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站到别墅二楼的窗口前拿着大喇叭,对着正在大门前蠢蠢欲动的新郎喊着,“下面的人听好了,准备在两分钟内做100个俯卧撑,不许拖泥带水,姿势要标准……”
为了降低难度,特别允许伴郎团可以参与,否则,顾方白一个人怕是要做到天黑。
拿着一大束红玫瑰手捧花的顾方白将花放在地上,冲苏锦年以及傅西哲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即会意,只有江浩,他平时懒惰也不锻炼,在规定时间内只帮助做了五个,其他还要归功于苏锦年,虽然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行动有些拘束,可这些看起来轻而易举。
顾方白心花怒放的冲着别墅内喊,“俯卧撑做好了,可以把大门打开了吧。”
灿灿像在城楼上指挥一样,她再次拿大喇叭喊,“大门可以打开了,姐妹们,出去会会他们。”
然后她猴子一样窜到楼下,与焦灼等待的叶多少等人汇合,拿好准备刁难新郎的盒子,几人脑容量有限,所以这些点子都是在网上搜的,几人将别墅内的门打开后又关上,来到院子内。
伴娘团着紫色棉纱连衣裙,纯色基调,各个款式不同,所搭配的发饰也不同,叶多少偏偏穿的是露肩款,长度到达膝盖,一出别墅门,便觉得暖阳肆溢,晃的她睁不开眼,她把手掌遮在额头上,看着苏锦年雕刻般的俊颜,一下子就在时光里昏了头,阳光撒在他清澈的眸子里,使她一时间忘记打开手里捧着的盒子。
苏锦年也同样回望着她,嘴边荡漾着爽朗的笑容仿佛要将她的心给融化,只是看了眼她的穿着后,眼神里有装着刺。
灿灿从侧面怼了怼她的胳膊,附在她耳边道“你快别丢人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你男朋友,难道我们看不出来吗,快把盒子打开。”
叶多少眉眼一僵,她表情立马严肃,换了个神韵对着跃跃欲试,仿佛什么惊涛骇浪也不能将他拍倒的顾方白新郎子道“新郎,听好了,现在这个盒子里是六个人的照片碎片,眼睛,鼻子,嘴巴,还有耳朵,你要在规定时间内拼凑出新娘子的脸,否则,就要接受惩罚。”
未等顾方白反应,灿灿那边已经喊,“计时开始。”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江浩和苏锦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在顾方白身后监督他,殊不知输了他们也要跟着受惩罚,只有傅西哲偶尔会偷偷瞟一眼叶多少的脸,心里百般滋味难耐。
这件事情对于顾方白来说好像及其容易。
未等到规定时间他便将安溪盈的脸拼凑出来,丝毫不差,叶多少在心里默念一句,难道这就是爱情。
灿灿看到这嘴角一抽,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一样。
江浩见情况立刻开怀大笑,默默拍了拍顾方白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使个劲的往前挤。
灿灿气焰焰的伸开膀臂将起哄的江浩给哄开,“嚷嚷什么,还有下一关呢。”
她冲伴娘团的其他三个人使个眼色。
只见其中一个人立刻端了一盘子椒盐辣椒,一个个火红色的辣椒躺在盘子里,模样看起来就辣,更别说还要吃。
而另一个人伴娘端了一杯柠檬水和苦瓜汁,绿绿的颜色像夏日里茂盛的丛林,只是,它的味道……仿佛耐人寻味。
顾方白和苏锦年同时抿了抿嘴,睁大的瞳孔充满恐惧,就差立刻说不了。
而江浩和傅西哲看着那浓墨的苦瓜汁,心里也在打怵,可是作为兄弟,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灿灿看他们一个个比苦瓜汁还苦的脸,在心里得意的笑了一会,心想,这一次就算难不倒你,也要让你体会到,想娶我们新娘子就要经历的酸苦辣咸。
