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你别嫌少,要是你后面需要钱,大叔再投,但我现在刚挣了点钱,手头没那么多,再者,我还想开个店,在镇上做点生意,要是都把钱扔你这里了,我就没有活动资金了。”
胡庆山肯定要投钱的,别说人参能赚钱了,就算是包赔,他也得砸几百!
三宝对他的恩情在这了!
人情太大,他还不起,花点钱,心里好受。
“胡大叔,真的谢谢你了!”
宁七多少懂点他心理,“您放心吧,这事儿我肯定不能让您赔钱,退一万步讲,我真的赔了,赚不到利润,我本钱还是会按照银行利息还您的!”
“哎呀,小事!”
胡庆山敞亮的,“我今天来没带那些钱,过些天再给你送来!”
“不急的!”
宁七摆了下手,“我得先把服装厂开业了,然后再把大棚建上,下一步,才研究认养种植的事儿”
没大棚怎么种?
北方天说冷就冷,一但小嫩苗给栽到地里,抽冷子一场冰雹再给砸死了呢!
“成,那我就有数啦!”
胡庆山感叹,“小三宝呀,你不简单呀,我姑娘比你大了五六岁,成天啥也不琢磨,就知道看个诗集整点洋事儿,出门看谁都是好人,哪像你呀,这么小就谋划上了,秋月要是能有你十分之一的精神头,我就知足啦!”
宁七听着倒是想起重点,“大叔,您打算开个什么店?”
“饭店!”
“”
宁七一震。
果然!
“你八叔他早前儿拜过师傅,别看他长得磕碜些,正经厨子出身。”
胡庆山没太注意小人儿表情,兀自说道,“我们兄弟几个一琢磨,现在经济都改革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人下馆子,正好,大家就在一起忙活,在镇上开个饭店,以后做大了,就是酒楼!”
宁七脸白了几分
没答话。
“三宝,你觉得叔这想法怎么样?”
胡庆山看向她,“民以食为天嘛,衣食住行,哪样都离不开,你看你干服装就是衣,人参就是食嘛,一下占了俩,想不发达都不成。”
“胡大叔,我觉得,您不太适合开饭店”
胡秋月的人生之所以悲惨,一切都起源于她家的饭店。
她就是在饭店里遇到的那个渣男!
对这个人呀!
宁七都打怵去回想!
‘渣男’俩字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恶!
这人名叫钟建国,是个大学生,老家在青城镇附近的村子里。
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很稀有,钟建国虽考上了大学,但家庭困难,假期为了赚学费,就到了胡大妈家的饭店打工,至此,算是开启了胡大妈的悲惨之旅!
听胡大妈说,这钟建国起初极其斯文,对她是呵护有加,特别会投其所好,三天两头的就给她做个诗啥的!
胡大妈本来就欣赏有才学的人,没多久就被那小子拿下了!
俩人刚谈恋爱时还偷偷摸摸,后来被胡大妈的父亲撞到了,也就是现在的胡庆山。
胡庆山不同意胡大妈和当时一穷二白的钟建国在一起!
大学生怎么的!
胡庆山没看上!
胡大妈那时年轻,质问她爹为啥不同意!
她爹当时也说不出一二三,搁后来看,可能就是本能吧!
胡大妈一见她爹说不出个靠谱理由,只能认为她爹是嫌钟建国家里穷,对她爹意见很大!
女人一但被爱情蒙了眼,那就是山无棱,天地合了!
等钟建国开学回了京洲城,她就百爪挠心了。
那小子更是天天给她写信!
说自己没胡秋月就活不了!
思念成疾,瘦了十斤!
胡大妈被这套吃的是死死的,没过多久,就偷摸的去京洲城跟他以身相许了。
这年月多保守?
遇到这种事家长就得认了!
胡庆山咬牙同意了俩人交往。
从那以后。
胡大妈算彻底恋爱了!
三天两头的去京洲城照看男朋友。
男朋友没有自行车?
买!
男朋友没有手表?
买!
男朋友学费不够?
拿!
搁现在看纯他么缺心眼!
但在当时的胡大妈看来,她既然已经和钟建国确定了恋爱关系,俩人还那啥啥了,基本就属于老钟家内定的儿媳妇儿了!
不光男朋友她要管,连男朋友家里的弟弟妹妹没钱了,她都给!
