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七怔愣了下,“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我爸和八叔九叔都告诉我了。”
胡秋月点头,“连同我借你的钱,我爸也给我了。”
这么说——
“你和钟建国俩人”
“分手了。”
胡秋月苦笑,“我甚至不知道,这算不算谈恋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快,跟我说说。”
宁七压着心头的喜悦,前后没用半个月呀,效率忒高。
“他根本不是真的喜欢我!”
胡秋月吸着鼻子,把她和钟建国的连日种种全讲了。
宁七做起贴心听众,适时递上手帕,夹杂着再骂两声,八级大哥太不是人啦!
事儿嘛!
完全在宁七的预料之内。
只要胡秋月不给钟建国花钱。
俩人肯定走不下去。
钟建国的目的就是找‘金主’,必然会,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
可宁七没想到,游戏会这么快结束。
她本以为,按钟建国那小子的深度,逮到胡秋月这条大鱼,时间线怎么也得拉一拉。
谁料到!
会败在他的心急上!
转折点就是自行车。
那小子可能一直在等。
胡秋月这么实惠的姑娘,钟建国拿捏起来太轻而易举了!
他盼哪盼哪
望穿秋水了!
胡秋月这自行车也没给他到位。
不但没到位。
胡秋月还不提了!
气不气人。
失忆了!
这可不成!
钟建国认为很有必要去唤醒‘金主’。
他趁胡秋月在‘情诗’的攻势下已经口头答应和他处对象。
便找了个周日,把胡秋月约了出去。
俩人在镇里的各大供销社一通神逛!
胡秋月还挺纳闷儿,谈朋友嘛,不都是去湖边哪走走,钟建国为啥领她去供销社呀!
难不成是钟建国打工的那家饭馆开工钱了?
要给她买啥!
胡秋月唯恐钟建国破费,还挺抵触!
钟建国呢。
来都来了,哪有不进去看看的道理?
连忽悠带白活,就差死拉硬拽的给她带进去了。
先去看的就是自行车!
服务员介绍完钟建国就表现出了强烈的喜欢!
“秋月,这车真好,可惜我现在没钱买,等我有钱了一定要给它买回家,以后就骑它载你,你不嫌弃吧。”
“”
胡秋月这才依稀明白他啥意思。
她只能说,“要不你等等再买吧,我家里有自行车,你要实在不方便,就先骑我家的车。”
钟建国不知她装傻还是真傻,惋惜道,:“秋月,你家的车我哪好意思骑呀,你爸和两个叔叔也要用啊,唉,月底我就要开学了,还得走回学校,你这样的家庭都不屑自行车,而我这样的穷小子,却做梦都想拥有一辆自行车呀。”
“”
胡秋月无话可说。
实在归实在,人又没傻!
尤其最近她家仨长辈天天给她上眼药,她挺膈应的!
钟建国这一举动,让她心拔凉拔凉!
本来,胡秋月在误以为钟建国要给她买点啥的时候,还暗暗的想,要是男方真给她花钱了,那她一定要有所表示,人家赚点钱不容易!
俩人虽刚确定恋爱关系,但叫出去,钟建国就是她对象了,她不能让男朋友受累!
心疼呀。
但!
现在心也疼,挨闷棍般的疼。
还很尴尬。
服务员一直等着,钟建国都摸着车把不撒手了,单子肯定要开呀。
等呀等
愣没人掏钱!
服务员,钟建国,胡秋月,仨人,站那大眼瞪小眼儿。
“秋月姐,这时候你就扭脸走嘛!”
宁七忍不住开腔,“既然你都看出钟建国的用意了,心里不舒服,还待那儿干嘛?”
“三宝,姐跟你说实话”
胡秋月无奈的笑笑,“我当时真想给他买了,不说大家杵那挺难看的,一辆自行车而已,二百块我出的起,我想着,大不了用这钱看清了一个人的品质,问题是我当时真没钱呀。”
不提私房钱。
出去约会前,她想从账面上支点钱,店里的服务员说得有胡庆山的签条,但她爹都不让她出门呀,哪里会给她签条?
兜真比脸都干净。
谁知道
最后会在轻工供销社闹这一出儿。
就这样!
