠薄,砂质土就好养活,如果您同意,就把咱村西头后山的荒地给我种”
“你要那块地?”
郑队长惊的,那可是他的大难题呀!
“那地儿正好适合刺玫果的生长环境。”
宁七笑了笑,”郑爷爷,您放心,我不会一直白用地的,回头等我刺玫果盈利了,我会把那块地买下来,做成刺玫果的生态养殖中心。”
“哎呦喂!”
郑队长激动地,“你要用那块地还需要啥介绍信呀,直接去种就行,那地土质不好,十多亩就在那荒着,我一直上火呀,你要是能用它干点事儿,可是把我心病祛了,三宝呀,爷爷谢谢你啦!”
“郑爷爷,是我要谢谢您。”
打从她研究上刺玫果,就想到那儿了。
五亩地根本不够种,也没必要浪费好资源。
正好后山的地儿空着,十多亩呀,还符合刺玫果的生长条件,有这天赐的良机,她岂能不用力的抓住?!
虽说没有介绍信也可以给她白种,但有了介绍信,不就杜绝了一些隐患了嘛!
谈话结果十分喜人。
一老一少都很满意。
事情至此。
全部搞定。
宁七抽回神。
人家创业可能就干一件事,她直接扛起三件。
钧乃小去大来,樵则任重道远呐。
‘嘀嘀嘀嘀!’
祖孙俩正聊着,背身传出车笛声响——
宁七回头,见一辆面包车由远及近的开来,像认识她们,鸣笛示意。
猛一眼她还以为是志国的车,但这面包明显要破旧很多,车牌也对不上。
直到看清驾驶室的司机,宁七乐了,“胡大叔!”
“三宝,冯大姨!”
胡庆山开车到二人身边停稳,“你们这是去哪了?!”
“去镇上办点事。”
宁七回着,“胡大叔,您这是”
“我正好要去你家呢!”
胡庆山招呼着祖孙俩上车,“真是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呀,上车,一起走!”
这缘分!
宁七和冯玉珍寒暄了几句就拉开后车门,抬眼,小人儿却怔住了。
后面的车座上还有个十岁的姑娘,梳着两条当代特色的麻花辫。
五官虽然普通,但眉眼温和,看上去就是性格好的女孩子。
此刻,女孩正冲她笑着,“你好小妹妹。”
宁七有些恍惚,记忆中那张布满风霜的脸和眼前的年轻面孔不自觉地重合
耳畔回荡的,都是那一声声小七
“三宝呀,这就是我女儿秋月!”
胡庆山回头介绍着,“她一直催我要来见你,正好我今天下午没事儿,就带她过来了,你们快上车,路上聊!”
“哦,胡大秋月姐好。”
宁七压着胸腔的酸涩,上车同她打了声招呼。
胡秋月笑容明媚,在胡庆山的介绍下又同冯玉珍问了好,转头便冲宁七继续,“好漂亮的小妹妹,我老早就想认识你了,谢谢你的人参,救了我的命了。”
“我小事。”
宁七声音发哑,“秋月姐,那你手术”
“我手术很成功!”
胡秋月大大咧咧的,“我爸下山后的第二天就带我去医院了,住了十天院,医生说我恢复的特别好,要适量运动的,所以我回家就催着我爸带我来见你了,可是他瞎忙,到今天才能”
“秋月,我可不是瞎忙!”
胡庆山听到这话还不乐意,“你爹我是忙着赚钱,正好让你恢复恢复,谁知你多躺几天跟要命似的”
“你躺着试试!”
胡秋月蛮横状,“我这十几年动不动就要躺着,好不容易做完手术你还不让我快点透透气小妹妹,我爸很讨厌的。”
宁七笑了,这神态,在胡大妈身上根本就看不着!