叫她一声嫂子,多少钱都掏!
可以说,在钟建国大学毕业之前,胡大妈还自我感觉良好,花点钱不算啥,她家有饭店嘛!
做生意的!
钱活儿。
她把给钟建国花的钱称作投资。
谁要问起来,她就说男朋友是大学生,将来有大出息,她都是为自己做打算!
钟建国也没客气!
有‘金主’还不铆劲儿念!
一口气干到研究生,都胡大妈供的!
毕业后,俩人顺理成章结了婚。
如果故事到此为止,还算有个相对圆满的结局。
有情人修成正果嘛!
可胡大妈刚结完婚,家里的饭店就破产了。
说起来还是怪胡庆山的性格!
他好交友,又太豪气,来饭店打白条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再加上经济复苏,镇上饭店如雨后春笋,竞争激烈,他们家被挤兑的就开不下去了!
直到歇业那天,账上的钱都没要回来。
雪上加霜的是,胡庆山在饭店关门当天就查出了肝硬化,人直接就躺倒医院了。
娘家倒台,那钟建国被喂了几年倒是起来了!
研究生毕业就进了叽关单位,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了个小领导!
胡大妈就跟他商量借点钱给胡庆山治病,钟建国的嘴脸此时彻底暴露!
他对胡大妈说,你爸那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死了是为民除害!
“小七呀,你说他怎么能说出那种话,他上学用的每一分钱,不都我爸给的?我爸身体好的时候,他一来我家就对我爸嘘寒问暖,卑躬屈膝,我还总说我爸不要对他那么严厉”
胡大妈的声音犹然在耳边,“可我爸一不行了,他不但一分钱不拿,还不让我去借,威胁我要敢在外面借一分钱,他马上跟我离婚”
“后来呢?”
“医生说我爸这病治不好,酒精性肝坏死了,没过多久就走了,我爸一走,我家里的叔叔们就受了打击,没过两年也都跟着去了”
年老的胡大妈提到这些就开始流眼泪,“钟建国这条狼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他天天说我不是,我穿花衣服,他说俗气,我换成素的,他说丧气,我化妆,他说像鬼,我不化妆,他说看我就恶心,我那两年拼了命的想跟他好好过,可干啥他都不满意,只要他一进家门,就要骂我,我最后,都害怕听到他的脚步声”
宁七无语,“就没人管他?他的弟弟妹妹呢?”
“我小姑子和小叔子都说问题出在我身上。”
胡大妈吸着鼻子,“他们说,肯定是我有问题,所以他们大哥才会这样对我,是我缺点太多,他们的大哥跟我在一起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的,我一个初中毕业的,能嫁给一个高材生,我这么走运,被骂几句不是很正常?”
宁七差点没气过去!
见过不要脸的!
就没有这么不要脸的!
伸手时嫂子嫂子,回过头全家玩失忆!
不知道的还以为钟建国那研究生是拿积分换的!
一句话就给你全盘否定!
哭都不让你出声音!
丧良心都!
“胡大妈,那他打你吗?”
“常事。”
胡大妈哭着点头,“他打完我,还得让我写检查,说我得知道自己错哪了,让我跪着,不许睡觉,不然就还要打我,他说我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好,我那时候天天睡不着觉,被他骂的多了,也觉得自己是废物了,我天天想死”
为什么没死成呢?
胡大妈发现怀孕了!
这傻女人以为有了孩子一切都会改变。
她冒着心脏病发的生命危险,为钟建国生下了这个孩子!
“儿子,是个儿子。”
胡大妈说到这才有了笑模样,“我儿子特别可爱,刚出生没多久,我一抱他,就会笑了”
“钟建国变了吗?”
“没变,不但没变,反而变本加厉了,他天天骂我照顾不好孩子,只要孩子一哭,他就瞪我,说我是全天下最蠢的女人”
胡大妈打着寒颤,“我更想自杀了,一次,我实在是受不了,就想割腕,他正好回来看到了,你猜他对我说什么?他说,就知道我是个窝囊废,死都死的没创意,他还怪我没做饭,又让我写检查,逼我给他检讨错误,不应该在家里自杀,会脏了房子”
“小七呀,我连想死都是错的呀,好像就算是死,都没办法让自己解脱了,我真的很痛苦,可我又觉得,我应该这么痛苦,这都是我自作自受的呀!!”
