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倾看了看那图案,“这玉上的花样很是繁琐,一看便是出自记忆精巧的工匠之手,看来留着他确实有那么点用处。”
虽说只知道这一个线索,去查的话也犹如大海捞针,但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慢慢去查,总会查到的。
厉琮点了点头,能请这样的工匠给自己打造玉佩,那人一定是非富即贵,大权之人。
“夫人,里间那人如何处理?”
晏倾将画纸递给厉琮,“先把这玉佩的来历查个清楚,至于那人,先留着吧!万一还有作用呢!”
厉琮闻言顿了顿,随即应声,照这么看来,这幕后之人的身份……夫人应该是有些猜测了。
☆
这夜,夜的香气沾染着软糯清甜的小粥香气飘散在房中,天上一闪一闪的小星星挂在窗边,惹得祈初禾发起身来,直到晏椹端着小碗走了进来,祈初禾闻着那股子香气,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喝粥。”
晏椹将碗放到床边的柜子上,示意祈初禾喝粥,随即提起一边的凳子,在榻边落座。祈初禾端着碗的手稍稍一僵,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喝着。
晏椹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咳了咳嗓子,淡声开口打破了安静“你身子还没好,最近只能吃清淡的食物,这粥的味道可还合你的心意?”
“嗯,多谢大……公子。”
祈初禾有些别扭地叫出这个名字,晏椹闻言也是一愣,他许久没从祈初禾嘴里听到这个称呼了,这段日子她一直都是直呼“晏椹”二字,这样生疏有礼的称呼,也只有起初才会唤起。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祈初禾咬着匙子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日晏椹出现在她面前,替她挡住那一剑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好不容易稍稍平静的心又沸腾了起来。可是就连她自己都知道,祈初禾是不可以死在陵枝的。她不敢乱想多想,免得到了最后又是一场笑话。
“何时还喜欢上喝空气了?”
晏椹突然出声,祈初禾懵然抬头,下一刻手中的碗就被抽了去,祈初禾这才发现碗里早就没什么东西了,她方才竟然一勺一勺地咬着,祈初禾抿了抿唇,有些窘迫。
晏椹将空碗放在一边,随即看向祈初禾“肩膀还疼吗?”
祈初禾肩膀被划了一剑,虽说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口,但是好歹也是从小就娇养大的身子,就怕落下个疤痕。
祈初禾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处的确还有些隐痛,但是……她抬头笑了笑“没多疼了,这两日劳烦大公子费心,我——”
“祈初禾。”
晏椹打断了她的话,他声音稍冷,带着强忍的怒气,吓得祈初禾愣了愣“怎么了?”
晏椹闭眼吸了口气,他眉头稍稍拧起,闭着眼睛像是在跟自己作斗争,等他再睁眼的时候,面上早已是一派平静。
“唤我晏椹便好。”
又不是不相识不相熟,非要口口声声道这疏离的名字,也不知道往日满口胡话的人是谁!
“可是……这不符合礼节,我……”
祈初禾断断续续地拒绝,晏椹还没耐心听她道出个所以然来,已然是耐不住性子,一脸的冷笑“礼节?公主现在住在我的卧房里,就是符合礼节了?”
祈初禾眉头一蹙“你!是你自己带我来的,那时候我身子虚弱没办法行走,是你自己抱我来的!又不是我求你的,你凭什么怪我!”
眼见着这人又耐不住本性要与他吵嚷,晏椹冷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道“礼节这东西,公主但凡稍微记住一些,也不会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那些个事儿都做了,还与我说礼节,公主觉得有意思吗?”
“晏椹!”
祈初禾又怒又羞,她就知道当初那个大胆至极的决定绝对会害得她一辈子都抬不起脸来,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见她憋着气吐不出话来,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晏椹勾了勾唇,只觉得心中的郁气少了大半,他敲了敲手边的柜子,稍稍弯腰,离祈初禾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
“为了二公主的安危着想,在这件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还请二公主安心待在府中,莫要再乱跑了。”
祈初禾看着面前的这张脸,有些胆怯地往后缩了缩,原本羞怯的心思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化作愤怒“你要软禁我?”
“是。”
晏椹大胆承认,毫不遮掩地指了指房门的方向,淡声道“原来是公主说不需要院中有暗卫盯着,所以我按照公主的吩咐没有派遣暗卫,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知道公主心里有气,但是为了公主的安危着想,还请公主配合我,乖乖待在府中,我自会护你周全。”
祈初禾直觉晏椹的这个命令还有其他的原因,但是她一时想不出来,只觉得晏椹说话时的语气表情也太招人厌了一些。
“我是公主,你只是个臣子,你凭什么软禁我!”
晏椹闻言笑了一声“你是长孟的公主,我是陵枝的臣子,我没有必要事事顺从于公主,何况公主身下的床榻都是臣的,不是么?”
祈初禾脸颊一热,忍不住瞪了他好几眼,她原来当真是瞎了眼了!觉得晏椹是个光风霁月的翩翩公子,现在看来才不是!
“对了,丑话说在前面,我没法子时时刻刻守着公主,若是公主擅自出了府,没被我逮着便罢,逮着了……”
晏椹语顿,祈初禾冷笑一声“逮着又怎么样?你敢杀我打我不成!”
“自然是不敢的。”
晏椹起身,顺带端起了一边的小碗,朝祈初禾笑了笑“公主若想知道后果,不妨一试,总归丢不了小命。”
祈初禾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颤,见晏椹已经快要踏出内室,连忙喊了一声“晏椹晏椹!”
晏椹脚步一顿,转过头去,见祈初禾要掀开被子下床,不禁蹙了蹙眉“给我躺好。”
“……哦。”
祈初禾吓得脚尖一缩,还没碰到地面就伸了回去,重新靠在了床头,此时晏椹也已经走了过去,站在边上等着她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