胡大妈会跟她说,小七呀,我也很想我爹,他是世上最好的父亲,他宠我,护我,在我们那个年月,他甚至没在多要孩子,仅仅是怕亏待了我,但大妈小时候不懂事,总喜欢和他斗嘴,为了不值当的人,还跟他置气,小七呀,大妈悔呀
是啊。
现在的胡秋月完全就是一个被偏爱的孩子,同前世的马三宝一样,都在被护佑时貌似茁壮。
等遮天的树一倒塌,瞬间濒临灭亡。
只不过,马三宝是天生低智,她的人生完全不受自己掌控。
而胡秋月,颇有几分作茧自缚的意味了。
宁七想到这些,气息便沉了沉。
这一世,可得帮胡大妈把好关卡呀。
胡庆山父女俩都很开朗,很快就同冯玉珍熟稔起来,他说那天下山后他就回家带秋月去了医院,补了手术费的缺还剩了钱,他拿这钱跟朋友做了些生意,没想到几天而已,就回本了,现在稳赚的!
老八和老九都参与进来了,他们准备再干一段时间,攒足本钱,投资开个店。
“三宝呀,叔还得感谢你那人参呀,货太好,我卖了两千五呢!”
胡庆山说着,“你那人参卖了没?可别卖低喽!”
“胡大叔,我们人参也卖了。”
宁七牵着唇,“前些天去京洲城里卖的,运气好,碰到了一个贵人买主,卖了两千七”
“哎呦喂!”
胡庆山道着佩服,“可以呀,大姨,您叫的价儿呀,我还以为两千五就是最高了,您家卖了两千七?!”
“三宝定的价。”
冯玉珍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老太太哪懂这些呀,都是三宝张罗的,她说要三千,后来给了人两千七不过三宝说的对,我们是遇到了个好买家,人家看我们是农村人,挺照顾我们的,这才没咋讲价。”
“这样呀,那不管咋说都是挣钱了呀!”
胡庆山感叹的,:“这棵人参呀,是真把我们家命运改变了,以后呀,我也不在去放山了,现在年头变了,还是得做生意,大姨呀,既然您家现在有点闲钱,不然跟我一块干吧,我回头开个店,您凑一头,不用您家出什么力,回头等着分红就行!”
看吧。
有点头脑的都想这个。
“大侄子,你的好意我心领啦,可我家现在也忙活这些事儿呢。”
冯玉珍笑了,“我家三宝要干个服装厂,回头她还要带领全村人种植人参,不瞒你说,我们今天就是去镇上贷款的,哪还有闲钱呀。”
“三宝想法这么多哪!”
胡庆山来了精神,“开服装厂不说还要种人参?乖乖,能忙得过来吗?”
宁七抿唇,还少说一样呢!
“爸!”
胡秋月不乐意了,“我要跟三宝说话,您能不能别一个劲儿的嚷嚷,我们俩都没法聊天啦,你太烦人了!”
“行行行,我先不说,等会再聊。”
胡庆山不跟闺女一般见识的样儿,压了压声音从室内镜看向冯玉珍,“大姨,前面封路了怎么走,你们村这路得修到啥时候?”
“俺们队长说年底就能修完,你从旁边小路开进去”
趁着冯玉珍和胡庆山聊天,这边胡秋月终于和三宝搭上了话,“三宝,我在医院听八叔和九叔讲了你的事儿,他们说你特别厉害,参包都是调换的,我九叔要抢,结果拎着可沉了,他跑没多远就被八叔逮到了,最后才知道,里面都是书本”
宁七听着乐,是啊,知识就是力量嘛!
事儿想起来
就像昨天发生似的!
好比现在,她和十九岁的胡大妈面对面,能真切感受到胡秋月的一眸一笑。
多么神奇呀。
现在的胡秋月还满是小女儿姿态,偶尔也会冲撞胡庆山,但这样的她,才更鲜活。
也更让人笃定,重生的意义。
“三宝,其实我九叔也是为了我,他想我活下去的,你千万别怪他。”
胡秋月笑了阵,又轻了轻声,“我真的很谢谢你,你明知那人参价值不菲,还愿意毕竟我们非亲非故,在那种环境下,你还和我爸爸他们有过摩擦,我真的不知要怎么去感谢你,我”
“秋月姐,您不用谢我。”
宁七呼出口气,“看你康复,比什么都好。”
想到年老时胡大妈遭受过得那些磨难,她不自觉就有些红眼。
人还好好的,性格也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好。
胡秋月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复杂,不自觉地皱眉,“三宝,你以前认识我吗?”