“后来呢。”
宁七安抚她,“您应该想想您儿子呀,您就这么走了,他怎么办?”
“我的确想到了儿子,我也舍不得儿子,所以,我后来没有在伤害过自己。”
胡大妈调整下情绪,语气居然有了几分放松,“好在,没过多久,他就跟单位里一个领导的女儿好上了,那个女人刚离婚,就被他盯上了,他那时候终于不那么骂我了,而是跟我炫耀,说他有魅力,那个女人会帮他往上爬”
“小七,你大抵会觉得大娘可悲吧,丈夫出轨了还庆幸,可你不知道,那种天天被打被骂还要写检查的滋味儿,我都要透不过气了,我宁愿他马上跟我离婚!”
为什么没离呢!
因为胡大妈没有收入,又有了孩子,更需要经济来源了!
那么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呢?
胡大妈孩子三岁那年,有一晚高烧抽搐,钟建国也在家,就在俩人要带孩子去医院的档口,那女人打来了电话。
剩下的故事很俗套了!
钟建国选择去伺候他的新任金主。
胡大妈一人抱着孩子赶到医院,那晚大雨滂沱,她找不到车,抱着孩子顶雨拼命地跑,刚到医院,孩子就在她眼前咽气了。
“小七,你知道我儿子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胡大妈悲怆的,“他说,妈妈,爸爸坏,妈妈,我不能保护你了,妈妈,妈妈叫了两声,他就走了。”
经此。
胡大妈彻底崩溃!
离婚。
七八年的牵扯终于了断。
离婚的当天钟建国还骂她没有看好孩子!
原话是,我不过是去了趟朋友家,你居然就把我儿子给害死了,你这么蠢的女人,死得为什么不是你?
婚是离了,胡大妈换来了什么?
净身出户。
精神恍惚。
并且极度怀疑人生,觉得自己就是彻头彻尾的废物!
为此,她后来还进行过三年的精神治疗。
差一丢丢就成了人格障碍。
直到她年老了,还常常会在睡梦中惊醒,不停地喊着,不要骂我,我不写检查!
宁七认识她时,胡大妈在南郊的城中村里租住个小房,平常,靠在工厂食堂做饭维持生活。
偶尔,她会攒些瓶子来宁七这卖,一来二去,这才熟络。
宁老六还说过,胡大姐人是好人,可怎么说话不敢看人眼睛,永远都是一副怕挨骂的样儿,哎,我稍微一大点声,她都能吓一激灵,是不是有啥阴影呀!
后来,宁七跟这胡大妈越来越投缘,才算知道了她的故事。
胡大妈待人真诚,实惠大方,可就一点不好,怯懦!
稍微陌生点的人,她都不敢上前,说话永远都看着脚尖儿。
即便和钟建国离婚时她才三十多岁,也没有再找一个男人,她谁都不信了!
钟建国只用了一段婚姻,就毁了她的一生呀!
诛心哪!
很多人都离过婚,但也都可以重新再来。
钟建国呢,摧毁的是一个再也没法站起来的完整人格!
跟他一比,那些出轨后能痛快跟老婆离婚的男人都不算事儿了!
所以才说,渣男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恶!
尤其今天,宁七看到了热情真诚的胡秋月
岂能不更加心疼那个胡大妈?
究竟是怎么样的炼狱,能把一个乐观开朗,善良大方的人给祸害成那样儿?!
可笑的是,这渣男却没有得到报应!
钟建国离婚后很快就跟那个女人再婚了,爬上去后,积攒了很多人脉,九十年代下海经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胡大妈在商场做保洁时还见过他一次,钟建国在给个年轻小姑娘买奢侈品包。
就说胡大妈阴影多深!
五十多岁的人,对方都没认出来她,胡大妈愣是吓得马上辞职了!
最后在南郊的城中村租房打工,多少也有些害怕再跟钟建国‘偶遇’的目的。
结局很明显,钟建国有钱了,可能又抛弃了他第二任金主,实现了华丽转身,让自己变成了‘金主。’
擦!
“三宝呀,咋还流眼泪了呢!”
胡庆山惊讶的声音拉回了宁七飘荡遥远的思绪
她悠悠的回过神,手摸了摸脸,的确是湿了。
“三宝,你想啥了!”
