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凛进了车里,接过她递来的大衣,刚想随手扔到一旁,听到宁七说‘穿上’,便把长臂伸了进去,“她跟你说什么了。”
不对劲。
“夸你帅。”
宁七敷衍。
“爷生的俏,也是明目张胆的俏。”
乔凛睨她一眼,:“用背着我夸?怎么,以小爷命题,写作文呢,夸这么半天。”
冻出毛病在。
“是女孩子间的悄悄话。”
宁七抿唇浅笑,又仔细的看他,“你大晚上跑青城镇兜什么风?”
“祝贺你呀。”
乔凛眉头一耸,“马副厂长了不得,以一己之力,大统天下了。”
“这事儿呀。”
宁七绷不住乐,“谁告诉你的?”
“线人。”
宁七哦了一声,神情自然到让乔凛以为余天暴露了。
下一秒,某小爷立马安心了。
“郑老师跟你说的吧。”
乔凛不置可否。
他是真佩服马副厂长这一本正经‘瞎猜’的劲头子。
得亏她日后不会进刑贞口。
否则要横生出多少冤假错案?
六月都得暴风雪。
“你哥么。”
宁七兀自点头,郑天林算是乔凛大哥,知道她的事儿不稀奇。
“乔凛,说起来,这事儿我真得谢你,是你给我出的招呢。”
“?”
乔凛玩味儿的,“我教你挨个说人痛处的?”
哎呦
郑老师和他讲的还挺细
“我是领会精神,举一反三,是你说的,得让施暴者体会下疼痛的滋味儿,她们每个人都针对过苏月,那我要做的,就是怼回去”
宁七笑道,:“其实我也不容易,逐一观察,还拿本子把每个人特点都记录下来,背了背,就怕关键时刻掉链子,我们班宋晓芳,挺好个小姑娘,我实在找不到人家毛病,没办法,只能说人发际线高,给小姑娘吓得,这两天还时不时照镜子看发际线呢。”
“幸好你面对的都是女同学,才能药到病除。”
“你的意思是”
宁七好奇,“这招对男生没用?”
乔凛不动声色的看她,“小爷借你试一下。”
“”
宁七微微眯眼,挠了挠下巴便开口道,“你看你头皮屑多的,都要成烤鱼片了,是不是昨晚没洗头?”
“嗤”
乔凛轻笑出声,朝宁七一探,扑落着发丝冲向她,“来,给你尝尝。”
“起开!”
宁七脸腾的就红了,闻到他发间薄荷香气的同时,耳膜有些嗡嗡作响,撑着气势,“你口臭!你多少天没刷牙了!”
“七七四十九天。”
乔凛牵着唇角露出白牙,“看,还有上个月的菜叶呢。”
“滚蛋!”
宁七绷不住,脸朝外一别,控制着胸口的起伏,“不玩了!”
“就这?”
乔凛没发觉她的异常,只当是哄着她乐。
坐正身体,笑的洒脱坦荡,摇摇头,“这些小姑娘呀,竟在意些没用的。”
“可能,这就是男女间思维模式的差异吧。”
宁七装着淡定,实则脑子里乱的一批,“你们是上帝视角,而我们是个人视角,我们的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不会像你们男孩子那样,家國天下,儿女情长,什么都能装得下。”
真喜欢她?
愣能不说!
不像他性格呀也!
“你马老师不也什么都能装得下?”
乔凛启动车子,“家國天下,你一样没差,儿女情长,你马副厂长看不上,庸俗。”
庸俗?
她可没说过!
没想过而已!
“”
宁七看向窗外,路灯洒在满昏黄,那一小圈的光晕,照亮了她的回忆
八零年,从乔凛在村民身后叫起的那声小胖子开始
昨日种种,电影一般,一帧一帧,接连在她脑中呈现——
“马三宝,听说你最近要给马胜武买车?”
乔凛出声询问,“想买个什么价位的,我朋友有辆拉达要卖,我觉得还可以,带你去看一眼”
“”
她没答话,头冲着车窗,有些入神。
“马三宝?”
“”
“马副厂长?”
“”
“天王盖地虎!!”
“!”
宁七一激灵,这才回过神来,“你干嘛?”
“想什么呢。”
乔凛眉头一紧,“最近有情况了?”
难不成余天没看牢?
“什么情况?”