怎么她好像在看一个许久不见的故人?
“梦到过吧。”
宁七哑着声,“我总觉得,咱们上辈子应该见过,有很大的缘分。”
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
“梦?”
胡秋月跟着点头,她握住三宝的手,“我爸说那挖出人参的地方就是你梦到的呢,说不定咱们上辈子真的见过,有缘分的!”
“嗯。”
宁七没在多说,反手也攥紧了她,唇角轻轻地牵着,这种安稳的味道,令人欢喜。
两个小姑娘聊得投缘,胡庆山和冯玉珍也看着高兴,车子开到三宝家门口,胡庆山下车就拎出很多礼品,他是要上门感谢的,肯定不能空手来!
冯玉珍哪好收人那么多东西,拦着不要,胡庆山却执意拎进门,“大姨,这都是应该的,我女儿现在还能有力气跟我斗嘴,都是三宝的功劳,您收着”
“冯奶奶,您收着吧!”
胡秋月看老人家跟她爸像打仗似的在那拉扯,劝说道,“您要不收,我们更得过意不去的!”
冯玉珍只能却之不恭。
再拉扯一阵又得把村里人招来围观!
一行人拎着东西进门,今儿老太太领三宝去镇上储蓄所贷款,就给秦桂花和王二嫂放了天假。
家里就马兴文看家,他正在看书,见到有客人进屋赶忙起身。
先前见过,对来人也算有点印象。
“庆山,这是我大孙子,马兴文,兴文,这是那天和三宝一起下山的胡大叔,那是胡大叔的女儿,秋月,你俩差不多大的“
冯玉珍介绍着,放好东西,就给胡庆山倒了杯水,招呼他坐下歇一会儿。
马兴文很有礼貌的和胡庆山问了好,转头也冲三宝后面的胡秋月点了下头,客套了两句,他坐到一旁就准备继续看书了。
倒是胡秋月对马兴文看的书来了兴趣,“高中教材,你是高中生?”
“对,我孙子是高中生,今年本来要念高三的。”
冯玉珍接茬儿道,“先前我家条件不行,兴文就不念了,得亏三宝挖了山参,明年就想让他回学校,继续念,努努力,看能不能考进大学”
“真厉害。”
胡秋月听着点头,:“我特别喜欢诗词,也想去考大学的”
“那就继续去念呀!”
冯玉珍不解,看向胡庆山,“庆山,你不让孩子念书呀。”
条件又不差的!
“大姨,秋月不是身体不行嘛,初中都好不容易坚持念完的”
胡庆山喝了口水也有些无奈,“她先前上学我们都跟着提心吊胆的,总请假修养,学习就耽误了,不过我姑娘也喜欢看书,她可佩服学习好的人了!”
一直没言语的宁七在心里道了声赞同!
这事儿她绝对有发言权!
要不是欣赏读书人,胡秋月怎么会被渣男缠上蹉跎一生
嗨!
坑呀。
“可惜了。”
冯玉珍轻叹,马兴文听到这些却抬起头,看着胡秋月问道,“你喜欢那首诗?”
胡秋月有些腼腆道,“我喜欢那个,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虞美人?”
马兴文笑了,“我也喜欢那首呀,我这书上有,前面的你会吗?”
“我记不太住。”
胡秋月走上前,有些欣喜,“我是在杂志上看的,高中教材有这首诗吗,哪一节?”
“在这”
嘿!
俩人还找到共同话题了!
宁七不远不近的打量,胡大妈本来就是个温和的人,又极其欣赏能读书的‘知识分子’,能和马兴文聊到一起太正常了!
胡庆山见女儿和马兴文请教诗词还蛮感慨,虽遗憾秋月没有继续念书,但能捡条命,不比什么都强?
他抽回神就和冯玉珍继续聊起了生意,“大姨,刚没说完,您家这既要做服装厂,又要种人参的,能忙过来吗?”