胡秋月都没说一棍子打死他,只是劝他以后再买自行车,如果他回学校没钱坐车,她给出两块钱,不至于让他走到京洲。
钟建国脸色就难看了!
他问胡秋月是不是磕碜他呢!
两块钱?
打发要饭的呀。
胡秋月无语,“爱要不要!”
俩人吵了一架!
初次约会便不欢而散。
回到书店,胡秋月越想越堵挺。
本身宁七就给她打过预防针,钟建国可倒好,就撞这茬儿上了。
撞的可准!
刚刚积累起来的好感也没了。
胡秋月马上就提了分手。
受不了。
钟建国一看,立马承认起错误!
说他并不想花胡秋月的钱,只是希望有辆自行车,能骑着载她回家,让他弟弟妹妹,让他父母看看,自己找了个好女朋友!
指天发誓,对胡秋月绝无外心!
绝对真爱!
在书店里就差下跪,求胡秋月再给他一次机会。
胡秋月一来心软,二来他在书店道歉,她不想闹得动静太大!
矛盾重生的答应他继续处一处。
这姑娘还自我检讨了,是不是想深了?
不能因为一辆自行车就否定对方的人品呀。
总得给双方多点时间。
“再者三宝,我也是觉得他有些优点的,你看我长得也很一般,走在路上,他从不会多看漂亮的姑娘一眼,我想,他是专一的”
这就是套路!
宁七懒得说!
钟建国是把所追求的对象当成‘客户’来看的,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客户’就是爹!
是利益中心。
他不可能犯些低级错误!
如果她没分析错,钟建国的下手对象八成都是些对外貌不太自信的女孩子。
这些女孩子还要符合心思纯良,家境良好,他才好忽悠。
渣到极致。
“处归处,我心里也有了主意。”
胡秋月说道,“钱我不会给钟建国花,花也得俩人谈两年的。”
再者,她现时也的确没钱。
“可是三宝你知道吗,我给他一次机会,就是希望他能用心和我谈恋爱,可他一来找我,除了哭穷就是哭穷,我把话岔打开,他又能聊回去,说他童年多惨,他考大学多不容易,他在大学里,除了年纪比其它同学年长,其它啥都没有”
胡秋月一脸无语,“他说别人有手表他没有,别人有皮鞋他也没有,他每顿饭就吃咸菜加窝窝头,唯独比别人好的,是趁个好女朋友,我这个女朋友既善解人意,又贤良淑德,肯定不会看他抬不起头他点谁呢他!”
噗
宁七不厚道的想笑!
八级大哥!
牛比。
“秋月姐,是什么导致的你俩再次分手?”
依胡秋月温和的个性来看,不是特别承受不了的,不至于绷的这么快。
“他跟我借钱。”
胡秋月心累的,“他说他弟腿摔骨折了,家里穷嘛,就在村里找郎中接上了,没接好,错位了,孩子一条腿瘸了,要重新去大医院看,他为了让我相信,还把他弟弟妹妹带来了”
绝招呀!
釜底抽薪。
“他弟弟腿真瘸的?”
宁七不信!
“开始是一瘸一拐的”
胡秋月说道,“钟建国弟弟十二岁,妹妹十四岁,穿的衣服都是补丁,俩孩子看到我就叫嫂子,可亲热,我都不好意思了。”
对!
他们家人就这路数!
宁七没答话,等着胡秋月继续——
“我一看,俩孩子很乖巧,挺可怜的,虽然不想和钟建国接着处,也不忍心孩子遭罪,就想借点钱给他,可我这层的服务员说啥都不给我支钱,我爸还没在,我就带钟建国和他弟弟妹妹下楼找八叔九叔”
“借了?”
“三宝,你听我说”
胡秋月缓和下情绪,“钟建国的弟弟妹妹下楼就看上文化用品了,孩子嘛,喜欢那些,我就寻思送两样,让他俩挑,谁知他俩选完笔记本,还要铅笔、橡皮、钢笔、圆珠笔
行,都给,不算啥,我这边没等跟八叔要钱呢,钟建国他弟弟又看中了军旗,这时我八叔已经不太乐意了,就说你这孩子,白给你几样就行了,咋还没够呢!”
宁七挑眉,重点来了!