宁七懵懵哒。
乔凛轻踩刹车,停靠到路边,一脸正色的看她,:“马副厂长别是满口的努力上进,私下里,玩起早恋了。”
“哈?”
宁七干笑,“我早恋?我都”
她都算大龄剩女青年了好嘛!
“”
乔凛眼深着,目光如刀子一般割着她,“你心虚了。”
咕噜
宁七喉咙一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心虚啥?”
正常情况下她肯定就揭竿而起了!
问题是,今晚有了意外收获,这就
虚点反正。
“想谁。”
乔凛直问,漆黑的眸子却苦涩了几分,“说出来,小爷帮你参谋参谋。”
“”
车内很静,静到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宁七借着窗外的路灯打量他——
今时今刻,是天浩浩,日融融,佩剑对弯弓,半溪流水绿,千树落花红。
半明半暧中,更凸显三狗子绝色。
三年过去,她还一直把他当做那个只会在广播里撒野的浑小子。
猛然回神,才发现,他已如岩石一般,硬朗逼人。
张了张嘴,她想说,一直在想他,想自己从未发现他的变化。
也从未发现,原来,他在她的生活里占据了很大很大。
她时常会见到他,却从未想过,他为什么愿意,一次一次来招惹自己。
苏月的话犹然在耳,喜欢她?
她不敢相信。
但若是不喜欢,依他的性子,又怎会做出如此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薛三响那声很别扭的少女
乔凛似真似假说的老婆。
宁七仿醍醐灌顶。
大彻大悟。
留心了才发现,他误以为自己在想别人时,眼里会划过受伤——
骄傲如他,也会神伤。
宁七试探的问,“乔凛,你说,现在要谈恋爱吗?”
“我”
乔凛心口一刺,疼痛感忽的蔓延四肢百骸,磁腔哑了几分,“意思是,你现在要谈恋爱了?”
“我在问你。”
宁七正了正神色,认真道,“你想吗?”
她长大后的声色不似小时候那般绵绵清甜,不知是不是总给工人们开会,喊得多了,不是很清脆,略有细腻醇和,吐出的字节,如酒一般,酿着醇馥幽郁。
“小爷当然不想!”
乔凛紧着脸,:“高中三年,主要以学业为重,这时候谈恋爱,是会死人的,马宁七,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谈恋爱,我先告诉你奶,再告诉你哥,然后还要”
“怎么样?”
杀人。
乔凛把两个字憋在喉咙里,眸底透着微红的看她,“你给老子好好学习,敢想那些乌七杂八的事情,我饶不了你!”
“你说的哈。”
宁七浅笑,他好像是会错意了!
心思缜密之人,也有滑铁卢的时候哈
“那我可就在等两年才能谈恋爱了。”
现在她要做的事情的确很多,大学必然是要考到京洲的。
临去京洲前,她还要把厂房都搞好,开始为刺玫果铺路。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保持一分清醒和理智。
对她来说,她不仅仅,只是她自己。
“你当然要等。”
乔凛沉下一口气,“说吧,那个人是谁。”
“三狗子,你是不是傻!”
“”
“我有谈恋爱的时间吗?”
宁七喝了一声,“如果真有那个人,就是你!”
“!!”
乔凛陡然一震!
若不是车门关的紧,他都要撞出去,“我,我?”
“我身边除了你还有谁?!”
宁七失笑,“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个,比你好的?比你高的?还要能考上京大的?”
“那没有。”
某小爷冰封的脸当时就化了!
春天来了
小鸟喳喳叫,花儿对我笑
片刻前还疼着的心窝立马被注入了良药。
僵硬的四肢都开始回暖了!
促狭的空气中,一缕一缕的,都是糖丝儿
连风挡外昏暗的马路都变的妩媚迷人了。
乔凛的表情由于变化过快而有些形容不出,“老子这么优秀,怕是天下难出其右,你死了认识别人的心吧。”
“你还老子上了!”
宁七锤过一拳,“小爷都没改过来,又添新毛病了是吧!”
心头的滋味儿很甜
她不敢太沉迷,怕把持不住。
乔凛不说话,唇角大大的咧着,“老子乐意。”
“还说!”
宁七又锤一拳,:“乔凛,我可跟你说清楚了,这两年,我要哎,你车开哪去了!”
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往胡秋月家里开,而是朝着京洲城方向奔了!