“这个我不懂。”
冯玉珍指了下旁边的小人儿,“俺家都是听三宝做打算的,她咋安排,俺们咋干。”
“我就说这孩子不一般!”
胡庆山看向宁七,:“就冲三宝在山上能给我一棵人参的魄力,就不是凡人,三宝,你给大叔讲讲,你想咋干呀。”
宁七从胡秋月身上移开眼,“胡大叔,您要不要去参观下我们服装加工厂?”
百闻不如一见嘛!
胡庆山自然好奇,“厂子在哪了?”
“后院。”
宁七带着胡庆山就去后院参观了。
老太太没跟着,她得赶紧把‘巨款’找地儿放好呀!
“就这?”
胡庆山算有些见识的,一看到仓房难免从心里迸发出寒酸,略有难言,“三宝呀,你家这规模”
谈不上厂子吧。
“现在只能凑合凑合。”
宁七站在仓房门口,三台缝纫机按照前后顺序摆放,贴墙打的货架,放布匹包装袋以及纸样板辅料。
每台缝纫机旁还给置备了一张二层方桌,用来放置成品。
这两天秦桂花和王二嫂陆续做出的五十多件假领子,就码放在方桌的空层里。
门侧的内墙上还挂了一块黑板,上面贴着宁七画出来的样品图。
每天早上,她都站在黑板前给大家开会,必要时还要踩个板凳,不然坐在后面的王二嫂会看不着她。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胡大叔,我这是有苗不愁长。”
带着胡庆山里面溜达了一圈,宁七平着音儿叙述,“咱农村啥最大,地方最大嘛,等我这服装厂干起来了,立马把这仓房扒了,在我家后院再起一个大厂房”
不是吹!
她家这后院有一半是菜地,到时候翻平,盖个小二层,容纳三四十人不成问题!
胡庆山乍看这闹着玩儿的’厂房’还挺犯嘀咕,但看了设计纸样,布料,甚至是黑板上写的开会标题,又觉得挺像那回事儿!
是呀!
谁不是从作坊干起来的!
人家有正规营业执照,那就是有资质的服装加工厂!
参观完毕,胡庆山又问起人参的事儿,“三宝,那人参你要在哪种?”
“在我家的庄稼地里,我打底儿先种五亩”
宁七溜达到前院,“如果有村里人想跟我一起干,那就适量增加两亩,具体多少,还要等等”
野山参的种籽她这几天已经按照书里的步骤催上芽了,请木匠打货架那天正好一起打的催芽箱,种籽少,使用的是相对简单的室内催芽法。
先调配基质,腐殖土与河沙按照二比一的比例混合,搅拌后倒入箱中,厚度五厘米左右。
随后将干种子用凉水浸泡一天,在箱内和基质搅拌均匀,上面再覆盖一层十厘米左右的基质。
控制好温度,即可等待。
培育过程中,还需要倒种几次,出芽全下来大概得三个月。
宁七算了下,她这野山参,等种上,怎么着也得明年了。
急不来。
胡庆山听得认真,“三宝,你这可挺大一笔钱呀,不说种籽,光恒温大棚就得一大笔呀!”
“是呀,所以我才说看看大家跟不跟我一起干。”
宁七回道,“如果大家相信我,我本钱多了,就加大投入,要是大家心里没底,我就循序渐进,反正肯定是要干的,胡大叔,这个人参也就是投资回利的时间长一些,但前景真的特别好,我敢说,只要出货,就是稳赚!”
胡庆山微拧着眉,“三宝,那你这个人参认养,多少钱起认?”
有戏了!
她白活半天呀,其实也想拉着胡庆山一起。
底儿薄,多个合伙人,就能多支棱!
“十棵起认,一百块。”
宁七说着,“要是钱太碎,我这账回头也不好做。”
得亏人参战线拉得长,不然她还得去雇个专业会计。
现在只能让马兴文突击下会计书籍,暂时顶顶。
家里几口人呀,真是都安排上了!
“大叔跟你认养五十棵!”
胡庆山直接开口,:“我出五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