宁七怔怔的,心口还是疼的,看了看胡庆山,“大叔呀,我以前是个傻子您知道吗?”
“啊?”
胡庆山愣的,“略知一二吧。”
那日下山时老九在村里白活了一通,他听到一些村民说什么三宝以前脑子不好使,突然灵光了之类的
“我是被龙王点化过,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宁七神叨的,回头看了眼屋门,“不信你可以去问我奶,龙王临身的时候,我病了好几天呢。”
“”
胡庆山被她这一出儿弄得有些发麻,“那,那是什么意思呢。”
“我问您,秋月姐是不是1961年6月16日出生?”
“呀,你怎么知道?!”
胡庆山睁大眼,“秋月刚才跟你说的?”
“我看的“
她穿越前刚给胡大妈过完生日能不知道?
宁七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胡大叔,我这双眼睛毒着呢,秋月姐五行属金,她命中不能有火,否则猛火克金,往小了说,破财,往大了讲,伤身!”
“那啥是火。”
胡庆山紧张上了,“三宝你还懂这个呢,赶紧给叔说说。”
“饭店就是火。”
宁七压着声儿,“您想呀,灶台是不是得起火,生意越好,灶膛里的火就越大,那么就越烧秋月姐呀”
“”
胡庆喉咙抽动看了下,“还有这讲儿呢。”
“都是学问哪!”
宁七挑眉,“您以为我是怎么一上山就能挖到那人参的?要不信,我再说两句,胡大叔,您家其实就三个兄弟吧,八叔和九叔,应该是老二和老三,但为了显人丁兴旺,所以八叔这个老二,和九叔这个老三,愣是被叫成了八和九!”
“是这么回事儿!”
胡庆山点头,“这事儿俺们村里人都知道,早先挺多这么干的,还有排行第二叫十二的,排行第三叫十三的”
这条镇不住——
宁七话锋一转,“胡大叔,您在有秋月姐之前,还有过一个男孩儿吧!”
“哎呦!你怎么看出来的!”
胡庆山真懵了,“我第一个孩子是儿子,可他身体也不好,没生下来几天就夭折了这事儿除了我自己家人,没人知道的!”
胡大妈知道就行!
“您看看。”
宁七来着精神,“你面相上就说了,上唇中间有珠锤,头胎男儿是宝贝,再加眼头下边纹,头胎一定来男儿!”
“”
胡庆山抽了口冷气,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就看出来了?”
“胡大叔,我还知道你上学时理科很好!”
宁七一本正经的,“数学特别棒,在学校甚至拿过数学竞赛的第一名,只不过因为您年轻时贪玩,才没继续学,我说的对吗?”
“哎呀呀!你这又是怎么知道的!”
胡庆山都要毛了,“那都是我小学时候的事儿了!”
您小时候的事儿不也愿意跟闺女念叨?
“胡大叔,您把掌心伸出来我看看“
宁七垂眼看向他的掌纹,手上比划了下,“您这都写了,人纹入坤秀且长,眉目秀丽毫生光,君爱理科何用问,若搞科研定兴邦呀!”
“哎呀呀!!”
胡庆山好悬没给她鼓掌,“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科学家呀!!”
“您看看。”
宁七劲劲儿的,:“胡大叔,您这面相还告诉我,您太爱喝酒了,要是不控制,将来会要你命的!”
“”
胡庆山无话可说了!
震住了!
真被震住了!
他确定自己就跟三宝在山上接触那一回,后来就没在见过,刚才在车里,秋月大致跟她聊了啥自己也都听到了,就算没听到,秋月也不能跟三宝说他之前有过儿子的事儿呀!
准哪。
太准了!
“三宝,那你的意思是,这个饭店不能干是吧。”
“您说呢。”
宁七清了清嗓儿,“人有金钱盖玉楼,我靠卜易度春秋,公卿请我谈造化,铁嘴钢牙道神通,胡大叔,我也就点到即止了。”
装到这就够用。
“我明白了。”
胡庆山点头,:“这饭店不能干,跟秋月命格相克能行吗,不能干,真不能干三宝,那你说,大叔开个啥店能跟我姑娘不冲突?”
宁七不露声色,这招果然好使!
直接去劝,保不齐胡庆山有多少理由等着她!