“你要带我去哪呀,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看车。”
乔凛启动车子,这么一小会儿,情绪真一百八十度急转。
“我朋友有辆七成新的拉达要卖,你买的话两万就能搞定,他有急事要出门,我带你去看一眼,喜欢就定下,回头我把车开回家,通知胜武去取就行。”
他补充一句,“胡秋月那边我已经打完招呼了,会晚点送你回去,她不会以为你丢了的。”
事实上。
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滴!
他朋友知根知底,人家说了,您三爷可以先把车开走,回家开几天,不喜欢给送回去都行!
乔凛不同意!
那不就少了交点了?
他必须要带人亲自去看看!
小心思呀
天天‘处心积虑’的真的好难。
“两万?!”
宁七惊呼。
不白给她一样嘛!
马胜武的驾照考下来后,她一直就想买车,参考下现年物价没觉得汽车会多贵。
乔凛换车都跟换衣服似的呢!
她这万元户,肯定买得起。
看完就有些傻眼,稍微好一点的,造价都和三十多年后一样,要二三十万起步。
挺神奇,跟房价比起来,车子涨幅真不大,价格一直很稳定。
她就没太急,寻思慢慢碰一辆二手的汽车。
现年趁车的人少,二手市场的轿车都破的没法看!
一听乔凛说七成新的拉达就要两万,她立马心动了!
“怎么,嫌贵了?”
乔凛淡着腔,“我朋友他父亲是做贸易的,现年最富的那帮人,不差钱,要是嫌贵,我就再讲几千,问题不大。”
“还能讲?”
宁七忙道,“乔凛,别是你私底下给凑钱,我两万块还是拿的出的。”
“放心吧。”
乔凛扫了她一眼,“知道你不会用我的钱,小爷懒得做费力找骂的事,你要是不想我讲价,就两万块买下来。”
“别。”
宁七算盘精上身了,嘿嘿笑了笑,“要是他真不差钱,能讲点还是最好了,我差钱呀。”
“嘁”
乔凛轻笑了一声,想到她之前的话,磁着音儿问,“两年后,真要谈恋爱?和我?”
“”
宁七抿着唇角,身朝椅背靠着,老成在在的,:“好好开车,一但我两年后认识了别人可怎么办?”
“你敢。”
乔凛眉头一凛,车子开的倒是很稳,“谁有小爷大气。”
“噗!”
宁七忍不住锤他,“这茬儿给我忘了!”
车内气氛暧暧
俩人像是说破了什么,又什么都没破
只,宁七清楚。
从今天开始,这晚开始,她便不再是从前那个她了。
要夸苏月厉害吗?
还是
自己太迟钝了?
对爱情,她好像有天然的畏惧和崇敬。
不敢想,便也不去想。
再等两年也好,三宝的年龄到了十九岁,她也得有更能拿的出手的成绩。
否则!
她如何对的起此前对叶静仪说出的一番话?
人人都夸她马三宝能干,说她是天赐的福女,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世的福气,是用她二十八年的灾难换来的。
即便她笑容明朗,办事妥帖,可一种名为自卑的东西,仍被小心地藏在骨子里。
她怕。
怕不够优秀。
匹配不了他。
从京洲城回来,已是半夜。
对车,宁七很满意。
一万五就能买一辆七成新的拉达,还不是老款,她当即就拍板了!
没错,三狗子又给她讲了五千块!
定下后人家朋友直接说,车子回头他们开走就行。
钱不急,抽空宁七汇到他账号里就可。
顺利到不可思议。
要按平常,宁七拨拉着算盘珠子肯定得调侃乔凛几句。
但现在,她剖析起了内心。
乔凛一直在帮她,三年来,大大小小的事情不胜枚举。
她虽感激,很多时却没那么急迫的想要回报的冲动。
对郑队长,对胡大叔,人家帮了她,她定得找个机会把人情还回去!
为啥出钱给村小学修建?
为啥指点胡大叔卖紧俏的磁带?
感激之余,是宁七不想欠人家的。
唯独对乔凛!