“我还给我八叔使眼色,让他态度好点,结果你猜钟建国他弟弟来了一句什么?”
胡秋月吃了苍蝇一般恶心,“他弟说我八叔抠,不就一个破军旗嘛,以后他大哥有出息了,能给他随便买,我八叔就骂他滚,今天啥都不白给他,那孩子拿着军旗不撒手,我八叔假装要去揍那小子,结果他一个腿骨折的,跑的比兔子都快,我没等回神,孩子已经不见了!”
“噗!哈哈哈!”
宁七喷了!
“我八叔气的不行,就问钟建国怎么回事,不是腿骨折要去医院重接么,咋还自愈啦!”
胡秋月也哭笑不得,“钟建国就说不知道,可能是他妈骗他,兴许他弟没事儿,他是无辜的,然后他拉我出门,跟我道歉,实在不行钱就不借了,我就说分手吧,别处了,三宝,你猜他妹在旁边又来一句什么?”
清了清嗓儿,胡秋月学道,“我哥看上你是你的造化,给你台阶赶紧下来得了,你个初中毕业的,别给脸不要脸!”
“”
哎呦我去!
这妹妹可以!
助攻的太给力了!
“正好我爸回来了,听到这些,把钟建国他妹妹骂了顿,钟建国还护着他妹,最后就是”
胡秋月心力交瘁,“我爸骂钟建国配不上我,让他滚,逼得钟建国说出了心里话,他说要不是看我有俩臭钱,根本就不会跟我谈恋爱,是我配不上他,还说我有心脏病,生育能力差,没啥文化还看诗集,附庸风雅,矫揉造作,这辈子都没大出息
三宝,当时店前面围着很多人,钟建国对那些人说我家书店都是劣等书籍,我爸和八叔九叔就揍了他,他妹妹看他挨打,直接躺地上吐沫子抽搐,我爸他们吓一跳,以为他妹妹有啥病,一过去,钟建国得空就跑了,他妹妹上一秒还抽呢,见她哥跑远了,立马爬起来跟着跑了”
一家子,都是戏精呀!
“三宝,我活了二十四岁,头一回见这么无耻的人!”
胡秋月摇头,“兄妹三人都可恶心,我这场恋爱谈得,丢死人了。”
“”
宁七挺可惜。
这么大的场面!
自己没看着!
不然哪
她都得在旁边鼓掌叫好!
祝愿那钟建国,不孕不育,儿孙满堂。
吃饭有人喂,坐车有人推。
“秋月姐,这都不算谈恋爱,只当咱被癞蛤蟆膈应了下。”
宁七安慰,“过去就过去了,你为那八级大哥哭都不值当。”
“你还叫他八级大哥?”
胡秋月来气,“他配嘛?!”
“”
宁七抿唇,“秋月姐,您觉得我是夸他?你把这四个字倒过来念下。”
“啥意思?”
胡秋月愣了愣,“个大哎呀!三宝!你你你你是在骂人呀!”
转而又想到了啥,“你刚见钟建国的时候就开始骂他了?”
“是。”
确切的讲,她没见到钟建国的时候,已经不遗余力的去骂了。
逮着活的了。
不更得出出气?
语言是一门艺术。
她得运用到极致呀。
“三宝,你真单从面相上就看出来了?”
胡秋月蛮不可思议,:“当下就能断定钟建国人品不行?”
这本事太神了!
“七七八八。”
事情认证了。
宁七反而谦虚起来。
‘面相’说属实太玄。
得亏胡家仨长辈本身就不待见钟建国,又对她的‘神叨’有几分盲目追崇。
否则没得人打配合,钟建国这事儿很难解决的这么痛快。
“秋月姐,胡大叔他们,是事后告诉你,我们通好气的?”
“不是”
胡秋月摆了下手,“我八叔揍钟建国的时候就说漏了,他边打边说,三宝早看出你小子不是个东西,就等你狐狸尾巴露出来呢,然后又骂钟建国肾不好,说他面相上就写着两面三刀,能花女人钱,啥都瞒不过你三宝的眼我那时候就懂个大概了,这书店都是你帮我爸看的,肯定也私底下和我爸他们说啥了”
“秋月姐,你千万别怪我没告诉你。”
宁七说道,“说实话,我打看钟建国第一眼就烦他,料定他是因功利接近你的,但这些话,我当时不能跟你说,说了,你怕是也听不进去,我怕起到反面效果,只能你理解下。”
下策!