未必能接纳她意见!
套路玩的深,自个儿都当真。
“胡大叔,我建议吧”
那些日用百货,都不能行!
胡庆山手太散,一赊账就没头了!
“书店。”
“啥?”
胡庆山不敢相信的,“书店?我那俩兄弟,都没怎么脱盲呀!”
“这不正好嘛,熏陶下。”
宁七一本正的,“您看哈,书五行属金,跟秋月姐命格一对,此乃金玉满堂,大合之相,重要的是,秋月姐还喜欢这些,您这书店开起来,秋月在店里帮忙还能看很多书,她得多开心呀。”
“再者,您知道八叔和九叔,都好交一些社会上的朋友,您说,您要是开了饭店或是超市、日用品店,保不齐这些朋友就得常来,买东西您收不收钱两说,一但再在您店里支张桌子,没事儿打打牌,秋月姐还得在店里端茶倒水伺候着,您觉得合适吗?”
胡庆山想到这一层立马就警惕上了,“三宝,你说的对呀,秋月不能接触这些人。”
“要是开上书店,有这困扰吗?”
宁七直说,“您就在学校附近开个大型书店,咱就不说现在國家正推进文化产业,您就光卖杂志,都能狠赚一笔”
日后书店是不是夕阳产业另说,现在正是好时候!
八十年代文化回暖,再加上当代青年的娱乐项目较少,书本,是绝大数人熟悉世界的最大途径!
文学最热的时候,便是现在!
“胡大叔,您这书店还可代卖一些文化用品,镇上有文化用品厂,您到那直接进货,还能拿一手价,别看不起铅笔橡皮,觉得没挣头,那都是快消品,孩子每天都得写字,您那店呀,空不下来,只要有了人气儿,金就旺起来了,可别怪我没提醒您,现在镇上,还没有大型的私营书店,您得抓点紧”
重要的是啥?
环境呀!
宁七就不信,胡秋月从饭店老板的女儿变成书店老板的女儿还能遇到那渣男!
就算点背又遇到了!
胡庆山也不至于在饭店里天天被朋友灌酒,最后落那么个重病。
反正她这辈子,定要把那饭店推了!
苗头!
扼杀到萌芽里!
胡庆山心动了,他带着两个大老粗弟弟,真是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今儿经过三宝一提点,他真觉得这里有赚头!
再者,他也的确有很多酒肉朋友,要是开了饭店,那来者是客,他真不好
“做了!”
胡庆山拍板,“这个书店我开了,我就到学校周围开!!”
宁七笑了。
对嘛!
听人劝,吃饱饭。
“你俩聊啥呢!”
冯玉珍从屋里出来,“庆山,你晚上吃完饭再回,我杀只鸡”
“哎别,大姨,我一会儿就得走,车是跟朋友借的,还得到镇上还车呢!”
胡庆山忙道,“您放心,我以后常来,您烦我都不成。”
冯玉珍一听便笑,也不多让了,“那进屋再坐会儿吧,你俩在外头这么站着不嫌累的”
“一点不累!”
胡庆山神秘兮兮的一低头,凑到冯玉珍耳边,“大姨,您家三宝她是不是带点啥?”
宁七竖着耳朵捕捉到了后半句,抿唇一乐,“奶,胡大叔意思说,我是不是被龙王临身点化过。”
“是呀!”
老太太稀里糊涂的就上道了,“庆山我跟你说,我家三宝那事儿都可玄了,有一天晚上哈,她正睡觉呢,忽然就蹿起来了,唉呀妈呀,蹿那老高呀,那都不是她了,给我吓得呀”
噗!
宁七扯了个绺子赶紧撤!
怕笑场!
农村老太太发挥起这些就跟玩儿一样,手舞足蹈滴,讲的是活灵活现,听得胡庆山目瞪口呆,嘴里不停地哎呀呀,哎呀呀
宁七回屋后就凑胡秋月身边一起研究上诗集了,她本身就好酸几句,聊起这些更是如鱼得水!
马兴文听得都入神,胡秋月更觉得句句都道进心坎里,小姑娘太合心意!
她来这一趟本来只是想单纯的感谢下,听胡庆山说了三宝情况便觉得那是个小妹妹,她以后拿妹妹看,一接触可不得了,哪里是小妹妹,啥话都能接住,相处起来全无距离感,甚至比她还活泛!