她不知是不是接受的多了,自知还不上,反而不那么急着还了。
心态很稳,莫名其妙的稳。
她先前不懂为什么,但此刻,却明白了。
因为
她没把乔凛当外人。
而是。
实实在在的身边人。
宁七头冲着窗外,看着一路路后退的路灯,隐约中,似有雪花飘然落下
她想的昏昏沉沉,有些瞌睡。
乔凛余光打量着,见她睡了,就放缓了车速,怕颠到她,单手解开大衣,轻轻盖到她身上。
“”
宁七睫毛轻颤
温暖的同时闻到了一股香皂的清香,妥帖,心又安
她翘起唇角,不自觉地调整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半小时后,乔凛把车子停在了胡秋月家的路口处。
见宁七还睡着,他笑了笑,没急着给她叫醒。
嘀嗒嘀嗒
车内很静,仿若能听到钟表的声音
雪花在夜空中洋洋洒洒的飞舞,到处,都透着流年的谧宁。
乔凛手指在方向盘轻轻敲打了一阵,想到俩人刚刚说过的话,不自觉地翘唇
侧过脸,他看向还在酣睡的‘大姑娘’,微微探身,借着窗外的路灯,仔细的端详。
她不知在做着什么梦,睫毛有些颤动
“”
乔凛微窒着气息,视线顺着她的眉梢打量,她眼尾的小痣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许加深。
即便睡着,仍有万种风情。
他悬起手,不自觉地勾勒着她的面部轮廓
作画一般
敢说,如果有一天他瞎了,但只要摸到马三宝的脸,便能一下认出来。
这种熟悉感,是日日夜夜的累积。
是他就算没有在平日见到她,也会在梦里无数次的相遇。
“”
视线从她的眉眼下移,她的唇还是牵着的,朦胧中,透着股摄人心魄的美。
鼻息处,萦绕起丝丝缕缕的芬芳
是他很早前就在挖参时闻到的,属于她的馨香。
“小胖子?”
他悄咪咪的叫了声,音儿小的自己都听不到,气势倒强的很,“小爷问你,你信不信我敢亲你一口。”
“!”
宁七差点没喷!
她睡得没那么实,他探身过来便醒了。
没动。
颇有一种,想看他要做什么的恶作剧心理。
“你不信。”
乔凛悄声的哼着,“小爷就知道你不信。”
语落,便又探近了几寸
“”
宁七闭着眼,大衣里的手控制不住的攥拳。
微微颤抖。
直觉的呼吸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会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香味,但——
一秒,两秒,三秒
她等的浑身都开始僵硬,却听到一声轻的不能再轻的磁音儿,“不舍得这是在欺负你”
!!
胸口忽的就抽了几分
心下一横!
她猛地睁开眼!
情形不亚于棺材里的千年女尸突然复活!
言情片瞬间变成恐怖剧!
“”
乔凛眸底划过惊诧!
不知是他生来沉稳,还是猝不及防的情形下有些发懵。
仍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动。
宁七精准的对上了一双只有寸距的眸子!
连眸底划过的诧异都让她看的一清二楚。
但在‘诧异’之前,那眸底的款款深情,更是让她一同捕捉
真真日落汀洲一望时,柔情不断如春水
“”
俩人就对着看,足足三秒,谁也没开口!
宁七在最初的紧张过后,反而有些想笑了!
三狗子!
出息!
“醒了?”
乔凛缓了几秒后便一脸镇定,“小爷刚要叫醒你,睡得跟死猪似的,都打呼噜了”
他奶奶的!
被四个监考老师像盯贼一样重做高考试卷题都没当回事儿的乔小爷!
此时此刻!
心跳的都他娘的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她她
醒了?!!
乔凛慢慢的要直起身,语气冷硬,“马三宝,你看什么,以为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做梦吧,小爷什么行情,我只是”
声音一顿!
身体明显一滞!
宁七伸手勾住了他后脖颈——
“”
乔凛眸底一深,“你”
“”
她没答话,就这么近距离的看他——
有句话怎么说的?
有人认为爱是姓,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乔凛先生,但是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却又缩回去的手。
例如你刚刚,没有落下的吻。
宁七勾着他的脖子微微起身,从对方的眸眼中明显能看出错愕!
但只有一瞬,随即便是一种表达不出的情愫,有欢喜,爱怜
其中还按压着许许多多企图遮掩的淡定,复杂的,难以描清。
她说不出什么心理,凑近后,只觉得时光都凝固了
胸膛里似踹了只分分钟就要爆炸的兔子!
神经滋滋儿的泛着疼意。
这种感觉
陌生而又熟悉!
恍惚中,她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在那个洒满月色的树林中,她被少年护在身后,道了声,’不怕。’
刹那时,她心头也迸发了同样的痛感
哦
宁七闭上眼,她终于知道!
原来
她早就动心了。
“谁在车里!!”
胡同里传出男音,“车里是不是有两个人!”