谁都会劝人。
可感情这种事,老祖宗留下的经验是,劝和不劝分。
究其根本,就是感情的沼泽太深,当事人陷进去了,往往会愿打愿挨。
你上去咔咔说你俩不行,你俩不合适,他是个大骗子!
那叫拉仇恨!
回头人俩好着,一起骂你,里外难做人!
中庸之道。
向来是息事宁人。
宁七没得办法,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把钟建国所觊觎的东西握紧,让他得不到,让他着急,诶这不就暴露了?
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三宝,你的苦心姐都明白,我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胡秋月垂下眼,“还好你们提前通了气,店里一直不支钱给我,三宝,姐真糊涂呀,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傻”
“秋月姐,你只是太好,心太善了。”
宁七劝慰道,“感情这种事,真假太难辨,你分不清很正常的。”
再说胡秋月早到了谈恋爱的年纪,周围人都替她急,她能不急?
遇到个以为合适的人,自然会动心!
马副厂长是身份特殊,咔嚓一道闪电,让她带着记忆开挂而来。
不然上哪能第一眼就把钟建国看穿?
啥点化的,也神不了这样!
还得是重生。
“是我知人不深,识人不准。”
胡秋月说起来还很难过,“我是被他有文化的表象所欺骗了,其实他骨子里,就没瞧起我,连同他的弟弟妹妹,都瞧不起我,不过他说的没错,我没文化,不过初中毕业,天天还看诗词”
“秋月姐,怎么叫有文化?”
宁七说道,“古往今来,有多少大文豪是小学毕业的?人家都是靠后期博览群书,自学成才!
换言之,文化和人品是俩概念,有人满腹经纶,却人面售心,有人大字不识,但善良仁义,你真心喜爱诗词,爱那份艺术情怀,钟建国那种人,是利用文字,一边鄙视,一边吸取,即便他学富五车,也就是条蛆,一条包藏祸心,利益熏心的蛆,那样的人,即便有再高的文化,都是垃圾!”
胡秋月听着解气,“三宝,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烦他?”
骂的忒狠!
“我这还悠着说呢。”
前尘往事,太过心痛。
“算了算了,咱不提他,秋月姐,以后他就是过去式,翻篇!”
“嗯。”
胡秋月叹出口气,“三宝,你说这世上有真正的爱情吗?我都不敢相信了。”
“当然有。”
宁七很笃定,“我见识过。”
“是。”
胡秋月苦涩的笑笑,“看姐这脑子,你和乔凛就是呀,就算你俩还没正式谈,将来,也肯定会很幸福。”
“我指的不是我和乔凛。”
她和乔凛,是很好。
但
还没开始不是?
做例子,不妥当。
“秋月姐,我见过真正的爱情,我认识一个人,他呢,有个非常喜欢的女朋友,俩人很相爱,可是后来呀,他女朋友生病去世了,他这辈子,都没有结婚娶妻,表面上玩世不恭,实则,一直在心里,默默地念着那个女朋友。”
宁老六在醉后吐的真言。
说来也赶巧,就在彻底他睡过去的前几晚,他喝了几杯,不知怎么来了兴致,预兆一般,便跟她讲了这段深藏的过往。
他说他为了忘掉,连女朋友的照片都没留,名儿都不去提,就为了能走出来!
难呀!
他越想忘!
那人就越清晰!
宁老六说,“闺女呀,其实人的心,就那么大点儿的地儿,撑死了一室一厅,多一个人都住不进去,我想她,很想,等着下去了,再见一面,问问她,这些年,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宁七还开玩笑,“人都没了,兴许早就转世了,还问啥,过得好不好?香火吃的咋样?纸钱都收到没?”
“不不不。”
宁老六醉醺醺的挥手,“我就问她四个字”
他眼里多了几分认真,对着手里的酒杯,笑意柔和,“别来无恙。”
干了酒,他轻声吟唱,“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那时——
她才看到宁老六的另一番模样!