顾方白在内心挣扎一番,求助的眼神看向苏锦年傅西哲江浩,然后默默抓住了他们的手,“兄弟们,展现你们魅力的时候到了,这一盘辣椒,一人一个可好。”
苏锦年禁了禁鼻子,然后一看正眼巴巴看他表现的叶多少,凝重的点点头。
几人气势如虹,高义薄云的拿着盘子里红滴滴还冒着油花的辣椒,眼睛一闭,同时塞到嘴角。
江浩与苏锦年立刻辣的满脸通过,在地上直蹦跶,辣的程度相当十个腌制的小青椒,辣着辣着,江浩直接淌出了心酸的泪。
尽管上面放了一点点的盐,可还是抵挡不住它的辣。
而顾方白和傅西哲就相当低调了,辣的直咬舌头也不让人看出任何破绽,其实……傅西哲平时比较能吃辣,吃个火锅都是超级麻辣,这区区一个小辣椒,还好还好,苏锦年看着他面不改色的样子,眼波立刻流转着羡慕的涟漪。
叶多少看着苏锦年的动作以及表情,鉴定完毕,看来他不是很能吃辣,那她以后……偏就每道菜都放辣椒。
辣和咸结束,下面是酸。
几人嘴里还残留辣椒的辣味,现在又要来喝柠檬水……
几人毫不顾虑的一饮而尽。
喉咙乃至舌苔出都在蔓延着酸水,哈喇子差点没从嘴角溢出来。
顾方白眉毛发颤的瞪大瞳孔,再也装不了优雅淡定了,五官直接拧曲在一起,成了个面团。
苏锦年和江浩的样子也没好到哪去,俩人的嘴巴张成椭圆形,像个鸡蛋,仿佛酸到了牙龈处,看着还有一杯绿绿的苦瓜汁,瞬间腿脚发软,不打算与新郎子分享了。
可是拗不过,最后还是一人一口解决掉了苦瓜汁。
其他几个看起来非常淡定的傅西哲,在喝苦瓜汁的时候也不淡定了,苦的他一瞬间说不出了话语,更是将江浩的眼泪给硬生生的催了出来。
苏锦年和顾方白均倒吸一口凉气,顾方白嘴里各种滋味掺杂在一起,蓦地连说出口的话都结巴了,他道“这……这回……可以……进去了吧?”
灿灿琥珀色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她冲叶多少一摊手,“先把门打开进去吧。”
转眸又对兴高采烈以为到这里就结束的顾方白道“还没结束,先别得意,进去以后要用十种不同的语言对新娘子说出我爱你……”
她又手指着伴郎团道“你们不可以帮忙。”
顾方白一听,心里有些羞涩又显些晕过去,十种语言……欧码噶。
进入别墅内,首先便看到端庄贤淑的新娘子和她的父母,顾方白看着身穿婚纱洁白如玉的安溪盈,她坐在那里像个美丽的天使,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他的心,他眼角弯弯,嘴边一直荡漾着笑,瞳眸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安溪盈。
安溪盈看着青涩般帅气的顾方白,她也回视着他的笑,那一刻,她心里无比激动,那个满眼都是她的男孩子,她心里的白马王子,今天终于来娶她了。
后来当叶多少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在结合平日里见到顾方白的模样她才知道,那一天,她见到的他的笑容,是她认识他一年里的总和。
灿灿见俩人眉目传情忙对顾方白说“现在可以开始了,说吧。”
安溪盈脸颊瞬间滚烫,她迎上他热烈真挚的眸,期待着他的答案。
顾方白心里有一丝小得意,自己就是学的西班牙语,法语和俄语他也略懂一点,再加上平时比较浪漫,十种语言还难不倒他,他铿锵有力句句真情的用汉语、西班牙语、英语、俄语、法语、韩语、粤语、分别说了我爱你。
可即便是这样还差三种,顾方白较劲了脑子也没接下去,卡碟在这里。
他百般斟酌,心里有一点激动和烦躁,而苏锦年几人看着也无能为力,却在暗地里偷偷摸摸的给他提示。
伴郎团里的五个人,除了苏锦年是本地人,傅西哲江浩还有其他两个都是外地的,分别有各自的方言。
江浩站在身后看着单膝跪地的顾方白,一个劲的在后边冲着其他俩人挤眉弄眼的提示,“山东济南……方言……”
“四川……四川话……”
“河北……河北……”