“!!”
车内的暧暧之气顷刻间便被打散!
“车里的人干嘛呢!”
男声还在喊着,手电光远远的晃过来,“什么关系的!!”
宁七瞬时惊醒,她在做什么?!!
她与他之间,仍然只有寸距。
乔凛的眸底暧昧不清,后脖颈仍被她搂着,天知道,他在听到男声后有多炸毛!
微微转脸,风挡外有三个穿着君大衣的中年男子晃着手电正疾步而来——
飞扬的雪花中,依稀能看到,每个男人的胳膊上还有红灿灿的袖标,“车里人别动,我们是抓乱搞男女关系的!!”
“他们俩好像是搂在一起的!”
一个男人晃着手电确认,“一男一女!大晚上干嘛呢!!”
哎哟我去!!
宁七被手电光晃得眯眼,惊吓之余都忘了松开手!
扯不扯!
居然碰到了严a期间的突击队!
这要是被逮到了
她废了呀!
宁七心突突的狂跳,再看向乔凛,更是尴尬!
要怎么和他解释自己这举动?
她刚才怎么突然就要
大爷的!
怕把持不住!
还是
干嘛?!?
玩哥俩好吗?
“”
绷了两秒后,眼瞅着那仨人越跑越近,宁七惊慌之下询问,“乔凛,怎么办?”
“你俩别动!”
跑在前面男人一拍机盖子,严肃的道,“车内灯打开,证件拿出来!!”
“啊”
宁七吓得一抖,没待反应,身上盖着的呢子大衣就被乔凛掀起,整个罩到头上,同时听他扔下一句,“默数十个数,下车就跑!”
下一瞬,驾驶室的车门便被推开,冷风而入,雪花纷扬星点起舞,乔凛下车后二话没说,单手撑着机盖一侧,对着正面的男人凌厉的跃起飞踹!
“噗!!”
男人躲闪不及,胸口如有重击,人退了十几步跌坐到地上,大喊,“快,快,他动手了,别让他们跑了!!”
“臭小子,你还敢打人!”
两个同伴迎上去果断出拳,“逮到车里的女人,肯定不是正经人!”
宁七微拽了下衣服,露出一半的眼睛就清楚的看到风挡外乔凛正以一敌三!
雪花漫天,乔凛一袭黑衣,神情冷峻,出招迅捷,躲过来人的拳头便生锤对方面门!
果断快速!
俩人接连倒地,一时间,呼号连天
大喊着来人呀!
“三,二,一!”
宁七大衣罩头,推开车门就要跑,两步后回头,见乔凛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又摇晃的站起,持着手电筒就要砸到他的头顶,血当时上涌,她大喊了一声乔凛小心!
摘下书包猛地朝那男人一甩!
‘嗵!’
书包打中男人的同时乔凛也回头补了一拳!
男人再次后仰倒地——
战斗力清零。
乔凛微喘着看向宁七,二人在雪中短暂的对看了一眼。
没多虑,乔凛便捞起她的书包,同时奔上前,握住她的手,“走!”
抬脚,便迎着大雪跑了起来。
“站,站住”
三个鼻青脸肿的男人互相搀扶的起身,呲牙咧嘴的在后面踉跄的追赶,“你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车你的车”
宁七跑得气喘,臂弯里还勾着大衣,头发都被风吹得扬起,雪花冰冰凉凉的落了满脸——
“先甩开他们再说。”
乔凛边跑边应,侧脸回头看她,“回头我自己应对,他们奈何不了小爷!”
此刻,街面上早已空无一人。
路灯下,一片莹白。
在如雾的雪花中,他们穿梭奔行,仿天地之间,只剩二人。
被他牵扯间,宁七晃神,只见他冷峭着侧脸,下巴犹如刀削一般,冰晶落与他的发间眉梢,点缀的,如星似月,闪耀梦幻。
宁七有种错觉,仿佛就此,一溪霜月,漂泊天涯。
俩人在前街时便彻底甩开了三人,又绕到后巷,从胡同的另一侧,跑到胡秋月家的后门前。
这才微微站定。
宁七弯下腰,撑着膝盖顺了好一会儿气,站直再看乔凛,俩人不约而同的,失笑出声。
雪花沾染了二人,头发,肩头,皆是皎白。
“马三宝。”
乔凛启唇浅笑,眸底的风韵荡到了眉梢,:“咱们,白头到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