没去追问太多,毕竟那人已经没了,说多了忌讳。
直到那一刻她才确定,她爹不是渣男。
自己。
也不曾深刻的了解过宁老六。
他心里有一间关闭很紧很紧的屋子,永永远远的,留给那个女人。
用他自个儿的方式,去怀念,祭奠着那个爱人。
宁七看向胡秋月,“你说,这不就是真正的爱情?”
“你认识的?”
胡秋月好奇,“他一辈子没娶妻,应该上年岁了吧,你们村里的?”
“不是。”
宁七挠挠头,“确切的说,是我认识他女儿,他女儿给我讲的。”
“女儿?”
胡秋月费解,“他一直没娶妻,哪来的女儿?女朋友离世前给他生孩子了?”
“女儿是”
宁七顿了顿,嗓音哑了几分,“他捡来的。”
没错。
她是被捡来的。
宁老六收养的女儿。
所以她的回忆里,母亲是空缺的。
宁老六一个人,当了她的爹妈。
“啊”
胡秋月喟叹,“那是挺了不起的。”
转而,也有几分憧憬,“我能遇到一个这样的人就好了,三宝,如果有机会,你把这个人的女儿介绍给姐认识认识吧,她爸爸的感情故事我想多听听,肯定很感人。”
“秋月姐,你认识我就行啦。”
宁七打趣道,“她爸就这一段挺感人的,后面还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很多真真假假的事儿,你听了怕是得骂人!”
“这样呀,那算了吧。”
胡秋月也没多纠结,聊了一通,发泄了,心情好了很多。
她握住宁七的手,“三宝呀,姐谢谢你,要是没你,姐不知得被骗成啥样。”
嗨!
“秋月姐,说了过去啦!”
宁笑笑,“其实呀,我那天去书店找你,还有件事想麻烦你,但看你和钟建国认识了,便也不好再讲。”
“什么事?”
“我大哥的事儿”
宁七说着,“他不是考上研究生就搬到校外住了嘛,那天我去租厂房,顺便去他那屋子看了,造的呀,到处都是论文稿子,衣服不洗就算了,饭都是凑合”
就这。
马兴文在和宁七通电话感谢妹妹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生活的糊弄。
他认为天天能吃上挂面,拿出大量的时间去学习,便是最美的事儿了。
妥妥书呆子。
好在,马兴文在电话的最后问起了胡秋月,“三宝,秋月最近不给我来电话了,她还好吧?”
宁七差点就说,叫你不积极,让别人撬了要!
但这话她只能憋着,拿书店最近忙搪塞了过去。
回头一看,她哥可能也稍微有那么一丢丢要开窍了!
现在呀,就差旁人鼓动鼓动!
可指望马兴文去追,他肯定自卑。
在他眼里,胡秋月热情开朗,温柔大方,他除了一个大学生身份,硬件上,匹配不上。
所以,宁七这个操心的妹妹呀。
只好再来胡秋月这扇扇
“秋月姐,我这马上就要升高三了,有心想多看看我大哥,也没那些时间。”
宁七不好意思道,“我想麻烦你,没事儿的时候,帮我去照看下,看我大哥缺点啥,帮着添置添置,他一个人凑合下去,我怕营养不良。”
“小事呀!”
胡秋月应着,“兴文就跟我弟弟一样,三宝,你放心吧,即便我和兴文没那个缘分,他在我心里,还是亲人的!”
“那就谢谢秋月姐了。”
只要胡秋月能走近马兴文,其它的话不用唠!
一切,交给时间。
胡秋月暂时在爱情这吃了亏,就算没太受伤,也反胃了!
等马兴文那边再接触上,慢慢的,水到渠成。
奶腿的!
宁七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有才!
胡秋月待了会儿就准备回家,姐俩说着话出了院子。
她骑上车又想起钟建国,“三宝,那钟建国听我八叔说了你的名字,又讲了你断他面相不好的话,他那么狼狈,怕是会记恨你,狗急了乱咬人,你多注意些,如果他找你麻烦,你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让我爸收拾他。”
“没事儿的。”
宁七不在意,“他去镇里找我,我在你家住,来上河村找我,这哪里都是我的人!”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给他淹了!
“话是如此,还是小心点。”
胡秋月面露担忧,“你都不知道他那个妹妹,钟建红,说抽就抽就是无赖。”
“无赖我更不怕!”