几人轻生细语的提示……
这样明目张胆的提示哪能逃过伴娘团的眼睛,不过罢了,时间快到了,就勉强让他通过吧。
通过测试的顾方白将安溪盈抱起,数不尽的思念和情意都流淌在眼睛里,像流沙般经过风吹在海滩边沟壑出爱她的痕迹。
苏锦年和叶多少几人也纷纷坐在后面的车里前往礼堂。
几十辆同款天蓝色敞篷车在路上简直就是一道亮丽风景线,人人皆羡慕里面坐着的新婚男女,虽然路程很短,依然彰显出了磅礴的气派。
苏锦年在叶多少耳边悄悄耳语,“等以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浪漫的婚礼。”
叶多少咧咧嘴,心里只道以后得事情谁能说的准。
见叶多少不理他,苏锦年眉尾一挑,不满意道“平时我怎么教导你的,把男朋友的话当成耳旁风吗?伴娘服那么多款式,你偏偏选个露肩的。”
叶多少看着他吃醋的模样,更加得意洋洋道“我乐意。”
气的苏锦年吹胡子瞪眼,又不敢惹女朋友生气。
酒店的礼堂内宾朋满座,安溪盈与顾方白两人的婚纱照摆在入口处显目的位置,香槟玫瑰布满礼堂的四周,就连餐布椅子都是特意设计的,大屏幕上放着俩人相识相知的恋爱经历,甜蜜的感觉像一罐蜜饯缱绻着浓浓的爱意洒落在礼堂的每个角落。
金碧辉煌的礼堂落座的每个人的脸都是羡慕和祝福的笑容,暖熙的灯光打在地上散发出熠熠生辉的光芒,火红的地毯垂落到门口,安溪盈挽着父亲的手,伴随着婚礼进行曲走在红毯上,遥遥相对的面孔,是她爱的男子满怀期待的脸。
玫瑰花瓣像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样洒落在新娘的身上,在这样感动的氛围里,安溪盈的脸幸福无比。
安父将新娘的手交在新郎顾方白的手上,他西装革履,亲自为她挑选婚纱,甚至连婚戒,都是他亲自选的,她全程无任何埋怨的相信着他。
他的掌心拉紧她的手走到中央,相视一笑,一路走过来的所有坎坷都融化为此刻感动的泪水泼洒在空气里。
这样的场景,不止是叶多少和灿灿,就连苏锦年和傅西哲也要感动的落泪,而江浩,他期待着俩人的宣誓。
婚礼进行曲还在继续,只是音量调低了一些。
主持人庄重正式的对着新郎道“新郎,请说出你的誓言。”
顾方白拿着话筒,每一字每一句都发自肺腑,像一串串美妙的音符旋律流淌到安溪盈心里。
他深邃的眸子深情款款的看着安溪盈道“我愿意娶你做我的妻子,无论贫穷或富贵,无论顺境或逆境,无论健康或疾病,无论快乐或忧愁,我都无怨无悔一直宠着你爱着你,对你忠贞,信任你,今天,我终于实现了对你的承诺,从校服到婚纱,我爱你,直到永远。”
听着这样情深似海的誓词,安溪盈感动的泪水在眼眶翻转,她看着顾方白专情的眉眼,看她时眼里总有微弱的光。
安溪盈灵动的眸子看着屏幕上放着他们的恋爱经历,眼泪瞬间流到脸颊,滚烫着她眼角的纹络,未等婚礼的程序继续下去,她一下铺到顾方白怀里,从胸腔内积攒了许久的情绪一下子倾泄而出,她喃喃道“我爱你,从看你的第一眼我便喜欢上了你,知道你也喜欢我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欢喜,谢谢你,兑现了承诺,为我穿上了婚纱,我对你的爱,也会一直不变的。”
底下掌声响起,大家都在这样甜蜜而幸福的氛围里流出了感动的泪水,叶多少擦拭着眼角的泪,紧抿着薄唇。
苏锦年精湛的瞳孔里仿佛流露出他们平淡爱情里的辛酸,他感动的鼓着掌,真心为他们祝福。
可是,天不如人愿。
当顾方白要为安溪盈戴上戒指时,变故出现了。
婚礼的殿堂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跌跌撞撞的一步一步挪到红毯上,表情凶神恶煞,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一样,她声嘶力竭面不改色的道“顾方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