明明初次见面,愣有一种故人重逢的熟悉感。
这一趟,来的太值!
宁七和大哥、胡秋月聊得正热火时,无意间一转眼,就见胡庆山跟在冯玉珍身后去了东屋,她用脚后跟想都知道,那’系统’又多了个信徒。
有乐!
嘶偶尔她也疑惑,那系统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天天被人焚香叩拜!
真就没在出现过,真真的导游也!
本来以为自己是高科技系统重生,没成想,走的却是接地气的纯社会主义道路!
有意思。
离开时胡秋月还很不舍,头探在车窗外不停地重复,:“奶奶,兴文,三宝,我过些天还来!”
家里的祖孙仨人站在门口挥手,老太太叮嘱完胡庆山开车小心,扭脸还好奇三宝究竟跟他说了啥,“三宝呀,你胡大叔咋好像神叨的,他刚才给龙王上香时不停重复,说是感谢你的点化,你点化他啥了?”
宁七咯咯乐,“天机不可泄露!”
“你这孩子!”
冯玉珍笑着摇头,“老没正形,不过你胡大叔这人是真好,他”
“妈!”
祖孙仨人刚进院,来人就笑眯眯的打断了冯玉珍的话,:“聊啥呢,咱家最近可真热闹,总有开小车的过来!”
冯玉珍看到刘美香就沉下脸,“你有事呀。”
“妈,您这叫啥话呀,没事儿就不能来啦!”
刘美香挂着一脸的笑,手上还拎着半框鸡蛋,说话间便把框子放下,“这是您带孩子出门时家里鸡下的蛋,我都攒着呢,一共二十六颗,您查查,一颗没少!”
“你拿回去吧,我都跟喜发说了,鸡下的蛋给翘翘吃就行。”
冯玉珍没什么好气儿,看见刘美香,感觉就没好事儿,“行了,一会儿胜武和小柱子就要放学回来了,我也要做饭了,你该忙啥忙啥去吧。”
“妈,俺家养了十多只鸡呢,翘翘根本吃不完!”
刘美香忍着不快,脸上仍堆满了笑意,在家酝酿几天,就憋这活儿呢!
说什么都得给拿下来!
讪笑的跟到冯玉珍身边,:“再说喜发也出去打杂工了,敏敏不在,家里就我和翘翘娘俩,随便吃点啥不凑合一口,本身喜发挣钱就不容易,我家条件也不算好”
“你到底要干啥!”
冯玉珍没耐心了,儿媳妇儿相处了十几年,什么货她不清楚么!
“说,你到底有啥事儿!”
“我没事儿呀。”
刘美香咧着嘴笑,看向旁边的马兴文,“兴文,你劝劝你奶,别一天火气那么大,咱一家人,哪能有隔夜仇呢,就算大娘以前有不对的地方,那大娘在这给你们赔个不是,现在钱不好挣呀,你大爷身体也不好,哪能总去做出大力的活,咱家有啥需要帮忙的,还是紧着自己家人”
见没人搭茬儿,刘美香又一副知心诚恳的样子,“你们说,那秦桂花和王二嫂会做的事儿,我不也会做?她俩能培训,我也能培训呀,兴文,你说,大娘挣钱不也是为了你大爷,为了翘翘嘛,咱都是老马家,你们过好了,能看着你大爷过不好?”
话到这步算明白了!
冯玉珍看着她,“你想来上班是吧。”
“妈,我是想来帮帮忙。”
刘美香生挤着笑,“那俩老娘们能干的活,我也能干,喜发出门前还说呢,我要能赚点钱,他也不能受那累了,妈,您看”
“”
冯玉珍想说不行,她跟刘美香就没和谐过!
以前碍着孩子们身体不好,她老想着身后事,吵归吵,还挺让着刘美香的。
但现在,老太太思想全变了!
她一点都不想搭理这四六不懂的货!
可
她也心疼儿子呀,马喜发属实辛苦,当妈的能看着儿子受累不管吗。
就算知道刘美香故意拿着扎她,也没法干脆的说出拒绝的话。
“大娘,这事儿您得问我,我奶拿不了主意。”
马三宝小朋友出口了。
瞬间化身银河火箭队!
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解救被掐住死穴陡生纠结的冯玉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