宁七眉头一挑,“我会当机立断!”
“啥断?”
胡秋月笑了声,“成吧,等你开学回镇里再说,回头见了。”
“诶,慢点骑!”
待秋月姐骑车出了路口,宁七呼出口长气回院。
一桩心事,终于放了。
“三宝,谁来了?”
冯玉珍正好从服装厂出来,“秋月吗?”
“嗯。”
“秋月来了你咋不喊奶一声呢。”
冯玉珍奔到门口还眺望了眼,“没影了都,唉,我还想跟秋月聊聊呢。”
“奶,秋月姐还有急事儿”
今儿咋聊?
胡秋月不是能瞒事儿的人,一但和冯玉珍把这段短暂的狗血感情说了。
老太太且得无端上火!
年代搁这,好说也不好听呀。
奶奶是诚心希望秋月姐和大哥在一起的,有点拿她当孙媳妇儿看。
知道了这茬儿,难保老太太不犯嘀咕。
事儿呀。
烂宁七一人的肚子里,完活!
“再急的事儿也不差这三五分的”
冯玉珍嗔怪道,“奶还想呢,兴文他俩快点定下,都不小啦。”
“奶,感情的事儿不是咱着急就行的。”
宁七扶她进屋,“您总这样,秋月姐还敢随便来找我玩了吗,好有压力了。”
“奶就唠叨几句,不耽误你们玩儿”
老太太进屋便哎了一声,“说到这我才想起来,宝呀,你这回暑假,奶咋没看到小安子和露瑶呢,先前他俩不总来找你玩儿么。”
“”
是呀!
他俩哪去了!
奶奶要不提醒,自个都没注意。
安子是从去年暑假后就没见过了。
露瑶倒时不时会来通电话,但人一直没来。
这回暑假,徐露瑶怎么没来跟她说考大学的事儿?
考上了,还是落榜了?
“宝呀,你们吵架了?”
“没有,我问问”
宁七说着就去打电话,“我忙起来就忘了联系他俩。”
怪自个儿。
“你问问吧,奶还挺想那俩孩子的,都是好孩子。”
冯玉珍念叨着,去厨房做饭。
“”
宁七在屋里拨出号码,先打的周启安家里,没人接。
不对劲儿。
周启安不在家,他姥姥和住家的阿姨都在呀。
合下话筒,她又拨出徐露瑶家的号码,响了几声后,终于接起,,“喂,你好,我是徐露瑶。”
“露瑶,我是宁七。”
“”
徐露瑶顿了几秒,这才哑着嗓子道,“宁七呀,有事儿?”
“你身体不舒服吗?”
宁七询问道,“放假怎么没来找我玩呀,我给安子家打电话也没人接,他去哪了,你俩今年考上大学了吧,哪所大学?”
“”
徐露瑶没回话。
“喂,喂”
宁七还以为是信号不好,“露瑶,你在听吗?露瑶?”
“我在听”
好一会儿,徐露瑶便低声应道,“我生病了,感冒咳嗽,就没去找你。”
“现在好点没?”
“好多了。”
徐露瑶在话筒那侧轻了轻音儿,“宁七,我落榜了。”
?
“啊”
宁七算意料之中。
创造出奇迹属实有难度!
更何况徐露瑶的心思从来就没在学习上。
“露瑶,是不是因为没考上,你心情不好,没事的,你不是说了么,只要安子考上大学,你就不复读了,找家民办的专科院校念念”
“”
徐露瑶又不说话了。
“露瑶?”
宁七急了,“你在听么,怎么回事儿?”
“宁七,有些事儿,我不知道能不能跟你说,启安他不让我说”
徐露瑶声音里透出哭腔,“可我真的好心疼他,我又帮不上他,要不你帮帮他吧。”
“他发生什么事儿了?”
宁七心都揪起来了。
“启安他也落榜了。”
哈?!
宁七真惊到了!
他学习那么好!
能落榜?
“他,他考哪里没考上呀。”
“京大。”
徐露瑶吸着鼻子,“他想去京大,你知道的,他一直不甘心被乔凛哥哥压一头,便也想考到京大,但是高考前,他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他母亲和继父,出了车祸,两个人,说没就没了。”
!!!
信息量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