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相对无言,皇家围场终于到了。
提早一步先到的士兵已扎好了营地,营地四周插着“珩”字的国旗,飘扬似火。营地四周有士兵把守,宛如人墙。营地内,士兵分成几小组的有序地交错巡逻着,荒荒郊野中让人非常安心。
舟车劳顿,皇上让大家好生休息,吩咐贴身的刘公公仔细打点晚上的晚宴后便回了御蓬。
帐篷里,言清清伸了伸身子,舒缓一路劳累,嘀咕道“这马车坐得跟被人打了似的。”边说边直往床上走去。
躺下后,她环顾四周,果然只有一张床,看来这几日要和南宫泽同床共枕了。不过她倒是不慌,深知南宫泽压根就看不上她,对她不轨什么的,比她能穿越回去更不靠谱。
南宫泽回蓬时,言清清已经熟睡了。
他走到桌旁为自己倒了杯水,喝完捏了捏眉心,散散乏。自打落忠按捺不住给他下毒后,他终于肯定了落忠的不轨之心。然而落忠为官数十载,根基深厚,党羽不少,为了揪出落忠的同党,他探查了几日,却一点线索都未发现。
他看了看床上安静熟睡的女子,想到上次言清清只不过因为落忠对他下毒便能猜到落忠意图谋反,而现在她倒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落忠既然能对他下毒,对他身边的人必定也会伺机而动。她能猜到落忠意图不轨,难道猜不到身为他王妃早已在这险境中了吗?
这一年他们相处很少,对她的了解也只是从守在她身边的暗卫口中而得。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般认真的看她。
肤如白雪,眉如墨画,透露着秀雅之气。睫毛细长而浓密,似乎能想象得到她双眼必定如夏日的湖水清澈。鼻子娇俏,唇不点而红。一袭浅色蓝衫,娇小清瘦。
虽不是倾国倾城,却没想到自己倒是娶了位清雅佳人。
爱好美好的事物通常是人类的本性,看着床上清雅的女子,南宫泽嘴角不禁浅笑。
言清清是被绿意叫醒的。
晚宴时辰将近,绿意唤醒言清清后便仔细地为言清清梳洗打扮。
她换上一袭白衣,嘱咐绿意在平常装扮上稍微多一些得体的装饰即可。
南宫泽来接言清清一同前往赴宴时,对上她澄澈的双眼,心想果真如夏日湖水般清澈,似乎还泛着点点水光,晶莹明亮。
冠盖云集,杯觥交错。这还是言清清第一次参加皇家宴会。
以前在与南宫泽成亲后第二天,南宫泽带她入宫请安时与皇上皇后用过一次膳,之后便就是过年时与南宫泽入宫与皇家亲戚吃的年夜饭了。很多宴会邀请都被南宫泽找理由帮言清清搪塞过去了,虽然不知道他有何用意,但是言清清是感激的,她不太知道在这样隆重的场合该怎么去应对别人的询问和探究。然而这次南宫泽没有帮她推辞,想来是皇上决意要求的吧。
晚宴随乐师的演奏正式拉开了序幕。
晚宴虽设在郊外旷地上,却一点都不失隆重。乐师、舞者、杂技者一应俱全。膳食多样,精美可口。膳食上的刻花精细,能看出御厨为了晚宴的用心。
皇上举起酒杯,对在坐的所有人说到“各位爱卿,宁安王平定边关凯旋而归,朕甚是高兴,今夜不必在乎礼数,放开畅饮。”
言清清举起酒杯回敬皇上,学着众人说“谢皇上。”
一位年纪约莫四十,气宇不凡的官员端起自己的酒杯向坐在他身侧身躯凛凛、英气逼人的南宫然祝贺到“臣恭贺宁安王凯旋而归。”继续说道“宁安王年纪轻轻,却这般骁勇善战,果真是年轻有为啊!”
南宫然回敬“多谢落相赞许,为父皇分忧是本王分内之事。”
原来他就是丞相落忠,挺人模人样的啊,她以为会有谋反之心的人应该是凶神恶煞、如狼似虎之类的。
这时间隔落忠两个位置的官员向南宫泽与言清清的方向举杯,说到“都说广安王妃样貌绝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广安王犹如至宝一般呵护着,想见王妃一面真是难之又难啊。”
言清清一愣,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与她敬酒,一时来不及反应。
南宫泽见状替言清清回答“李大人说笑了,只是清儿身子向来虚弱,不放方便外出罢了,这杯酒就由本王替清儿喝了吧。”
沁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清儿二字犹如潺潺流水淌过心底,言清清不禁心悸。
李木惋惜地轻叹一声“原来如此,下官再此祝愿广安王妃贵体安康。”
言清清微微一笑“谢李大人吉言。”
李木作辑行礼“王妃言重了。”继而对皇上说到“皇上,如此可喜可贺的夜晚,怎能只有宫廷乐师献贺。”
皇上一听,来了兴致“哦?李爱卿有何提议?”
李木扶起身旁的爱女,说“小女得知皇上因边关胜战龙心大悦,抵达营地后潜心排舞,借以晚宴呈现陛下,祝贺陛下与宁安王。”
皇上面色一喜“可是李爱卿的千金,李明珠?”
见皇上龙颜甚悦,有人附和到“都说李小姐舞技过人,这京城中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啊!”
南宫然也微微助力了一把“李小姐舞技惊人,儿臣确实有所耳闻,莫不想今晚竟能一睹风采。”
南宫然说完,皇上兴致越发旺盛“那便依李爱卿所言。”
只见一淡蓝衫美人缓缓走出,翩若惊鸿。李明珠抬起纤纤玉臂,摆出优美的准备姿势。乐声响起,美人随之舞动。以足为轴,娇躯随之旋转。乐声时而轻盈如水,时而欢快洒脱。李明珠玉手挥舞,扭动着如柳腰肢,一会含蓄柔美,一会调皮淘气。白色的宽袖长衫翩翩飞舞,美得不食人间的烟火。
乐声渐逝,李明珠轻轻伏在地上,结束了美如画般的舞蹈。众人意犹未尽,纷纷拍手叫好。
言清清从未见过如此惊艳的舞蹈,不由感叹“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不愧誉为京城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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